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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武再临(98)+番外

唐雁瑾撇撇嘴,“就是好无聊啊,没有电视没有网络,连出门都不行,成天困在这么小的镇里,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好。”

唐雁丘道:“正好让你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读书习武上。”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唐雁瑾羞怯地看了柳丰羽一眼,满含期待道:“哥,要不我跟你去北京吧。”

唐雁丘板起脸,“胡闹,你以为我们是去玩儿的?”

唐雁瑾失望地低下了头。

唐夫人看了看丛夏他们,温声道:“谢谢几位帮助我儿子。”

丛夏忙道:“不客气,小唐一路上也帮了我们很多。”

“你们肯定也累了,我安排了客房,几位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来吃饭。”

他们确实累了,早就想找个地方躺一会儿,也让唐雁丘和家人说说话。

唐家大宅占地六百多亩,客房非常多,丛夏被安排在了成天壁的隔壁,其实他更希望能和成天壁睡一间屋子,但也实在没脸皮开口,连生出这样的心思他都觉得害臊。

他不敢想象要是被成天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成天壁会作何反应,肯定会揍他吧。

丛夏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有人来招呼他们去吃饭。

唐雁丘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依然是很素的黑色,衬得他干净俊美,虽然年纪轻轻,已隐隐有大家之风。

柳丰羽一出现,就被各个年龄层的唐家女眷包围,他向来喜欢万众瞩目的生活,此时重新体会了一把巨星待遇,看上去好不快活。

庄尧和阿布都在门外,唐家的人给阿布准备了一只二十多斤的大活鱼,简直是末世的顶级待遇了,阿布吃得非常投入,简直投入到了忘我的境界,庄尧就在它旁边蹲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微笑着看着阿布吃鱼。

只有丛夏和成天壁老实地坐到了饭桌前。

桌上有荤有素,蔬菜种类不多,但是做法很全面,光闻味道就知道非常美味,旁边还放着一坛自酿的陈年米酒,打开泥封,一股沁香扑鼻而来。

唐夫人招呼众人入座,笑着说:“唐家人多,每天都上山打猎,我们倒是不缺肉吃,不过蔬果就非常难种了,不变异的容易被杂草挤死,变异的常常不结果,一共就这么几种,希望几位不要嫌弃。”

他们这些人里,成天壁和庄尧是不擅长人情往来,柳丰羽是懒,跟唐夫人客套的工作全都落到了丛夏身上,幸好他虽然不算伶牙俐齿,但是人长得干净斯文,很容易讨长辈喜欢,说话也真诚,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冷场。

唐家家主很是自豪地给他们介绍自己酿的酒,都是尘封了七八年的好酒。

酒现在可是比蔬菜水果还要金贵得多的东西,细菌繁殖过快,导致的结果就是粮食和水果发酵速度非常难以掌握,有时候发酵不完全,材料先臭了,发酵过了头,酒又无法入口,由于难以酿造,酒喝一滴少一点,因此成品的酒千金难求。

几天前他们在陈少的餐厅吃饭,都没舍得让他们喝一口酒,如今唐家却用如此珍贵的东西招待他们,足以见其诚意。

唐雁丘举杯敬父母,敬众人,酒量看上去很是不错。

柳丰羽一向喜欢酒,难得能尝到,自然不客气地喝了不少,也不见醉;庄尧不喝酒,闷头吃饭;成天壁很克制,喝得不多,也很清醒;只有丛夏,本着好东西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小市民心态,尽管从来不喜欢喝酒,也被那酒辣得受不了,还是坚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成天壁发现了他的异状,推了推他,低声道:“别喝太多。”

丛夏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啊,我没醉啊,没事的。”

他确实没醉,至少脑袋还是有清晰的意识的,只是腿已经有些发软了,而且脸烫得厉害。

成天壁皱了皱眉头,拿过了他的酒杯,“行了,点到为止。”

丛夏觉得有点可惜,“还剩一口……”

成天壁举杯喝了个干净。

丛夏担心道:“你伤……不能喝太多吧。”

“不多。”

看成天壁神色如常,确实不多的样子,丛夏才放下心来。

众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丛夏喝了就有些兴奋,说了不少外面的异事,听得唐家人惊诧不已,不过他嘴巴很严,没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吃完饭后,丛夏起身回房,一站起来,才发觉天旋地转,腿肚子发软。

那酒后劲儿很大,丛夏不常喝酒,没料到这个后果,差点一头栽倒。

成天壁一把拽住了他,“晕吗?”

