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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杏(152)

“在这儿呆会儿吧。”初杏轻声说。

靳言洲在她坐下前把自己的西装外套铺到了台阶上。

初杏笑着坐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

然后又拽了拽他的手,让他坐到她身侧。

“言言,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他。

靳言洲“嗯”了声,“还好。”

初杏扭头望着他,抿了抿嘴巴。

别的同学这几天都在很清闲地拍毕业照,参加各种聚餐聚会,甚至开启了毕业旅行。

但是他却在忙母亲的后事,忙公司的工作,忙得几乎焦头烂额。

她知道他最近几个月就像个陀螺,为了公司里要公测的那款游戏,没日没夜地超负荷工作。

她清楚他很累。

但他总是不肯说。

不管有多大的压力,都只自己一个人担着抗着。

“言言,”初杏握着他修长的手指,声音温软柔和:“我知道你不擅长表达,但是也别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痛了就喊出来,难过了就直接说,你不想跟别人讲,可以跟我说。”

靳言洲低垂的眼眸颤了下。

他没说话,只转身拥紧了初杏。

初杏回抱住他,掌心贴着他的黑衬衫料子,一下一下温柔地轻抚。

须臾,靳言洲终于开口对她低喃:“她撑到我去,只拉着我的手问我怪不怪她。”

“是,我承认她只养了我六年,我后来也知道了是她背叛了我爸,可是……”

靳言洲的喉咙哽了哽,“我做不到责怪她,在我最需要陪伴的年纪,是她每天都在陪着我,后来她走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再陪我了。”

“她给过我最温柔的爱,我记得她对我的所有好,我没办法去怨她恨她,哪怕我知道是她错。”

人总有脆弱不堪的时候。

就像此时的靳言洲。

好像这几天来压在他心口的那块重石,在他说出这些话后,就突然消失不见,连呼吸都轻快许多。

初杏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轻然的嗓音温柔又理智:“言言,你要知道,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都有多重身份,对你父亲来说,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但对那个时候的你来讲,她的确是位好母亲。”

靳言洲皱紧眉,拼命克制着眼睛里的酸胀感。

好一会儿,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他抬手蹭了下脸,慢慢松开了初杏。

他攥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一下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直到深夜。

“不早了。”靳言洲起身,想要拉她起来带她回去。

初杏却突然开口唤他:“言言。”

靳言洲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

她话语认真道:“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低声问:“什么?”

“我想跟你多谈几年恋爱。”初杏直接说:“我是觉得,你和小桉创立的公司才起步不久,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有了点起色,这几年正是关键的时候,恰好我也需要先稳稳事业。”

“而且,我爸舍不得我很早就嫁人。”

“所以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他没有让她说完。

靳言洲把她拉起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畔喃喃道:“我知道了。”

其实他和她想的一样。

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的事业还在发展阶段。

而且他除了有辆家里给他买的车,也没别的了。

他不会在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要她把自己交付给他。

他要挣钱买房,买她喜欢的大平层,要把一切都准备好,再好好选个日子向她求婚。

靳言洲曾听过一句话,当时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却突然深受触动。

那句话说:“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理解。”[标注1]

而他三生有幸,遇到了最理解他的她。

.

把初杏送回宿舍,靳言洲开车回了家。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但没人在。

他从酒柜里拿了瓶酒打开,又取了个酒杯。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一句:“帮我也拿个酒杯,我陪你喝点。”

靳朝闻说完,就朝这边走来。

靳言洲没言语,只多拿了个酒杯折身来到桌边。

他给靳朝闻倒了些酒,又给自己倒好。

父子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喝着酒,扭脸望着落地窗外深沉浓郁的夜色发呆。

良久良久。

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靳言洲终于开口说了话。

他低声问靳朝闻:“我误会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解释?”

靳朝闻意外地看了靳言洲一眼。

靳言洲别开头,低垂着眼淡淡道:“我妈都跟我说了,是她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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