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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102)

但是戚继光还是绕开话题,而是换了个角度站着,这样就连斜风细雨也帮如初挡开了,“你里面穿了什么,抱起来硬邦邦的。”

喂喂,这话问起来好暧昧!什么叫“里面”?什么叫“硬邦邦”?难道她以前是软绵绵的吗?想到这儿,如初不禁心头一惊。这小子不会知道她的本尊是女人了吧?偷眼瞧他,却见他一脸纯真无辜,貌似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想太多了。

“快问答我,到底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第三次问。

戚继光知道躲不过了,含含糊糊的道,“那个谁……说你被严世蕃带走了,我看天色不好,这不是来接你嘛。”

“你说什么?”尽管戚继光想蒙混过关,如初还是意识到主语是指谁,怒道,“黑人个大嘴巴,我明明叫他不要多事的。”

“不能怪他。”戚继光辩护道,“我们两年来日夜在一起,彼此间太熟悉了,况且他又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很容易让人看透心思。你想啊,他买了驴打滚和凉果来,可是却不吃,摆明有心事。其实他已经很顽强了,我审他到晚饭后,他才说漏了嘴,不然我怎么会来得这么晚?”

“你打算要做什么?”

戚继光无所谓的扯动下唇角,“还能怎么做?进去救你呗。我刚才正在绕严府转悠,寻找合适的潜入点。”

“天哪,你真乱来。”如初忽然有点后怕,幸好黑人坚持了一段时间,也幸好她从角门出来得及时,不然小光肯定会闹出什么事。只是……在深夜寒雨中有人等你,有人为你撑着一把伞,心里多少有点悸动和甜蜜吧?特别是这个人还打算为了“营救”你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你答应以后不要招惹严世蕃,他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说完这话,如初又觉得古怪。

真是的,她让小光放心什么呢,简直莫名其妙。都怪天气不好,白天闷死,这会儿又冷死,温差太大导致人的大脑失去活力。

“跟我说说刺客的事。”戚继光巧妙的没答应如初关于不招惹严世蕃的话,伸手拉了她便走。

他当然也不愿意和那个权臣发生冲突,可如果姓严的要抢走如初,那就另当别论。他不喜欢如初和严世蕃太亲近,连她站在严府的院墙下都觉得不舒服。妒忌,像是一只恶劣的刺猬,滚过他心上每一寸柔软之地,令他连哪里疼痛也分不清,只刺激得他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如初。

分别这么久,他真想她呀,每天都想,只可惜她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不在。也曾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本计划要装乖学生的,因为那会让她高兴,可见了她却想也不想地就把她抱在怀里。千言万语只化为她的名字:如初。念一句,就感觉心里好受些。

不过这不是旖旎缠绵的时候,耳边听着如初吞吞吐吐讲起许晓峰的事,他慢慢皱紧眉头,劝解道,“如初你不用自责,不管医术多高明的医生,也只是救的了病,救不了命。许晓峰的心地人品早就坏透了,不会回头的。”

“可是,他做了错事后,我并没有关照好他的后续情况不是吗?”如初展开自我检讨和批评,可却被戚继光打断了。

“照说,我才是该承担责任的那个。”戚继光眼神中有着真诚的痛悔,“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许晓峰会找到你吗?全是因为我的过错。我让白圭排值事表,让大家轮流去接你,却忽略了这样大张旗鼓会让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这样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知你的行踪,想要害你的话就容易多了。这是我的错。”

“是这样吗?”如初愣了愣,“你劝我不要自责,如今我倒要劝你了。”

“不,错误并非完全是坏事,它能让你记住疼痛,下次就不会再犯。如初,我不会再让你因我而遇险的。”戚继光忽尔一笑,寒雨之夜,却让如初感到有一缕淡金色的阳光穿越云层,洒落在她身上似的。

