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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I:你是谁(433)+番外

他以为父亲又被恶气控制,才失手错打了他,连忙抬头看去,却看见他双手向前伸着,似乎想扶他而不能。一脸的关切和心疼。这让他突然生出一股悲愤之气,大声道:“舍不得下手吗?你让自己冷清冷意了多年,却还下不了手打我,却让我杀了你吗?你知道那有多难吗?你为什么那么自私,自己做不到的,却让我做。”

话一出口,阮瞻就后悔了。因为他亲眼看到父亲呆愣在那里,慢慢收回手。脸上神色复杂,又是慌乱又是抱歉,似乎做了大错事一样,还带一点讨好地笑容,让他的心都痛得扭了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只是发狠一样地爬起来,用各种符咒、各种办法,从各种角度冲击淡黑色的气墙,根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拼命想把父亲救出来。

阮父看着儿子完全丧失理智,说有不是,不说有不是。他也是宗师级的人物,修道修过心如止水的境界,可如今在任性起来的儿子面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父子三十年,双方都不知道要如何相处,一点小事都误会成这样。他本想把儿子推出气墙的,没想到他心思集中在其他事上,只随便挡了一下,结果受了些伤。

看儿子徒劳地一遍一遍地尝试,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他能感受到随着时间地推移,他身上的恶气翻腾的愈发厉害,他自身功力最弱地时刻即将来临。也就是他将彻底被恶气侵蚀,成魔,这时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消灭他的机会,而此时阿瞻是不能和他呆在这山腹之中的,这里回旋的余地太小,也不在阿瞻准备的范围内,一旦他无法自控,会伤到阿瞻。虽然这个儿子注定就是今天以命来消灭自己的,但他还是奢望老天念他一心为善,给阿瞻一条活路。

他做错了地,真希望自己来解决。可是他又不能不用到儿子,这矛盾的心理比恶气的侵蚀还让他痛苦。

“够了!”他故意让自己厉声叫:“这么多年你就学会了混账吗?你生下来的使命就是按计划好的步骤行事,哪能自作主张。我的法力比你高出多少你知道吗?连我都做不到,你却还要这么做,简直就是白痴行为。我是对不起你,可是你的命是我给的,今天你就还给我又如何?如果你能逃出生天,我就服了你!现在发狠有什么用!”说地越狠,阿瞻动起手来越会无所顾忌吧。可是这话,又真的太残忍了!

阮瞻愣住了。是啊。自己的命是父亲给他,还了他就是了。拼了这半天命,根本不能破这黑气分毫,证明真的是没有办法强行根除的,到头来只能白白耗费自己的体力和灵力。可是真的要和父亲同归于尽吗?死,他并不怕,怕的是父亲连魂魄都不剩,怕的是留下小夏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舍不下的不过是这些罢了。

不理智的后果是会让每个人都受害。他死了没有任何意义,可父亲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发生的事还会发生,包大叔、包大同、万里,很多无辜的人都会被成魔的父亲害死。然后是可能会出现一个隐藏在芸芸众生中的高人来除魔卫道,把一生都为别人受难的仁慈父亲当成魔一样除掉,让他这一生所做的事成为一个笑话。还有,他心爱的小夏会如何?看着他死去,再看着朋友一个接一个相继死去?她怎么办?

他一向自傲的冷静在父亲面前完全崩溃,刚才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在他必须把理智找回来!无论多么困难的局面,无论心里多痛,他要强迫自己冷静,按照事先的计划进行。假如他不能活下来陪着小夏,那么就让他带着父亲走,至少他能把安宁带给父亲,把安全带给小夏和朋友们。

“知道了。”他站直身子,突然说。

看着儿子变得冷冰冰的神情,阮天意心如刀绞,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他越是对什么表现出极度的冰冷,就越是证明极度的在乎。父子相对,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在混乱和清醒,矛盾和坚定中挣扎。前一分钟下的决定,后一分钟就会动摇,前一分钟的坚持,下一分钟就变成软弱。

胸口一寒,因为父子之情在心中的激荡,因为这没有预料的感情比他想象中强烈的多,因为儿子的神态变化,因为他吐的那口鲜血的血气刺激,或者还因为他那么心疼这个让他逼得没一点退路的儿子,阮天意忽然觉得随着胸口的寒气,头脑反而热了起来。

来了,那一刻来了!

