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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37)

光标落在确认删除按键上,时清晏抬眼:“硬盘里的这些是唯一备份了?”

陆承予说:“我做事,你放心。”

时清晏嗯了一声,沉眸按下确认键。

“厉哥组了个局,哥,去呗,没什么不着四六的人。”陆承予列举了几个大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看着时清晏的脸色说,“偶尔也放松下呗。”

他也就一试,时清晏往常可从不这么大晚上的去什么酒局。

“好。”

陆承予:“啊?”

沉默半晌,陆承予握拳道:“不就一小明星嘛,弄他。跟你姑一提声,不就她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多简单。实在不行,兄弟帮你搞他丫的!敢他妈绿你!!”

时清晏瞥了他一眼,陆承予改口:“敢他妈勾引嫂子!!!”

“……”

陆承予一屁股坐桌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个儿办公室,他金贵的屁股却享受不到专属定制的座椅。

“要不,查查税呗。那些个明星,没几个干净的,哥,你跟你姑说一声,这不就她老人家一句话的事。”

时清晏并未作声。

陆承予一兜子主意:“干脆封杀?怎么样,一劳永逸。”

“我想想。”隔了会儿,时清晏说。

“还想什么啊?”

再想人家绿帽子都给你戴上了。

不过这话陆承予没说出口,他热爱自己的生命。

“算了。”时清晏忽然说,他身上笼着层轻微倦意,轻声沉吟道,“有的人吃软不吃硬,真封杀了……”

她会不会心疼?

时清晏掐断自己的猜疑,下一秒又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施秋晚上那道红痕。

良久,他起身:“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

他指今早那段视频,他又是让人撤热搜,又是找这些陈年旧事,陆承予脑子转得灵,自然猜得到那人是施秋。

“知道,放一万个心吧。”

-

施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屋里一片黑。

意识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被窝里时,她猛地坐起来。

另一半床空荡荡的。

按亮床头的阅读灯,她飞快走出来,次卧书房和客厅都是空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她的手机还搁在沙发一角,施秋打开一看,竟然已经四点多。

时清晏回来过。

可她太困了,一整天除了那杯牛奶几乎食不下咽,绷着神经,到昨晚十点,实在撑不住才半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却好端端地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他回来过。

衣柜里的西装少了一套,是他拿走了。

可是时清晏就这么走了?

施秋绷着小脸,才不管此时几点几分,找到他的号码就拨出去。

无人接听。

施秋被人抽走力气般抱膝蹲在地板上,明知道这个点电话不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她就是难过。

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哭得像个被人丢了不要的小孩。

-

浑浑噩噩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手机上有三通未接来接。

是时清晏打来的。

早晨六点不到。

施秋一顿,忽然瞧见床头柜上又放着一杯牛奶。

她心一颤,伸手摸了摸,并没有完全冷掉。

这次底下却没留着纸条。

施秋还是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

她摸了摸小腹,有些生理期即将来临前的坠痛感。

时清晏就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地回来了两次。

他又去上班了。

施秋本想微信发文字跟他谈,可又觉得,要解释那天的事情,当面说更好。

于是又把已经编辑了一半的文字删掉。

下午,她忽然收到时清晏妈妈的微信,叫她晚饭时间回老宅,要一起吃饭。

她按时抵达。

时家的人似乎对网上那些事并不知道。

施秋看得出来,毕竟如果他们知道那个女生是她,断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仍对她像亲女儿亲孙女一样。

时清晏是在七点一刻回来的。

施秋当时站在他妈妈身旁,看见她,问道:“怎么过来了?”

施秋一顿,抿着嘴角,没有答话。

“我问秋秋她有没有时间的,虽然不是家宴,但妈想见你们,干什么这是?还不准秋秋来看我们啦?”

时清晏笑笑没说话。

他走过去,与施秋并肩跨入大门。

等与长辈拉开距离,施秋才低声问:“你是不是不想我来?”

“没有。”时清晏说,“别瞎想。”

一顿饭施秋没怎么吃,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面前的小碗却堆叠成山,都是时清晏夹来的。

时家饭桌上没那么多规矩,施秋听着长辈们聊天,偶尔问到她或她爸妈时才应一句。

眼前又出现一块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