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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I:你是谁(186)+番外

看阮瞻忙碌地在她身边布阵挂符,她忽然想起血木剑的所在。

“那边有个暗格。”她的胳膊还是能稍微动弹,于是费力的指了一下,并告诉阮瞻要如何打开,“我拿着血木剑,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快救万里要紧。”

阮瞻只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把血木剑取出放在小夏能活动的那只手里,可布阵挂符的行动还是没停止。小夏觉得他太小心了,不以为这时候会有什么东西来袭击。她想催促两句,但见阮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忍下了话,没有多事。

阮瞻做完这一切,站在那里看了小夏一会儿。他的神情虽然很平静,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可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寂寞。

终究,她不会是他的。这样也好!

他很认真地看她,想把她深刻地埋藏在心底。然后不等疑惑的小夏要问什么,就毅然上楼去了。

楼上,万里躺在床上,脸上的黑气已经十分深重,并在印堂处开始聚集了。阮瞻伸手探了一下他的气息,知道他接下来所要做的,是他必须做的。

他咬破中指,在万里的眉心划了一道符,然后用所有的力量让他神志清醒。他不吝啬自己的灵力和法力,只几分钟时间,汗水就湿透了他的衣衫。不过,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因为仿佛永远不会醒来的万里悠悠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阮瞻结了一个小结界,防止他的话被楼下的小夏听到。

“你说不了话,我知道,但是我要你清醒,因为我有话要说。”阮瞻站到万里床边,“不要用那种询问的眼神看我,相信我,你没有死,不过快了,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可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所以哪怕阎王爷亲自来提你这混蛋,我也不许,因为我一向说到做到。”

他拿出一柄小刀,“我以前学过一种术,叫‘嫁接术’,这不是种花种草,但原理有点相通,就是把一个人身上的东西,引到另一个人身上。这蛊,我解不了,因为这件事太复杂,时间太短,我没办法做到。可你的命只到今晚的午夜,所以我要用这种术把你身上的蛊引到我的身上来。”

第四十六章 逢三之难

万里即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却在喉咙间挤出了一声闷喊,而且用力眨眼睛,意思是坚决拒绝阮瞻这么做。因为那蛊也许是解不了的,阮瞻这样做,无异于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他们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够如此自私!

“可惜我是自私的。”阮瞻好像听明白了万里的心里话,“我是个骄傲的人,不能忍受许下的诺言不能实现,这严重伤害我的自尊。为了我自己心里好过一点,我就顾不得你的感受了。”他边说边搬过万里的脚,在那死蛊没入的地方划了重重的一刀。

万里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过感觉还是有的,疼得额头冒汗。

“忍着点,别像个娇气包!”阮瞻假意嘲笑了万里一句。

这蛊很厉害,不割深一点不行,而且他也没时间给万里想办法麻醉。但就算如此,这伤口中也只是渗出了一点血,并没有正常情况下该有的血流如柱的情景。这让阮瞻不由得想起了黄博恒的尸体。

谁在背后真正操纵着一切?杨幕友吗?好像只有他有嫌疑,但阮瞻却从对方的施法手段上感觉不是!

假如这个秘密中另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太厉害了!他不仅能随意用蛊术控制动物、植物,会下死蛊和鬼蛊,还利用黄博恒制造了圈套!

就一般情况而言,黄博恒已经很厉害了,可惜和他对阵的是阮瞻,还因为他临战时生出的怯意,所以才会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而他们在野店受袭时,阮瞻的感觉可完全不是这样。虽然他还是化解了那次的攻击,但却觉得对方是在试探,给他一种游刃有余、未尽全力的感觉。

黄博恒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看样子并不是为了保护谁,也是不受谁指使,而是真真正正的认为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的。这样看来,他一定是被当枪使了,问题是用枪的人是谁?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一直暗中帮助黄博恒而在最后又背弃他?

这让他想起了一种日本的傀儡控制术,手法高超的控制者会让傀儡替他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并承担全部的伤害。他觉得对方对黄博恒正是用的这种手法,只不过这个真正的幕后人,显然把这种控制术修炼得更加精致。

假设他的猜测没错。黄博恒就是那幕后人的傀儡,那么他不是其它材料制成的假傀儡,而是以人类尸体为原料,并且有一颗不知用什么妖法制成的“心脏”!

那人不仅让黄博恒“活着”,还让他坚信自己就是一个有思维、有行动力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只是受控制的傀儡。这是多么高超的技艺!

他不觉得这回又是有日本人搅和进来了,因为日本的术法大多感觉生硬。可这人的手法相当繁杂,甚至是华丽的。而且他心机深沉,不像杨幕友一样,虽然谨慎但却狂妄。这让他觉得这个幕后人没有缺点,让他无从下手。

可那个人躲在黄博恒背后要达到什么目的?这一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给了黄博恒奢华的生活,他自己是过得更奢华还是对这些财富不屑一顾?难道是张群?不,不可能,据他的判断,张群已经被杨幕友附体。

这件事情本来已经渐渐明晰,可这一番峰回路转,又把各种线索缠成了一团乱麻,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唯一解谜的钥匙是那个怪人阿乌。不过,她也许是整件事情的知情人,但却是指望不上的线索,因为从黄博恒的话中可以料想到她会基于恐惧,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他们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剥开这事件的层层迷雾,然后才能得到解答。

阮瞻心里纷乱的想着,可是手下却没有停止。他先是在自己手心同样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然后以自己的血和万里那点微少的血混合在一起,再脱掉万里的全部衣服。只剩下内衣,以手指蘸着那混合的血,从万里的脚底一直画着一种奇怪的符咒到他的头顶。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万里的脚,让他脚上的伤口和他手上的伤口贴在一起。

“别试图抵抗,那会使你我更危险!”阮瞻不理万里的胸中发出的几声闷哼,“如果我们都死了,就没人再陪小夏了。”

万里急得热汗淋漓,明白根本无法阻止阮瞻要做的事。他们在一起时,他总是杠不过他,因为阮瞻虽然外表淡漠,但对自己认定的事,比任何人都要更不顾一切!

他眼见着阮瞻盘膝坐下,左手还是与自己的伤脚相握,双目微闭,嘴唇轻动,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指着自己的眉心,静止了一会儿后开始做向后拉的动作。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却见阮瞻拉得很用力,同时他感觉自己身体内有一条丝一样的东西在被向外抽离。或者,应该说是潜伏在他身体里的一条蛇。但那“蛇”蠕动不止,不肯被拉出他的身体,反而向身体更深处躲藏,和阮瞻僵持着。

在这种情况下,万里备受煎熬。不过,尽管他不想阮瞻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但也明白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两个人都要受害!

想到此,他不再犹豫,努力用意念把身体内的那条蛇往阮瞻的方向挤,同时感觉到阮瞻也加大了力量。

此时,如果他能灵魂出窍,就会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有一条黑线从头顶向脚底移动,而且由于双方的拉锯力,这黑线拱得所到之处的皮肤起伏不止,怪异之极!

就这样又过了不知多久,他身体内那条已经渗入血肉的“蛇”生生被拔了出来,让他疼得不禁大叫一声。

叫过之后,他才发现,他能发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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