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梨(91)
“其实,当时我看到后就想告诉你,问你喜欢什么礼物的,但我又想和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给你过惊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出。真的对不起,我该当时就该和你说的,问问你的!”
“这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你!”许诺坐下,轻轻叹息一声,“我当时站在那上面,就感觉被□□裸地曝光在了那里,有好多人去指责你当天的车祸因我而起,被人发现了秘密要接受质问。那就是我间接导致母亲出车祸的人,所有的错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母亲,我就是个灾星!站在那束光里,我不是闪闪发光的人,我是罪人!被扒了衣服,曝光在灯下的人!”
许诺越说语气越高,后面接近低吼,但很轻,可能是对现实的默认。云安听在心里,心也疼了起来,“别怕,有我在!”她感受过被人指点,别人扒光所有秘密的感受。那是有多绝望,心情好似落在了谷底,没有任何保护伞,只能依偎,害怕无助,可怜。
她想带他走出阴霾,带他走出能吞噬人黑暗。
哦不,那已经不是阴霾了,是心里的阴影,他也是受害者!
过了好久云安突然开口问:“那你和家人断绝关系除了你爸在守孝期娶妻,还因为母亲车祸?”
“是因为我!这一连串的事都是因为我引起的!如果我坚守交通规则就不会出现车祸,我妈也不会为救我而死,我爸也不会另娶妻子。”许诺看向云安,对所有的事情妥协,“都是因为我!”
“你冷静一下吧!”云安有些慌,看着他很是心疼了一把。他红着的眼,所有的光都聚在了他眼眶里,再狠狠落下,他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住这样心理的折磨,一天不抹开心里的石头,一天也不会放下,她曾有感同身受。
许诺很听话地闭上了眼开始平复心情。
过了大概半小时,云安打开墙角处的钢琴,开始一顿乱弹,窸窸窣窣,音律安静。
许诺听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关掉了钢琴音,转到了耳机里,给云安带上,说:“夜深,不要吵到邻居了。我教你弹?”
“好啊。”云安笑说,“教我弹你时常给我唱的那首歌好吗?”
许诺点点头。双上附在云安手上一个音一个音地教。教到一半云安突然扭头对许诺说:“我突然想听你弹一首完整的歌,可以吗?”
“当然可以!”许诺回。
琴弦在里面来回跳跃,手在琴键上轻轻附琢,被琴键衬得白皙。云安听得认真,坐在地上开始昏昏欲睡,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醒了,琴音还在继续,望着许诺想象如果许诺不怕聚光灯了,坐在舞台上弹琴样子一定很迷人。
琴音终于停下,许诺转身看向云安问:“好听吗?”
“好听。云安说又问:“我看你这架钢琴保护得很好,你一定很爱护吧?只是你不长弹落了灰就可惜了。”
许诺笑说:“这是我哥的钢琴,我确实很少弹,所以平常会用布遮上,他一直都很爱惜他的钢琴,所以保护得很好。”
“是秋末哥吗?”
“不是。”
“许谈之?”
“对!”许诺叹了一声。
云安问:“那他弹琴一定很厉害吧?”
“很厉害,钢琴过了九级,曾参加过很多演出,也得了很多奖,只可惜最后还是选择做了医生。”
“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做了医生?”
许诺沉默片刻。云安察觉出,问:“是和你母亲去世有关?”
“弹钢琴又救不了人,但做医生可以!”
“就因为这个?”云安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也因为接受不了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父亲就给我们找了个后妈。”
许诺神情又一次黯淡下来,云安赶忙说:“会不会是你们误会他了,或许是他一人怕照顾不好你们才想着尽快给你们找个后妈?”
“如果按你这么说,那他也太低估我们了,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许诺反驳。
“好吧,当我没问。”云安妥协,又说:“你还好吗?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可能会和你母亲扯上点关系,不知能方便帮我解答?”
趁着许诺情绪够平稳,对母亲的事又能控制,云安打算就趁现在把该问的都问了。云安直直盯着许诺,怕他依旧排斥。
“……你问吧。”他沉默片刻回答。
云安暗自欣喜,问:“你们许家有三个儿子,为什么偏偏秋末哥不姓许,是跟母亲姓吗?”
许诺看向云安,毫无诧异,似乎知道云安早晚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暖心地选在这个时候问,不会有不好的排斥感。
“他不是我们家亲生的。他们家和我们家是闺蜜,关系很好,秋末哥四岁那年,他父母去国外参加一场米兰国际婚纱秀,回来途中意外遭遇恶劣天气,飞机坠毁,双双身亡。”许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