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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与驴(17)

作者: 矫枉过正 阅读记录

在织麦博三的时候,她过上了一段十分称心如意的生活,青玄大部分事情都很迁就她,唯独一些观念织麦很不理解。

织麦知道青玄喜欢上网冲浪,在帮她刷研习强国的时候也曾偷偷翻看过其他软件的浏览痕迹。

怎么说呢,有一些她能理解。

但有一些,她觉得不对。

织麦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别人的想法品头论足,但是她害怕这些会影响青玄,思想认识的背道而驰大约会让她们渐行渐远。

爱也许是控制欲、是担惊受怕、是没有安全感。

沉迷在爱情里的女人总是风声鹤唳,但凡看到一点不对的苗头就开始悲观,仿佛看不见的未来真的要降临。

这是她们第一次产生如此激烈的冲突。

织麦想扭转青玄,像正骨一样“咔”的一声把她错位的脖颈掰正回来。

青玄觉得织麦迂腐,画地为牢守着旧观念不放。

意识形态并无高低对错之分,只不过取决于信哪种。

青玄受不了,怎么好端端的,织麦为什么要干涉她的想法、说她是错的,明明两人相处得也很愉快不是吗?

可是织麦爱她,她想掌握她的爱人,她不想跟所有淹没在婚姻琐事的情侣一样、看不见爱情。

她要两人形而上的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她们的身体很近,灵魂总是很远。

她抱不到青玄的心,她不知道青玄在想些什么,她惴惴不安。

明明学历相当,应该有一样的共同话题,但事实上她们有很多分歧。

单单对婚姻第三者的看法,就让织麦拉响脑内所有警钟。

“原配妻子是受害者,知三当三本就应该受到谴责,把这些委屈公之于众又有什么错?”

织麦忍着眼泪,哽咽道,这是第一次青玄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操纵大众的同理心、去网络暴力另一个女人就是正确的吗?

逼退第三者并不能维持所谓的爱情,早在丈夫出轨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永远结束了。”青玄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紧紧抿着嘴巴。

当年父亲出轨后母亲的做法给了她很大的影响,她并不认为背叛家庭的人值得回头。

原谅代表着妥协和懦弱,在虚假上盖着温情脉脉的面纱,内里腐烂、发臭,这种爱情还有什么维系的必要吗?

“对第三者恨不得生啖其肉,却不舍得把矛头对准出轨的男人。

既然原配一开始就打算原谅复合,那她引导网友把过错全部推到别的女人身上是很可笑的。”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连现实都不肯面对,难道不可笑可怜可悲吗。

背叛者是承担错误的全部负责人,若情深不寿,根本不会被外界的灯红酒绿所动摇。“勾引”一词本就是心智不坚者为了给自己开脱而创造的词汇,错从不在于他人,而全在于本身。

千百年来打击“奸罪”,对妇女沉塘、活埋、扼死焦点总是放在女人身上,用“娼”与“良”的身份分化女性群体,完全挑起女人之间的战争,满足了被女人争夺的价值感后,她们的生命也就到此终结。

而在这之中,男人完全隐身了。

女人应相互斗争的规训直至现在还刻在我们的骨血里。

织麦不理解,她含着泪不停摇头:“就是因为妻子爱他,才会维护丈夫、把过错推到别的女人身上啊,挽回家庭又怎么会是可笑的呢?”

难道她的爱情一样可笑吗?

难道她不知道出轨的爱人一样有错吗?

可是她爱她,就算背叛了,她还是一样地、卑微地爱她。

织麦联想到了自己,就算她们两人能顺利在一起,今后也有数不清的人觊觎青玄。

而她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像被扔在沙漠中的小沙粒一样毫不起眼,自己能真的能守住她一辈子吗?

织麦痛苦地闭上了眼。

青玄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织麦只要一想到她跟别人在一起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可怜巴巴地求她回头不要离开自己,她怎么能困扼住自己的心放她走呢?

在这场争吵中,织麦已是泪流满面,她用一种凄凉悲切的眼神看着青玄,双肩起伏,迟迟不语。

最终,织麦转身走出了家门。

青玄头脑混乱,不知道这场争吵的起因从何而来,她也不明白织麦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想着织麦的眼泪,心中沉甸甸的,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难以呼吸。

难道是自己的话太重了吗?青玄懊恼着,但她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大婆教”对女性动用私刑的现象是社会厌女爱男的结果,不是归因。

女性应团结一致,意识到自己的厌女症后并与之斗争,义不容辞、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