他拼命想保持最后的清明,可是全身如坠入冰窟一样透骨冰寒,脑袋却越来越热,神志一点一点被蚕食干净,眼前的景色向被血染了一样慢慢红了起来,直到整个山腹在他眼中都是一片赤红!

眼前的一个人直直的站着,手持一柄冒着火光的木剑站着,脸色雪白,一双深入黑潭的眼睛饱含痛楚地看着他。这人是谁?为什么和这世上的一切一样那么可憎?他要先杀了他!然后杀光所有能呼吸的东西!

嗷的一声,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想那个看着他的年青人猛扑了过去。可身体在半空,就有被那几条银色锁链拉了回来。他愤怒了,开始疯狂拉扯钉在岩壁上的无形锁链,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力量太大了,坚硬的岩壁在他的拉扯之下,石屑纷纷落下,锁链松了,然后断了,有的齐根而断,有的还有半截缠在身上,可他不管,他要现宰了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锁住了自己,让自己在阴暗的山腹中受苦。非杀他不可!

洞外,小夏听到那声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喊声,心底冰凉一片。

第二十八章 对决(上)

阮瞻亲眼看着父亲的转变,震惊不已。就见父亲的身体突然绷直,围绕在他身体外侧的、出于弥漫状态的黑气蓦然倒转,好像被他体内的强大回旋力吸回去了一样,瞬间收缩,眨眼间就全部侵入了他的体内,就算是阮瞻使用阴阳眼也看不出黑气了,似乎那恶气真正和父亲的魂魄融为了一体,他印堂中的阴云也变成了墨一样黑,牢牢罩在那儿,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再看看父亲的脸,前一刻还正气凛然,慈爱非常,此刻却扭曲狰狞,须发皆张,目色如赤,如同恶鬼一样凄厉。这让阮瞻的心里一时无法接受,痛心地站在那儿。

还没有到成魔的时刻,父亲就已然如此了,不仅外形改变,神智也已经不清,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如果到了那一刻,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还是父亲吗?这样的他,是不是生不如死?

哗啦啦的声音响个不停,是父亲在以强大的邪恶法力挣脱那些银色的无形锁链发出来的。那锁链式父亲设置来禁锢自身的法术链,灵力非常强大,但此时在已经被恶气控制的父亲面前,似乎再也无力捆绑,就要完全被毁坏了。

石屑纷飞、泥沙俱下。那些无形锁链因为是锁住魂魄的,所以被扯断后也不消失,叮叮当当地挂在父亲身上,随着他向前扑的动作,武器一样的向阮瞻扫来,迫得他从心痛麻木中警醒过来。向山洞外侧跃开。全身警惕和戒备起来。

现在还不到时辰,父亲提前发作了,要拖时间才行。

想到这里,他挥手在面前连布下三道结界,尽管知道这不管用,但至少可以挡上一阵。然后,他右手持剑,左手拈决,只等着父亲挣脱束缚地一刻。恶气虽然已经全部被被父亲收入体内。但他明白血木剑还是接触不到父亲地魂体之上,但血木剑毕竟对一切魂体都有威慑力,至少他可以凭借此力和父亲周旋一阵。

“我要宰了你!”阮父又吼叫了一声,挣断了最后一根锁链,向阮瞻直扑了过来。

阮瞻由于有准备,所以一见异动立即闪避,可是阮父的速度出乎他预料的快,几乎一瞬间就窜到了他身前,三道结界相继破碎。好像一头野兽撞开了三层纸们一样,身影未至。寒气先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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