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念念不忘的深情(4)

作者: 小窗寒尽 阅读记录

不善言谈的吴姨总是在默默照顾着她。不仅是她,还有她家里的魏叔,魏明丽,魏明智都对她们父女真心实意的好。

夜里,来河边的人更多,大多都是洗脸,洗脚,还有些年轻人还在河里深水区洗凉水澡。

她晚上是不敢出去的,爸爸说矿上的盲流不少,流动大,不安全,怕她出事。

晴朗的夜里,她拽出自己床下铺着的那条羊毛毡,和林思云上到屋顶,有时候魏家姐弟也会来。大家躺在羊毛毡上,仰望星空,听林思云讲讲哪里是大熊座,哪里是北斗星,满眼群星,心情极为舒畅,只是他后来肺不好,不能受凉气,所以这样的陪伴越来越少了。

她喜欢这里的一山一水。

这里的山很多,绵延不绝,在她没有出疆之前,以为除了风景区才会有漂亮的山,其余都是这样的秃山,没有一棵树,只是她们这里的山比起三里河下游的山还不算秃,有满山遍野带刺的灌木。

林晚禾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灌木,后来专门去查了下,从一位喜欢探险的博主微博上看见了照片,上面的植物和这里的灌木一模一样,叫白皮锦鸡儿,听起来很像野鸡的名字。

一簇簇的灌木有半大孩子高,枝桠上全是荆棘,扎人。可就是这样的的灌木到了春天也不甘寂寞地开满了花,像迎春花那样的满枝条一簇簇的黄花,漫山遍野的黄色,满眼的黄色,生机勃勃的黄色,很好看。

除了这些开花的灌木,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植物,比如白茎盐生草,开的□□花也很好看。

山上还有一种植物,让林晚禾一直念念不忘,长得很像贝母,它的根茎好吃,是甜的。它从快融化的雪水浇灌的冻土里发芽,待雪融化完,就长出两片苗苗,锯齿状的叶片,很容易辨认。

它的根茎圆圆的,包着两层黑咖色的干皮,里面雪白,像蒜头,水多且甜。用挖贝母的尖头铲挖一铲下去就挖出一块土,从里面扒出根茎,去了土,一个个放进口袋,没一会就装满了口袋。

很多不认识贝母的男人,挖好几天,挖了很多这东西回家,只哄得家里的孩子乐开了颜,自己的媳妇气的不让吃饭。这里几乎找不见贝母,要挖贝母得去风景区那边的深山老林里。

这东西很多,小苗会长到一札多高,开黄色花朵,花期正好在白色锦鸡儿花期之后。微风吹过,漫山遍野的小黄花如铃铛一样摇曳,很美!

多少年以后,林晚禾听见那些游客称它为野百合,不由地莞尔,很好听的名字,其实当地人们给它起了个很土的名字叫“老瓦蒜”。

夏天,山上灌木枝条爬着数不清的蝉,白天里知了知了叫个不停响彻山谷。夕阳西下,露水一重,这些蝉的翅膀被露水沾住,飞不起来,扑棱棱装模作样。

林晚禾和小四合作,一人拿着棍子拍打着灌木丛,蝉受了惊吓,也不装模作样了,真的扑棱棱,只是受了重力作用,从枝丫上往下掉。一人拿着塑料袋在底下接着,几个灌木丛拍下来就是一塑料袋子。

回到家把袋子里的蝉泡在水盆里,揪了翅膀和□□,泡一夜,第二日烧滚了油锅,炸了,撒了盐巴就成了林晚禾和林晚禾爸俩的点心菜了。

下雨天后,一种伞面上发红的蘑菇就从不知多少年龄的灌木丛根部长出来,水灵灵的,可爱的不得了,摘回来放点辣椒炒鸡肉,炒羊肉都好吃。不过林晚禾更愿意把它卖了,卖给路边的马家餐馆,后来卖蘑菇的多了,马家婆娘就压了价钱,一大篮子才两块钱。

除了蘑菇,他们家也要地衣,山上的大石头下面长出来地衣,一片一片轻巧地拾起来,装在盆里,拿回家,再一片一片用清水洗干净,晶莹剔透。

林思云喜欢用鸡蛋炒了吃,父女两个都喜欢这种味道,所以下雨后林晚禾就开始雀跃着要去后山去拾地衣。

很多时候,还能在灌木丛里捡到野鸡蛋,味道要比家里的鸡蛋味道更好些。

冬天的山里很冷,大雪封山,拉煤车的轮胎上缠着铁链,极为缓慢地行使。车轮在雪白的路上留下一道道黑灰链痕,难看的像是一道道疤痕。

风雪无阻地来山里拉煤的煤车一辆接一辆,这些司机看不起矿上的人,私下叫他们煤黑子,吆三喝四,大爷似的。如果坐一下顺风车去县城,还得求着人家,或者送点鸡蛋什么的。

矿区的女人大多是装煤工,这一车煤需要三个人装车,一个人三块钱。八小时工作制,三班倒,从早干到晚,从晚干到早。

无疑,在林思云没得病之前,林晚禾的生活很愉快,无忧无虑,可好景不长!

上一篇:相逢 下一篇:偏执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