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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102)

作者: 二八二五六 阅读记录

他经常整晚整晚得睡不着觉,夜深人静的时,他的思维却无比活跃,想崔祎信,想两个人的关系的可能性。

至于功成名就早就被他抛在了九霄外,不知所踪了。通常他会在三点半入睡,早上五点半被叫醒,开始一天的工作或者说继续他的思想游戏。

最初,熬夜越熬越上头,也越精神,十五天以后,身体发出预警,首先是脸上开始爆痘,嘴里出现大片的溃疡,接下来即使喉头发痒咳嗽、鼻塞头晕,终于在某一天他发起了高烧,四十度,浑身发冷,站都站不稳。

他去向组长请假。

组长狐疑得乜了他一眼,说:“我看你好好的啊!别想着偷懒!回去干活!”

谢成心里的火蹭得冒起来,但他仍旧好言好语地说:“组长,我真不行了,就请一天假!我歇一歇,明天准时上班。”

组长并没有被说服:“不行,这是规定,你看那些老员工,烧到四十一度了,也没见人家说啥,大学生就是吃不了苦!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去干活!”

“组长,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站都站不稳!”

谢成语气急躁,“而且就歇一天,大不了把我这一天的工资扣了就是了!”

组长不屑得看着他,叫嚷道:“你们哪来的工资!”话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虚地看看周围,见没有人听见,才放下心来,恢复颐指气使的模样,呵斥道:“从来没有这样的说法!回去好好干活!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完不再理谢成,径自走了。

谢成心里的怒气翻腾着,比身上四十一度的高温还要灼人,以他特有的敏感和自尊,他当下就决定走人不干了,谁也没有通知,他回到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奔厂子门口。

门外荒无人烟,只有一条蜿蜒的小道,想也没想,谢成就沿着小道往前走,遇到岔路口就凭借直觉选择一条路。

好几次因为发冷全身打颤几乎跌倒,但他的怒气却支撑他站了起来,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回头,即使会在这荒山野岭失踪!

「跋涉」了大概五个小时,他终于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那是一个背着筐篓的年轻姑娘,看见他神色迷瞪、摇摇欲坠的样子,便过来询问他怎么了,他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那姑娘却连连摆手,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说的地方。姑娘说的是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

谢成没有力气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问:“你知道怎么从这儿出去吗?”

“出去哪儿?”

谢成皱紧眉头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才在肚子里搜刮出一个词:进城。

姑娘恍然大悟,指着身后说:“你冲(从)这儿周(走),一直周(走),能看见汽车。”

“好的,谢谢。”谢成道了谢,就按照姑娘指示的方向走去,步履蹒跚,像一个年迈腿脚不灵便的老人。

“我看你追(嘴)干得不成样子了,给你喝点水吧。”

谢成摆摆手,继续自己的路程。他觉得此情此景,凄凉不已。

每想起崔祎信一次,就越发觉得自己处境的孤寂,也越来越渴慕得到崔祎信,想看他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觉得如果崔祎信能爱他,那他必定会看到世界上最炽热的目光。

他也将以万分热爱回报崔祎信。

只要,崔祎信肯爱他。

崔祎信爱他吗?会爱的吧,会的吧。

但有什么关系呢?他足够爱就好了,他付出所有就好了,他将为他构建一座神坛,每天顶礼膜拜,予求予取。

他为什么会想远离自己的神祇呢?

他应该立刻赶回去,匍匐在他脚边,乞求爱意。

谢成发疯一般向前跑去,头脑里不断回荡着:回去吧!回到崔祎信的身边!

兴许是虔诚感动了哪路神仙,谢成在唯一一趟去城里的汽车发车前上了车。

车子颠簸着前进,搅得谢成的胃不舒服到极点,好几次差点吐出来,但他的眼睛却奇异的放着光,因为发烧而盈满水的眼睛使这份光彩更加耀眼。

五个小时后,汽车进了一座破旧的汽车站,售票厅里只有一位售票员坐着,几乎没有一个人。

谢成上前去问火车站怎么走,售票员颇为不耐烦得说:哪有什么火车站?只有大巴车,你想去哪儿?

谢成说出了城市的名字,售货员说没有直达车,告诉他应该怎样坐车后,谢成买好票,找到对应的车辆坐上去。在这过程中间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比之前还要兴奋。

又花费了两个小时,他才到达火车站。买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出发的那趟火车,谢成几乎没等待就上了车。

十五个小时后,他回到了A市,又马不停蹄赶往动车站,抢到四点二十的动车票,经过三个小时回到了M市动车站,随及又打车赶回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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