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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蜜(出书版)(166)

换了卫林峰就是:“儿子,这事你还有没有办法?”

他好像生出来就是主心骨、顶梁柱、定海针。是挤一挤总会有的海绵。

他为什么不能有山穷水尽的时候?

卫嘉勾起嘴角对卫林峰说:“我还有这条命,你要不要?”

清官难断家务事。民警规劝卫嘉,他是个大学生,应该明事理。他妹妹和冯诚是合法夫妻,在解除婚姻关系之前,不声不响地把人藏起来说不过去。家暴肯定不对,两家人好好商量,把问题解决了——要离婚,彩礼理应归还一部分。

冯诚则承认父母在日常照顾傻儿媳时耐心不足,偶尔动手是有的。可是只要一天没离婚,卫乐就得待在冯家。他在派出所当众写下保证书,卫乐回来后,他和他的家人绝不再对她动手。

出了派出所,卫嘉被冯诚找来的几个地痞混混堵在了巷子里。他们怕他跑了,冯家人财两空,叫嚣着要他把人带回来,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冯诚在卫嘉手里吃过亏,这时仗着人多势众,揪着他的衣领吼:“娘老子的,信不信我打断你一条腿。什么时候把钱还了,什么时候带着你的傻妹妹滚蛋。”

卫嘉笑着对他说:“你打断我两条腿好了。我人废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我那傻妹妹也没人管,正好无儿无女地和你白头到老。”

冯诚举起的手要落不落,冯家大姐匆匆赶到,把他劝走了。后来卫嘉才知道,不是他们善罢甘休,而是他们找到了卫乐。卫嘉把卫乐暂时安置在胖姐的远房亲戚家。出于谨慎,他连卫林峰都没有告诉。可是他还是小瞧了他爸。

卫林峰给杨哥打电话,他那些“顾全大局”的说辞在卫嘉这里连个屁都不如,但说服憨厚爽直,给他打了半辈子工的杨哥足够了。冯诚在派出所写保证书的时候,他姐姐带着家里的三姑六婆找上门去,把卫乐带走了。

“你别怪爸。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藏得了乐乐一时,藏得了他一世?不还钱,冯家会放过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卫林峰苦口婆心地解释。

卫嘉没有挂电话,只是任由卫林峰一直说,一直说……妈妈?他惊恐地发现,不过几年,不仅这两个字已便得生僻拗口,他都快要想不起妈妈的模样了。在记忆里拼命搜刮也只剩一个瘦削冷肃的轮廓,还有她献祭般的自我奉献。

他买了火车票,在绿皮火车的方便面味、人味和旅途倦味中摇晃着返程。下了火车,清晨的站台人潮汹涌,一个个人影看似纷杂却有序地聚散,像蚂蚁归他们的巢,像细流奔他们的海。近三十个小时不曾合眼的后遗症开始冒头,怔忡间他几乎忘了身在何处,要往哪去。

手臂上已长出新肉的伤口忽然一阵痛痒。对,该拆线了。这个念头仿佛羽毛在卫嘉心间拂了一下。他想起了陈樨的咆哮,想起她骂他是驮着碑的赑屃——也就是负重大王八。所有的感官变得强烈而清晰,愈合的伤口竟然比被划破时更疼。他的头快要裂开了,胃里酸涩,肩膀也挺不起来……他还是个人,没用的,软弱的血肉之躯,会累,会疼,会怕……也会委屈!

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巴巴地让陈樨陪他去拆线,也做好了陈樨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

陈樨说:“对不起了,下午我要跟我妈去参加一个聚会。”

本章完

第111章 任盈盈大战林平之1

狗鼻子!卫嘉腹诽。他替陈樨收拾好残局之后仔细冲了个澡,想不到她竟还是闻出来了。

“操!我现在人在梦里,还是早些时候做了个和小帅哥约炮的梦?”

陈樨的口无遮拦让卫嘉沉下了脸。可陈樨为了求证自己是庄生还是蝴蝶,不惜大耳光往自己脸上招呼,眼见那张他好不容易擦干净的脸蛋上现出了几道红痕,她还想再来一个对称的巴掌印,卫嘉忍不住抓下了她的手:“别疯了,还没感觉到疼?”

“谁给我来的这一出大变活人?”陈樨一时难以消化这个邪门的事实,甩了甩头问:“那谁,苗淼呢?我说的是今晚跟我……”

“隔壁!”卫嘉见陈樨挣了一下,似乎有下床直奔隔壁房间而去的念头,不冷不热地劝止道:“别去了,他醉得比你还厉害。”

他都懒得说那个叫“喵喵”的男孩子喝多了之后搂着他,一会儿喊“师哥”,一会儿喊“师姐”,哭得像个幼儿园新生似的惨状。喝醉的人卫嘉见多了,但醉到这种程度还惦记着写周记的实属少见。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周记本都写满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好不容易睡过去,服务员清理房间之前,你不会有心情在那种环境下做任何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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