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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蜜(出书版)(114)

陈樨以为孙见川会紧咬不放,可他忽然借地势拉近了与卫嘉的横向距离,转而向另一个目标发难。卫嘉也有心理准备,在孙见川探身过来之际让马后肢深踏,他则顺势朝孙见川的温血马后臀轻抽了一鞭子。温血马当即向另一侧闪开,孙见川想要留在马背上,必须随之将重心转移。可他这一次竟不顾稳住身子,仍朝卫嘉身后的旗扑去。

卫嘉被这种宁可冒着坠马的风险也要把旗拿到手的的行为惊住了。孙见川的手在距离蓝旗不过半臂的距离捞了个空,整个人偏离马鞍向右侧歪倒,眼看要被掀翻在地。卫嘉飞快将温血马的缰绳挽在自己手中一磕,套在马头上的水勒缰猛然收紧,温血马被迫收住了反向狂奔的势头。受惊的马是很难拉停的,多亏卫嘉这些年没少跟骑马莽撞的游客打交道,这套补救动作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孙见川晃了晃,在一片女性观众的惊呼声中重新坐回了鞍上。

这时陈樨已跑到了小河边。离开弯道前她分神看了一眼身后的状况,孙见川的危险动作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有些担心,更恼怒于他的莽撞。身后传来了急速逼近的马蹄声,她掉头回望,跟上来的是孙见川——只有孙见川!卫嘉的蓝色小旗被他攥在了手中。

陈樨眨了眨眼睛,孙见川与她的距离还在拉进,她甚至能看清他被午后的日光照得明晃晃的笑容。很难形容陈樨那一刻的心情,她既为川子的安然无恙而松了口气,也无法克制心中翻涌而上的失望。终点就在不远处,只要保持速度,这一场的冠军非她莫属。等候在前方的人们已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者而欢呼。陈秧秧有些怕水,上一圈淌过浅河时陈樨便发现了。哪怕河水堪堪没过马蹄,它还是不安地踯躅着,需要骑手施以更强势的指令。陈樨忽然觉得好笑,为自己的好胜,也为了方才那一点期待。独孤求败为什么叫独孤求败?因为有时候胜利真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

孙见川也发现陈樨的马在河边驻足,他不敢相信陈樨会在终点前等着他,眼下的关口容不得细想。机会在向他招手,今天赛场上的一切过于美妙,他不能再一次错失良机。即将与陈樨并行的那一瞬,孙见川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然而就在这时,陈樨从竹筒中抽出自己的旗抛入水中。

陈樨的旗是浅黄色的,在孙见川的认知里,她配得上更鲜艳的色彩。他追逐她时,那面旗像一只恼人的蝴蝶。现在“蝴蝶”浸入水中,在长满青苔的卵石上方打了个转,很快就随着水面的落叶一道漂向下游。

失去了旗的陈樨也丧失了角逐的资格。孙见川的温血马凭着惯性冲向了终点,那个少数民族青年也紧跟着越过了河道。比赛结束,硕果仅存的冠亚军接受着围观者的喝彩。孙见川怀里、脚下尽是姑娘们抛来的小红花,他恍惚回头,陈樨已牵着马没入人群中。

本章完

第78章 输赢的意义

刚从场上下来,就有胆大的小姑娘上前索要孙见川的联系方式。那个叫王汉民的记者也来了,锲而不舍地游说孙见川参加他们举办的电视选秀节目,还赶在孙见川不耐烦之前抓拍了不少照片。

孙见川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人,四处转悠,终于在服务点的后头找到了正在喂马吃胡萝卜的陈樨。他把卫嘉的马鞭横举到她面前,说:“这是你想要的,给你!”

陈樨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她垂首看着鞭子,直到猛嚼胡萝卜的陈秧秧险些咬上了她,她才甩了甩手,面无表情地收下了孙见川的战利品。

“谢谢啦!”

“卫嘉这个人挺讲信用。我赛后去找他,没等我开口他就把东西给了我。”孙见川挠头笑了笑说:“我还是看不出这鞭子有什么稀罕?”

“随口说说,你非要当真。”陈樨回头递给他一个胡萝卜,“你要吗?”

“我不吃生的。”孙见川愣愣地摇头。

陈樨莞尔:“我让你拿去喂马!不是说好了,我输了就请你吃饭,我不会用这个糊弄你,虽然它生吃挺甜的。”

她绝口不提刚才比赛的事,脸上也带着笑。可孙见川和陈樨认识了一辈子,她的情绪他多少能感知到一部分。

“我赢了比赛,你不高兴?”孙见川试探着问。

陈樨没有否认,她说:“我不高兴和你赢了,这是两码事。”

孙见川不太明白陈樨的意思,他审视着她的眼睛:“难道不是因为我赢了你的卫嘉,你才心里不痛快?”

“他哪里是我的?我那叫‘剃头挑子一头热’。”陈樨自嘲时背过了身去,抚弄着枣红马的脖子。

“他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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