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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154)

“言尽于此,多说无宜。”她向后退了一步,傲然望着如初,“胡姐姐好自为之吧,妹妹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眼见客栈房门在眼前关上,一直缩在一边的八重跳了出来,有点焦急地道,“小姐,她虚张声势,结果让你揭穿了。不过看来她不像要善罢甘休,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呀?”

如初坐了下来,无奈感加剧。

她也不想事情闹到这一步,可树欲静而风不止,白凝若钻了牛角尖,就是不肯和小光去谈谈,然后做出决定,硬要保着自己的婚约。看来,不想扩大伤害是不可能的。

只是也不能全怪白凝若,古代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婚约了吧?而且眼看心上人就要被套牢,很难有女人明智到立即抽身的。

“恐怕她要跑到戚家长辈那里告状了。”如初叹了口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想平静解决这件事已经是不可能了,就等着闹得鸡飞狗跳吧。”

“啊,那怎么办?要不把老爷叫来?要不通知下未来姑爷?”八重一听,小脸都白了。

如初摇摇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要惊动我爹,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操心了。至于小光,明天早上他不是说来看我吗?那时再告诉他好了。白凝若虽然已经决定动手,却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我猜她会想好每一个细节后再去报告家长。”

“这白凝若真是的,干嘛死抓着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放手呀。”八重撅着嘴道。

如初无语,因为大家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概念理解不同。她觉得是爱情,可白凝若觉得是婚约。

“洗洗先睡吧,养足精力,过几天有你瞧的。”她吩咐。

而因为心中有事,大脑超级亢奋,所以这一夜如初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太阳才出来,就听到有石子敲窗的声音。披衣下床,打开窗户一看,瞬间,心里所有的郁闷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感动的笑意。

在她的房间窗外,是一条偏僻的后巷,而正对着她的窗户,有一棵小小的、不知名的树木。因为已经入冬,天气寒冷,树上的叶子早掉光了,每天她看到它都是光秃秃、可怜巴巴的样子。可现在,树上“开”满了花朵,难得的是不仅有红花绿叶,还有黄的、紫的、蓝的、黑的、白的各色花样。

确切的说,那些花不是开的,而是被粘上或者被系上的,全是碎面料做成,样子嘛……超级难看,手工差到令人不忍卒睹,有的甚至只是两条烂布条拧在一起。可满树春意就让这些碎布生生装饰了出来,再看树下那两个呵着手、傻笑着、蹦跳着保持身上温暖的年轻男子,如初心头的暖意怎么能抑制得住。而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正仰望着她,眼睛亮闪闪的,笑容比初升的阳光还要明亮温柔。

“如初,我们合好吧?”他的声音在早晨的幽静中清亮的传了过来。

原来,她昨天假装生气,让他来哄她,他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他是大明朝第一个送她花的男人,之后也送过几次,大概知道这个能讨她欢心,所以在寒冷的冬夜一夜不眠,在朋友赵三红的帮助下,让一棵进入冬眠的树开出花来,以搏她一笑。

如果有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心上人这样用心,还需要什么来证明他的真情吗?

“你能接住我吗?”如初系紧衣服,一脚跨在窗台上。

戚继光二话不说,轻轻松松翻墙而过,伸出双臂,以行动代替回答。

如初毫不犹豫的从二楼跳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她会轻功,可就是想让他抱着。她穿越而来时没落到他怀里,现在选择后再跳也是一样。

“你接住了我,今后就要娶我,而且不能辜负我哦。”她也不管自己蓬头垢面的可怕样子,响亮的在戚继光唇上亲了一下。

“一生一世。”戚继光望着怀中人,极认真的承诺。

头顶上,八重站在窗边对着墙外的赵三红摊了摊手,表示幸好没人看到这一幕,不然这对奸夫淫妇白昼宣淫,说不定会被浸猪笼的。

【第二十计 欲擒故纵】

第一回 好人家的女儿

(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需,有孚,光。下卦为乾为天,上卦为坎为水。

如若逼得敌人无路可走,就会遭到猛烈的反而,如若故意放其一条生路,反而会减弱甚至瓦解他的斗志,加速其灭亡。比如以退为进,欲取先与,示敌以弱。此一计是本书中两件非故意成计的计策之一,只是因为猪脚看不得心上人两难……)

……

“孽障!”

戚继光才悄悄潜入自己的卧房,膝弯处就挨了一拐杖。由于没有提防,所以对方虽然力量并不大,但因为正打在关节处,他也腿一软,跪倒在地。

同时,房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你一向听我的话,从小到大也没违逆过,我说这回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有勾死鬼儿在外头吊着你的心肝!”戚老太太用力以拐杖敲着地面,气得浑身发抖,“把爷们儿留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粮食!你说,到底是什狐媚子拖着你!”

戚继光听到是自己奶奶痛骂自己,心知白凝若已经泄露了如初的存在,干脆没有起身,就势跪好。稍抬头看看,见房间里除了坐在门边椅子上的奶奶,还有坐在八仙桌边的母亲,以及手拿火折,才点亮了油灯的弟弟戚继美。

“奶奶,母亲,元敬不孝。”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因为让两位老人家这么操心而心存愧疚,只是他有不能放弃的东西,所以他不得不如此。

“你也知道不孝吗?那为什么背着我和你奶奶在外头找女人?”戚夫人满面寒霜。这个儿子纵然不是她亲生,但因为其母早死,也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母子感情非常好,以前有什么事,儿子从来不瞒她的。

“如初不是外头的女人,是我喜欢的人。”戚继光硬着头皮说,“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之前我亲口承诺过她,要娶她为妻的。”

“好人家的女儿?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追到男人家里来?”戚老太太气得不行,“一个姑娘家没有父兄陪着,就住在鱼龙混杂的客栈里,每天价勾搭着你往那儿跑。这是哪门子的好人家女儿?你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除非我死了!”

“奶奶!”戚继光听戚老太太把话说得很绝,吓了一跳,连忙跪行几步,抱着戚老太太的双腿,“奶奶您听我解释,如初真的不是品行不端的女子,只是……她随父亲到济宁州做生意,所以顺路到鲁桥镇上来拜见奶奶和母亲。”

他撒了谎,因为如初喜欢在外面到处跑的事、以及她在天津卫学当教习的事、还有曾经扮了男装在少林寺学艺的事,都不能透露半点给奶奶与母亲。虽然他很喜欢她那自由奔放的性子,爱慕的就是她那份与众不同与眼界高远、心胸开阔,可老人家必定不能接受。

所幸,之前他和如初已经想好了对策,编好了谎言。他讨厌撒谎,可如果这是为了如初,为了让奶奶和母亲不要气坏身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笑话!”戚夫人接过话来,“就算你对她正式许婚,一来这纯属私定终身,根本不成体统。二来真个要娶她进门,也得是咱们家去她家提亲。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随便到男人家里拜见长辈?这成个什么样子,你还敢说她是好人家的女儿?”

“那是因为……她之前曾经做过一些错事。”戚继光斟酌着词汇,“其实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她有她的苦衷,但她觉得应该向您们正式道歉。”说着,瞄了一眼弟弟继美。

如果说奶奶和母亲都是分外气愤的话,继美的神情却是不可理解中带着几分好奇。在他十四岁少年的心中,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不娶温柔文雅的白姐姐,又是什么女人能让向来沉着孝顺的大哥做出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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