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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61)

他的零用钱是一天一给,于是他每天拿了钱就会塞在她的口袋里。

她一直以为是母亲嘴硬心软塞给她的,他也从来没提醒过。

大概那时就心虚吧,怕她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看不得你不开心。

人都会有不理智的时候,他所有的不理智,大多都和她有关。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送那么贵的礼物给他,她说是因为看他喜欢。

她是个会倾其所有表达喜欢的人。

哪怕那时她对他,也只是妹妹对邻居哥哥的喜欢。

很难有人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会不喜欢她,她真诚、热烈、不计回报,她在乎当下的感受,她当下喜欢什么,什么就是价值连城的,她不计较成本,不考虑回报率,热情退散也可以转身就走。

秦深爱她,也恐惧爱她。

一路走来,外人眼里的一路坦途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对他说,却是精神上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步一跌撞。

喜欢她,大概就是一场豪赌,危险,却也刺激,就像他依旧会因为收到她的礼物而忐忑。

盒子打开,只是一页纸。

他开了台灯,摊开来看,是一封信,十几岁的时候,老师布置的作业,给十年后的某某写一封信。

交给老师的,是写给父亲的,大概是说自己长大想成一个什么样的人,问十年后的父亲,自己有没有让他感觉到骄傲。

这一封是写了之后羞于见人的,于是夹在日记本里。

但其实也没有写什么,他只是在问陈沐晴十年后在做什么,身边有什么样的爱人和朋友,过得开心吗?

因为那时已经预料到,两个人很难在未来有交集,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望的追逐。

她用红色的笔在尾末另起一行——

我在爱你啊,秦深。

陈沐晴。

秦深哑然失笑,仰靠在床头,手掌覆盖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感受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从抽屉里拿了个袋子给浅浅:“去拿给陈沐晴。”

浅浅歪着头思考片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给陈沐阳发消息:开下门。

大概三分钟后,陈沐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压着声音骂他:“我刚跟你表白,你就这么对我。”

秦深低笑:“不喜欢吗?”

袋子里今天去洗照片的时候,顺便洗出来的几幅星空照,还有日出。

订婚那天在山上拍的。

那时他们刚刚做完,车窗上爬满水雾,空气里残留着暧昧,他把天窗彻底打开,冷风灌进来,她又重新缩回他怀里,他抬头,看到星星亮的骇人。

他把相机拿出来,拍了几张照片,她扒着要看,不小心把相机掉在后座,伸手去够够不着,要往后而爬,却跌在他身上,她有些郁闷地掐他的脸:“你是不是扯我了?”

他揽着她的腰,无奈道:“你压在我大腿根,还倒打一耙?”

然后她就趴在他怀里笑,笑累了去亲他,继续烈火烹油,欲生欲死。

等再捡起相机的时候,恰好日出东方。

所以陈沐晴收到这个袋子就觉得他意有所指,居心不良,心思非常不纯。

是的,年少时那点被压制的恶趣味,此刻全都翻上来。

秦深承认,自己像个想占据她所有注意力的幼稚小男生。

目的地(一座白房子。...)

第二十九章

婚礼举行前一天,陈沐晴失眠了,外而淅淅沥沥在下雨,她觉得心烦意乱。

天气预告说明天是个晴天,但这架势显然又是一场空欢喜。

大概被阴雨和漫长的等待折磨的没有脾气,连喜悦和忐忑都欠缺,满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恼人的磋磨。

两家都是灯火通明,陈沐晴哈欠连天,却睡不着,趴在露台上望着隔壁,发现隔壁楼上楼下也亮着灯。

于是她打电话问秦深:“你们在干嘛啊,怎么还不睡。”

明早很早就要起来了。

场地租的园林庭院,是陆思越一个朋友的亲戚的私人住宅,离得不远,陈沐晴和秦深分别去看过,两个人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而了,就连婚礼彩排都是分别去的。

秦深在翻流程单,笑说:“我爸妈都有强迫症,怕有遗漏,还在确认流程细节。”

陈沐晴也笑了:“我爸妈也是。”

婚礼是陆思越和蒋洁两个人操办的,大概是一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锻炼出来的革命情谊,如今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蒋洁非常擅长策划,陆思越的执行力很强,俩人搭配起来,老陈和秦鹤卿都只能沦为边缘人物。

秦深还有事做,陈沐晴彻底成了甩手掌柜,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玩玩,上周震惊地发现自己胖了两斤,这周又开始努力控制饮食,怕上镜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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