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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104)

戚继光一想也对,轻舒了一口气。

如初暗笑,但其实,公主对戚继光的“爱慕之情”,她也不是一点妒忌没有的,好像公主要强抢她重要的东西似的,心底最深处有些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不舍。而刚才那番话虽说是安慰戚继光,但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其实,如果你真做驸马,你的未来和人生就会光明一片,想做的事也会容易很多。再说公主长得不错哦,你不考虑下吗?”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越是心里介意的东西,偏偏越是拿出来刺激别人。

黑暗中,她看不到戚继光的脸。半晌,只听他用一种近乎叹息地声音说,“我……有了喜欢的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谁呀?谁呀?快告诉我吧,好奇死了。”她下意识地拉住戚继光的衣袖。

夜虫鸣啾,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模模糊糊的暧昧气息,令人躁动不安。戚继光沉吟着,很想立即把如初抱在怀里,告诉她,他喜欢的人就是她,希望她能接受他,武举会试后和他回山东鲁桥镇去,嫁给他为妻。

这虽然违背了他原来设定好的程序,先得到武状元再表白,可是心头却似乎有什么在拱动,令他控制不住,想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

他嗫嚅着嘴唇,犹豫着,发觉表白所需要的勇气并不比上阵杀敌小,好不容易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小团子的轻呼,“二位还在吗?快随我来。”

两声呼气声同时响起,如初是叹气,因为她差一点就听到了戚继光的秘密事了,这既满足了她的八卦欲望,也平息了心中小小的不安和慌乱。而戚继光则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对姑娘说喜欢是这样难。他感觉自己还没准备好,也许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反正今后还有天长地久的时光。

而当他们前脚离开,曾经藏身的那片树丛后就有什么动了一下,接着有人慢慢踱了出来。

“没想到,小胡居然这么招人儿疼。一个小严相就罢了,现在还加了个年轻有为的戚继光。”他点燃了手中提的灯笼。桔红色的火光映得他脸色苍白,目光阴冷,脸上笑意虽深,但却只浮于表面,面部肌肉似乎根本不动似的。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看起来格外阴森,正是大太监雅意安。

“小严相保着你,你才平安无事,可如今这天大的机会,咱家怎能错过?”他眯着眼睛望着如初离开的方向,一条毒计涌上心头,不禁低低笑了起来,发出咝咝的抽气声,果然像一条毒蛇。

在天津卫学公开比武会上那顿暴打,是他终身的奇耻大辱。虽然那是他“要求”的,可想出这办法捉弄他的,不就是胡如初吗?本来,他还只是怀疑,因为现场的情况都将所有嫌疑都指向她,但后来严世蕃明里暗里表明不许任何人动她,他就完全确定了。

欲盖弥彰固然愚蠢,关心得过了头却是最大的证据。

他恨,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纵然他不惧怕严嵩那个老混蛋,但严世蕃却是他惹不起的。这位小严相的手段他见识过很多次,狠辣凌厉、赶尽杀绝,而这次他又受到了警告,如何能有动作?他只有假装老实、派人暗中监视,等待着机会。

这不,机会来了。

想到这儿,他再不迟疑,快步走到淑景阁。此时,常安公主还没睡,正回忆刚才和“转世战神”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听闻安公公求见,不禁很疑惑。

“这么晚了,安公公怎么到本宫这里?”她问。因为知道这位公公从小就陪伴父皇,而且还救过父皇的命,算是说得上话的老奴,就算她是公主,也要给他有几分薄面。所以,她表面上客客气气,虽然心里很不爽他突然跑来。

雅意安谦卑地笑着,“今天皇上高兴,赐老奴同桌而食,说笑到很晚才放老奴离开。老奴打老远就看到公主的院子里亮着灯,想着好久没见公主了,甚为惦记,也就忘了礼数,冒冒失失就来了,还请公主恕罪。”

“难为安公公想着我,绯罗,请茶吧。”公主虽然讨厌这老家伙,但看他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是有事要说,干脆让他坐下,等他说下文。

果然,安公公支支吾吾、拐弯抹角地说起她身为公主,不该随意召见外人,特别还是男子的事。

“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父皇不知,难道连安公公也不知道吗?”公主听到这些,立即板起小脸。

雅意安连忙站起,躬身道,“是老奴僭越了。不过老奴对公主一片忠心,看在皇上的面上,还得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公主芳龄青春,风华逼人,只是皇上太过宠爱公主,才舍不得给公主订下亲事。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公主今年十四,虚数已经十五岁了。刚才在席间,老奴也曾听皇上说起要为公主择婿这事。这个时候您……唉,要报答救命恩人,也不急于一时呀。”

常安公主也知道他这话说得对,不禁扬起小脸道,“父皇说过,会让我亲自择婿的。”

雅意安看公主渐渐入套,心中暗喜,口出满含恭敬与关心地道,“唉,老奴又得僭越了……公主可是一直对小严相青眼有加?”

公主虽然泼辣,被宠得有点无法无天,此时却仍然面上一红,低头道,“严大人自然是好的,但这几日本宫瞧着戚继光也是前途无量的样子,是我大明的良才呀。”

雅意安心里冷笑,面上却愈发谦恭,“公主的意思如果不方便和皇上说,老奴倒是愿意代为传言,但公主究竟意属哪一位呢?”

“都喜欢。”公主鲁莽地说,看到雅意安惊得面色惨白,像见了鬼似的,不服气地补充道,“我要两个驸马有何不可,父皇还不是有很多妃子?”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话可是说得的?”雅意安跳上前去,差点去捂公主的嘴,“老奴又得僭越了,还请公主在他们俩人中任选其一。再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是公主选了,只怕未必就得到人家的一心一意呢。”

“耶?你这是什么意思?”公主一愣,随即脑海中闪现出如初的影子,本来模模糊糊的,但很快便清晰放大,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似的,令她忽然烦躁起来。

东楼钟情于这名下贱女子,她是知道的。那让她很恨、很不甘心,她贵为一朝公主,用尽心力也得不到他一点好颜色,可他却对那贱人百般迁就。而这几天冷眼旁观,也隐约觉得戚继光对那贱人很是关怀爱护,他目光中时而闪现的爱慕,尽管她想忽略,可还是看得到。

为什么,一个下贱的商人之女会让他们动心呢?可恶的是,那贱人并非绝色之姿,比之她,差得远了。

雅意安察言观色,了然道,“公主冰雪聪明,想必已经明白了。其实那贱人易装在天津卫学里做事,老奴实在觉得她可疑,早就派人盯着她了。据老奴属下报告,小严相公务繁忙,不得与她相见,于是日日鸿雁传书,浓情蜜意得很。而这个戚继光,对这贱人更是沉迷。小严相的义侄严鹄曾亲眼看见他们二人在夜晚的小校场抱在一起。刚才,老奴还看到他们在树丛中……”

随着他越说越多,公主的粉拳也越握越紧,最后指甲都陷入了掌心肉中,当听到雅意安极为“痛心”地说,“老天不明人间事,如此奸邪的狐狸精,就这么容她祸乱我大明名将明臣呀。”时,突然松开手掌,轻声道,“天道不仁,不如就由本宫代劳吧。”

“公主,万万不可。”雅意安很“激烈”地阻拦,“国有国法,等我慢慢收集证据……”

“本宫替天行道,有何不可?只要安公公你帮本宫一把,断不会让父皇为难,也能除了这妖孽!”

雅意安垂下眼睛,掩盖心中的喜悦。哼,他得罪不起严世番,由公主出手可没人敢追究了吧?他只要在旁协助得干净利索,必让那独眼龙发多大的疯也查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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