这时候她突然明白一件事,不管别的男人给她什么样的感觉,至少小光总会让她觉得总是沐浴在温暖之中,就算他之前桀骜不驯、一脸阳光灿烂、一肚子坏坏点子时也是一样。那是他个人奇异的魅力,也是他无处不在的勇敢所散发的气质。

“好吧,我相信你。”她下意识地盖上他的手,当他反握她时,又突然感觉不自在,抽了回去。

“呀,你别光顾着我呀,你自己都淋湿了。”她转移话题,显得有些心虚。

“男人怕什么。”

“我也……”唉,后半句吞下肚吧,因为她不能理直气壮地撒谎,因为她连半男也不是。

戚继光假装没听见,也没问如初庆善号的地址,就直接把她到了地儿,显然料到如初会住在这里,提前探好路了的,实在是相当细心体贴。

“你路上一定很累,下午又受了惊,不如明天起晚些,我过了中午来接你去我们住的地方。”戚继光嘱咐,令如初感觉很怪异。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啊,怎么感觉倒过来了?好像表面上她主事,实际上她却很娇,事事依赖着他似的。

“然后……”他继续说,“你就先回金陵吧。”

第十一回 移情别恋

耶?什么意思?她刚来就叫她走?难道因为俺答汗大军压境,他感觉京师不安全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京师是不会被攻破的。”她直言不讳,“皇上在这儿,朝廷也还稳,那种事断不会发生,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是不是?”

戚继光意外地看着如初,只觉得她不仅美丽可爱,还聪明得很,孰不知她是从历史书上得来的坚定力量,“我明白。”他点头,“但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我不想你面临一点危险。”

“你关心我?”

“你不走是不是?”

“那当然,我千里迢迢的来,就是要看你拿下武状元,怎么会离开?你瞧,皇上并没下令停止武举会试,可见也不太把俺答汗放在眼里,他们顶多在城外闹,绝不会有那么大本事攻城的。不然,他们之前怎么会愿意自动称臣,年年进贡,还讨要封号呢?今天这局面,只怪我们大明太傲慢又太胆怯。”

戚继光轻笑,眼神比雨丝还闪亮,“噤声,你太大胆了。不过你实在不愿意走,我也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绝不到城外去,尤其东直门附近,听说那边有混入城的奸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能涉险。因为我……”他没说下去。

如初感觉两人这样对谈的气氛暧昧,也就没往下追问,只承诺绝不出城,也不到东直门去。

“好,那你等着,我一定会把挂在武状元胸前的那朵御赐红花得来给你。”戚继光着重承诺,同时伸出手,可却没有抚摸如初光滑的面颊,只是碰了碰她的头发,就隐忍地放弃了。

他会为她赢得一切,而到那时,他就要挑明她的身份和自己的心事。当了武状元,他就可以稍微配得上她一点了。至少,他有了一个男人娶妻的最基本条件。

如初不知道戚继光转得什么心思,道了别就从油纸伞下冲进屋里。她选的这个家族企业分号本身就是客栈,所以她在伙计的引领下直接进入最好的一间上房。不过她还没坐稳就心有所感,悄悄跑到窗边去看,只见戚继光若有所思地站在雨里,好久才转身离开。

雨丝轻扬,空气中静幽幽地浮起一丝缠绵的意味。那感觉令如初是夜睡得极不安稳,转天果然在中午才起身,早饭连午饭合成一顿。之后先派人到僧录司和严府送信儿,告知自己的落脚地,随后就跟着戚继光去探望了土队的学子们。

大家见到如初都很高兴,那份真实的欣喜让她感觉之前的辛苦非常值得,这大概就是为人师表的成就感吧。可惜说好晚上一起的聚餐却没能成行,因为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者是一个小太监,神态倨傲无理。本来如初还以为他是安公公的人,没料到自己这小人物居然如此重要,不过是进个京罢了,结果上至一品大员,下至贩夫走卒似乎都知道她来“光临指导”了似的,不禁有啼笑皆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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