丛夏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晕、有点晕。”

成天壁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有些醉了,他架起丛夏,“回去休息吧。”

柳丰羽嘲笑地拍了拍丛夏的脸,“酒量差还喝那么多,自不量力。”

丛夏嘟囔道:“柳哥,你酒量真好。”

“酒桌上练出来的,能不好吗?”他打了个哈欠,拽住唐雁丘,“哪里有洗澡的?我要洗澡。”

唐雁丘无奈道:“跟我来。”

成天壁拖着摇摇晃晃的丛夏往客房走去。

把他送到房门口,成天壁单手去摸门上的搭扣,今天月光稀薄,实在不太容易看得清。丛夏趴在他身上,闻着成天壁身上的味道,有点心猿意马。他带着借酒占便宜的意思,搂着成天壁的脖子,嘴唇有意无意地碰触成天壁后颈的皮肤。

成天壁身体僵了僵,低声道:“你站直了。”

丛夏闷闷地“嗯”了一声,喝多了之后,不禁胆子变大,脸皮也厚了很多,依旧挂在成天壁身上。

“我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

“嗯,下次,一定少喝。”

“没下次了。”成天壁好不容易推开了门,几乎是把丛夏半抱着拖进了屋里,把人推到了床上。

丛夏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低声叫着:“天壁……”那叫声中带着卑微的渴望,他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他只是想这么抱着成天壁,多抱一会儿就行。

成天壁身体很是僵硬,沉声道:“你睡觉吧。”

“嗯。”

“松开。”

“嗯。”

丛夏光答应,却没松手。

成天壁搂住了他的腰,想把他推开,但双手碰触到丛夏那细细的腰肢的时候,手就跟被吸住了一样,不想放开。

丛夏身体的味道混合着酒味,强行冲进他的鼻息,怀里单薄的身体很热,热得发烫。

成天壁眼神暗了下来,身体里涌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欲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咬了咬牙,闷声道:“丛夏,你想干什么。”

丛夏眼神介于清醒和迷茫之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哑声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喜欢……喜欢这个人……想永远能看到他,永远和他站在一起,永远平安地活下去。

成天壁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低声道:“那你放开。”

“嗯。”丛夏依然利落地答道,但就是不松手。

成天壁按着他的胸口,把他压倒在床上。

丛夏大睁着眼睛看着他。

成天壁脸上的表情和平日里无异,但眼神染上了一丝异色,“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丛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在成天壁一贯冷硬的注视下,突然羞愧不已,他用手背捂住了眼睛,“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喝多了,我不该喝酒的,不好意思啊天壁,你就当我发酒疯吧。”

丢人,真丢人,丛夏你真丢人。

成天壁暗自握紧拳头,站起身,快速退了出去。

丛夏呈大字状瘫软在床上,脸颊烫得好像要烧起来了,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臊的。

丛夏一觉睡到了天亮。

那酒是陈年佳酿,居然不怎么上头,除了有些晕之外,没有他被人灌了啤酒第二天头痛欲裂的感觉。

即使是这样,他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想起来。

昨晚上发生的事他其实都记得清清楚楚,借酒装疯这种事,他真没想到自己能干得出来,果然喝醉了人就容易亢奋,一亢奋就容易干出后悔的事,他现在就后悔不已。

完了,天壁会怎么看他啊?会不会以为他是变态了?喝多了抱着男人不放,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要不干脆说实话吧,他也不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男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更惊悚了,他被自己吓到了。

就算他敢说,这时候也太不对了,他们是奔波在危机四伏的旅途上,而不是有吃有喝平安稳定的文明社会。成天壁不是公司新来的清秀同事,而是他生死与共的同伴,他哪怕喜欢,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落个不尴不尬的下场,以后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挤在一个车里,还怎么相处。

丛夏悔得直敲自己的脑袋。

他怎么……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偏偏看上成天壁呢,他活了二十六年没试过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怎么能偏偏在不适合谈情说爱的时代生出这种累赘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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