情是欲的墓志铭(154)

当李娜隐约听到柳梧桐貌似在刻意提醒珍妮枪击现场上疑似有刘文武现身迹象时，及时接口岔开话题，她假装举着自己的手机让珍妮接电话，说是汪云涵打来的，就势接过了柳梧桐的话锋。

“确切而言，珍妮虽为当事人却也是一介顽童，自不如柳处职责所在了解的全面透彻，个中缘由还请柳处不吝赐教为盼。”

“李总客气了，可知我等……何以会入住此间？”柳梧桐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严丝合缝不留痕迹。

“柳处若知，愿闻其详！”

“这位女士可是塔市⚹小校委会成员李莉？”

柳梧桐突然转向李莉，倒叫李莉吃一惊，她狐疑地看着柳梧桐，点了点头。

“二位莫怪，请恕在下唐突，值此……恐远非你我，更有贵宾莅临，然登记预订者却是本人。”

柳梧桐说着话突然用手指指向自己。也就是说，预订登记的人是他，但他自己并不知晓。

“您是说，有人冒充您的名讳，事先预订了这里？”李莉问道。

“呃……”柳梧桐没有应声，只是点点头。他审视着李莉，继而转向李娜。

“你怀疑……我？”李娜有点儿懵地问道。

“李总多虑了，从预订日期上来看，诸位晚到了。”柳梧桐应声道。

“预订日期？”李莉彻底懵了，回想起今早自己到达时，遭遇的安检程序，也是出示完证件后被放行的，由此可见，自己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教育界小的不能再小的职员，如果不是事先有预订，是压根进不了这里的。

“是，我已经落实了，预订电话是本月三日午时打进的，入住日自八号始，预订客房为西楼整层，除去我们四位，当下还有约七位贵宾未到，李总不想了解还有谁吗？”柳梧桐问李娜。

“整……层？怪不得开房连登记都免了，原来……”李娜突然想起刚才给何海生开房间的时候，服务员问都没问就开了房间，原来已经有人事先替她们预订了整层。

“还都有……名字？”李莉惊诧地问道。

“当然，没有名字如何进得来？这里可不比外面。”柳梧桐笑呵呵地说道。

“既然阁下已经落实了预订电话，循迹即可，何必……”李娜的言下之意，既然你已经查到了电话，循着这条痕迹以当下实名制度自不难找到机主本人。

“非也，致电者有蓄意避嫌之意，号码为加密号段。”柳梧桐耸了下肩膀说道，这种手机加密号段业务在时下通讯三大运营商都有开通，说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以柳处雷霆手段想破解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娜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句话中隐含着柳梧桐有特权行径之意，这种暗喻是为官者最忌讳的。果不其然李娜注意到柳梧桐皱了一下眉。

“那都不重要，我好奇的是何人能未卜先知？你、我、她和她都在名单里，剩下的人还会远吗？”

柳梧桐口中的你我她是指李娜，李莉和珍妮，他瞬间将事件的实质切入到了重点。

的确，这个预订电话是本月三号打进的，预订了西楼整层客房自八号起入住，且明确了入住者个人信息，珍妮显然并不了解，她于本月八日抵达鸟市后随祝馨柔入住了其他酒店，于第二日前往拘留所接见了刘文武，随后即出现了枪击案和低血糖症事故。

“没到的都有谁？”李娜问道。

“汪兆明，何月秀及汪云涵当是同一批次……”柳梧桐话没说完就被珍妮的惊诧声打断了——

“你说我外公……外……外婆会来这里？”

“我不清楚，是入住登记信息上写的。”柳梧桐对待珍妮的态度煞是友好，他轻柔地对珍妮说道。

“怎么可能，就算……算……外公会……来也……不可能到这里，他只会命令我们去哪儿见他，绝不可能，不会的……”珍妮稍加思索后喃喃自语道。

“长辈间的决断做小辈的不可无端揣测，妄加评论。”李娜更正道，目的是为了提醒珍妮注意，珍妮瞬间清醒，汪氏家族的家规极严，类似于大不敬是决不允许的。

“小姨……外……婆的病情……适合做如此长途的旅行吗？”珍妮问向李娜。

“多日不见，抑郁症如果不在发病期与正常人无异……至于……”

李娜想当然地清楚何月秀的精神分裂症外加抑郁症哪能说好能好的，但她又实在不忍心伤及珍妮的牵挂，因而说溜了口。

“你说何……女士患有抑郁症？”柳梧桐惊问。

“多年顽疾，尚请柳处不外泄。多谢！”

李娜深深对自己的口无遮拦痛悔不已，这属于汪氏家族隐私，外泄的责任是她扛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