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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619)

鲁磬微微吸了一口气,如今这位陈统领可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看来这位徐知州此番出现在大朝会之上也有了原由。知州是从五品,非诏不得上朝,或许他今日上朝便是太子亲诏。想通这一关节,原本热络的鲁磬神色也冷淡了下来。

徐子修有些纳闷,碰巧见到身旁站了个认识的,于是出言问询。那人乐了:“他就是那个脾气,每日捣鼓图纸,最不喜结党。他或许觉得你前程似锦,于是不愿与你过深接触。”

徐子修:“……”许久不回京了,同僚还是那么奇怪!只是他没有想到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

等诸位大臣基本都到齐后,李福却引了七个大臣入内,一个个衣袍褶皱,身上散发着酒气。更让人觉得离谱的是,一向稳重的左相竟然连笏板都拿反了,揉着太阳穴跟李福要醒酒汤。

不仅如此,韩砀在经过那七个人时甚至亲切地拍了几个人的肩膀:“昨夜未能尽兴,改日韩某做东办流觞曲水宴,虽比不得御宴但也别有一番意境,到时再请几位过府把酒言欢。”

第279章 棋先一招-攻心为上离间计,先声夺人肃朝堂。

韩砀的这番话在一些人心中如沸水入了油锅,但是李福却压根不给他们交头接耳的机会,扬声道:“请诸位大臣肃列朝班,恭请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跪拜,口呼千岁。

陆詷入内,头戴九旒冕冠,冠插金簪,身着杏黄冕服,停在了龙椅之前。他虽执监国大权,但那也是监国,遂在龙椅下首置一椅以示避讳。

看着底下跪拜的朝臣,陆詷良久才道:“诸位请起。”

众人这才起身,只是心中都难免打鼓,似乎从前太子殿下并不会让他们跪这么久的。可猜测无用,他们熟悉皇上却不熟悉太子,自太子监国以来,似乎没有人能准确地猜出太子的心思。

如同往常一样,陆詷朗声道:“诸位大臣可有事启奏?”

众臣后排似有一丝骚动,但却始终没有人出列,隔了好半晌,那几个在皇宫夜宿的大臣忍不住悄悄回头观瞧,却见之前安排好的人一个个低垂着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有一个人似乎也想打量他们,甫一抬头,四目便撞在了一处,回头张望的大臣便看见了满满当当的狐疑与梳理。

杨澍冷眼观瞧,心头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

自从那日太子在朝堂上褒奖了他,杨澍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了冷落和排挤,昔日同僚的猜忌,昔日好友的奚落。往日下了朝总有好友想约吃茶喝酒,这段时间只得闭关读书。倒是让他读出了几分透彻。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杨澍似乎第一次读懂了这句话,也第一次正视朋党之争对社稷对朝纲的危害。

如今这副局面杨澍只觉得颇为解气,哪怕他曾经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如今跳脱出来却觉得这一幕幕很是荒唐与可笑,可笑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离间之计。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至少那七个被迫夜宿在宫中的大臣都想到了,但他们又没有办法把实情告诉那几个“祭品”,而且按照原计划,他们是不能挑这个头的。枪打出头鸟,毕竟谁也不知道如今太子会做到什么地步。

要说杨澍的领悟确实到位,这几人不愧是盟友,“祭品”本就为廷谏触怒太子之事有所犹豫,如今更是怀疑会不会他们其实已经被卖了,而且卖得毫无价值。是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谁也没有出列。

陆詷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既然诸位大臣无事启奏,孤倒是有几件事要说与诸位听一听。李福。”

李福应声出列,将圣旨展开:“光禄寺少卿陈博受财枉法,里外交通;户部郎中薛三材克扣赈银,中饱私囊;巡漕御史林险平欺君罔上,包庇受财;云滇布政司监察御史岑其本玩忽职守,失察之罪……”

李福念了一长串的名单与罪状,末了掷地有声道:“……全部官员交付有司审理,不得有误。钦此!”

陆詷看着底下跪着黑压压的官员,不等他们回过味来朗声道:“羽林军,将一干人等押往大理寺。”顿了顿又道,“樊大人,千里长堤溃于蚁穴,国之蛀虫不可姑息。”

大理寺卿樊无钟出班应诺:“臣必秉公执法。”

那些被念到姓名的罪臣此刻心都凉了半截,谁不知道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韩砀也知道,但韩砀更知道当年樊无钟被人构陷,陆詷几乎是以太子之位以力相保,这才给樊无钟争取了洗刷冤屈的机会和时间。那时太子殿下不过十四,当时的东宫辅臣对太子的举动都是不认同的,谁能想到若干年后,这位大理寺卿能以千万以报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