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146)

“还没开始写，我打算先做仿真。仿真结果做出来了论文就好写了。”

这是最近他和别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基本不用过脑。他现在没有心劲和人交谈。

“我的也还没开始写，你的论文最后只出仿真结果就好了？”

“不，还有实物。”

“那你做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做出来？”

“还不知道。”

“我也要出实物，但是感觉有点难度，我三周前就开始做了，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

“呃……”谢成只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很想告诉俞芳，自己目前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象征性地回了一句：“看来是挺有难度的。”

“是有点难，但是也更有挑战性。”

“嗯。你们导师是于娟吧？听说她很严格。”

“可能和其他老师比起来有点严格吧。她要求每周一必须去开会。不能去的要请假，不仅要给她请假还要给导员请假。每周过去要给她汇报本周的进度。”

“啊！”智老师虽然也说每周要开会，但是有两周，老师都说自己有事来不了。

没人检查，再加上谢成心不在此，实验一拖再拖，现在连模型都还没搭好。

他清楚自己选的这个题目很有难度，需要花费心思去做，但自从和崔袆信分手，他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即使知道毕业论文成绩不及格会拿不到毕业证，但因为没有人督促，他就放任自己一直浪费时间。

就好比昨天，明明可以拿出电脑来搭建好一个子模型封装起来，但他却用来玩游戏，甚至都没考虑过实验的事。

“我倒觉得没有什么，现在紧张一点，到时候交论文时就不会手忙脚乱的了。”

“也是。”

说到这，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可聊的。此时也走进操场的跑道上，谢成以为俞芳会说她先去跑步。

谁知，俞芳话头一转，问他：“哎，谢成，你和你对象怎么样了？”

“什么？”谢成惊奇地看向俞芳。

“你对象呀？”

“你怎么知道我有对象？”谢成不解。

“上次听你说的嘛！”

谢成停下，怎么想也想不起「上次」是指哪次。

“就是那次我不是在图书馆哭了嘛？然后你安慰我那次。”

“奥——”谢成想起来了。是去年备考期间的事情。那段时间俞芳因为宿舍矛盾，被迫在学校外租了一间房子。

那时候临近考试，图书馆的位子很难抢，必须起得很早去占座。

因为郭浩平时负责把握复习的大方向，什么都不用他考虑，所以他就把占座的活揽下来了。

俞芳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近，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需要半个小时，而到了六点半座位早就被抢光了。

所以她托郭浩拜托他帮忙占个座位。他答应了。所以三个人经常坐在一起复习。

那天，郭浩去找陈平了，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俞芳来的时候，谢成就觉得不对劲，但不好开口问。

他学了大概一个小时起身准备去打水时，发现俞芳满脸泪痕。

“俞芳，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别看了，看也看不进去。出去透透气吧。”他递给俞芳一张纸，出去打水了。

打完水发现俞芳站在楼梯口接着哭，吸引了过往人的目光。

他走过去，“俞芳，要是学不进去了就去外边转转吧？”

俞芳问他：“谢成，介意听我说会话吗？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谢成本想说介意，但害怕俞芳没有倾诉对象，彻底崩溃，就跟在她后面出了图书馆。

两个人在图书馆大门外，被围栏围起来的平台上站了一会。

他记得俞芳说：“我不想考研了。太难了。我都快崩溃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份真题，选择题全错。我觉得我肯定考不上了。”

“要是全都对了你就不用学了。你不觉得现在能暴露出错误反而是好事吗？”

“我知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学了这么长时间，全做错让我有点接受不了。全做错你能想象吗？”

“会不会是长时间没有练习，找不到手感了，可能你多做几份题手感回来了就好了。”

“不是，是我一直在练习的题。”俞芳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你是不是看答案看串行了？”

“没有。”

谢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就感觉我付出的这些努力白费了。”

“不至于吧，可能是你做的题太偏了，做不对也没有什么。”

“我做的真题。”

“是不是最近状态不太好，你今天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做一次，可能结果就比较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