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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227)+番外

沉吟片刻,到底咬牙点了头。自然,随后就是更详细的一番布置,真折腾到过了申时才算完事,连午膳都只随便用了几口。可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才回到后宫,崔淑妃已经找来了。

“皇上要让新霍家军与鞑靼的军队对上?要死守盐池山?”摒退左右后,崔淑妃赶紧就问道,眼里急得泪花闪闪,“国家大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插嘴。可是皇上。小九在那儿呢,您好歹把他先调回来啊。”

“胡说!”萧左本就心乱,此时更是烦躁,“前线临阵换帅。你是要动摇军心吗?”何况还是皇子!那让普通将士怎么想?是你皇上以为此战必败,所以把儿子换到安全地方?还是皇子就不能同甘共苦,只能享受天下?

“可是……可是……九郎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啊。”崔淑妃哭了,“臣妾宁愿丢了自己的脑袋,也不能让九郎有个闪失!”

“哼,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别说小九的安危,你的脑袋,就连朕的脑袋,该挂在那儿。也得挂着。有缠磨朕的工夫,不如好好行些善事,为前线的九郎祈福。”眼见崔淑妃还要再苦求他,立即喝道,“你闭嘴!别仗着朕的宠爱就为所欲为。哪天惹得朕厌了。后果你自己想!”说完,甩袖而去,直奔月影宫。

崔淑妃跌坐地上,瞬间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什么都失去了似的。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盐池山,阿鲁台也有些心神不宁。他那号称被赵军掳走的长子脱脱不花。打扮成贴身侍卫的模样,见状忙道,“大军已出,开弓没有回头箭哪父王!”

“汉人们常说天下掉馅饼,我却觉得有这等好事,后面一定跟着灾祸。”阿鲁台拿起小银刀。割下片油渍渍的烤肉扔进嘴里,却似乎尝不出什么滋味。汉人管这叫什么来着?味同嚼蜡!

“父王,您是怎么的了?难道雄心壮志被磨没了?”脱脱不花说话不客气,“这件事,咱们进可攻。退可守。我们虽然没有亲身看过,但那宝藏绝对是真的,至少能养十万兵,整整两年!窦先生是那个十王萧煜的人,对咱们有所求,绝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不管大赵皇帝会有什么反应,咱们都师出有因啊。顶多……就是反应过度了。”

“我是担心霍家军。”阿鲁台恼火,“本以为霍家人死绝了就没事了,哪想到还能重新再拉起一批人,仍然是那么能打!”

“那是没与咱们的王架对上,父王你是当年……”想说被打怕了,却终究把话咽下去,“咱们来去如风,若新的霍家军仍然那么厉害,咱们拿了宝藏就走,最后给萧左服个软就是。若他们没那么强,我们就依约与十王合作。那时,不仅盐池山,连以东五百里,萧煜都答应给我们。”

“这么说,我们没有损失?”阿鲁台的心,终于定了定。

盐池山是从他手里丢的,这么多年,鞑靼内部就为此事对他诸多指责和不满。所以,他太想再拿回来了。甚至想要更广袤的土地,更多的草场,更多的“牛羊”。可是后方不稳,他一直不敢做大动作,若能与十王合作,倒真是一举两得。但前提是:那批宝藏是真的!

当年与萧左合作,盐池山是他的投名状。现在与十王合作,宝藏是十王的投名状。脱脱不花说得对,他进可攻,退可守,顶多就是丢脸,灰溜溜再退回去,怕的什么呢?

第三十九章 看,把人逼的

十万虎狼大军,囤于边界,大赵百姓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守军只有一万,就算迅速增援,撑死了三万兵。以三对十,那是三比一,何况对方还是兵强马壮的蛮人。

然而,令人万万没料到的是,鞑靼居然是纸老虎。他们五月末攻击盐池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从新霍家军参战……稀里糊涂就败了,而且是惨败。号称十万大军,事实上只有一半,还被赵军斩首一万余,俘虏三千多,剩下全部溃散逃走。最关键的是,生擒了阿鲁台,谎称被赵军掳走的脱脱不花战死。

大胜!十几年未有的大胜!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还是霍字旗下的那群子弟!霍红莲或者去世了,霍家确实没了人,但霍氏军魂仍在!闻听胜利消息的一刻,多少百姓激动落泪,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不仅是西北的边民。

七月,新霍家军的部分将领押解俘虏上京。

此时已值盛夏,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大赵兵将们有意想让百姓高兴一下,专门走沿路上人口密集的各大城镇,还特意放缓了脚步,一路敲锣打鼓,生怕百性们不知道似的。再看囚车中的鞑靼军各头领和带着镣铐枷锁走在后面的鞑靼士兵,开始还凶神恶煞、硬充好汉,到后来就一个个形容狼狈、蔫头搭脑、状如乞丐、类似丧家之犬,让争先恐后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心情大为舒畅。

“不是号称狼的子孙吗?黄鼠狼吧?还是被揪到尾巴的!”

“瞅瞅,瞅瞅。还说咱们汗人是牛羊,现在谁才是!”

“最前头那个是鞑靼王……吧?”这两字连着念,还特意加重语气,惹得众人狂笑。

“还得说霍家军!霍家军在,咱们就有好日子过哪。”

“很是很是。”听者皆点头,倒把朝廷和皇帝扔脖子后头去了。

“不过哦,听说带领新霍家军的主帅。咱们的晋王殿下伤了。”某知道内情的人叹息。

“咦,不对啊,不是说程格将军带的兵吗?”

“是程将军带兵,但坐阵的是晋王殿下啊。”那人道。“不过后来盐池山告急,晋王殿下也去增援。听说哦,生擒阿鲁台那战之后,晋王殿下失踪。你们知道为什么进了七月才进京向皇上报喜吗?就是因为要寻找晋王殿下。”

“找着了吗?”一个大姑娘急得不行。

“自然是找到了,不然程将军哪敢派人回京?好家伙,就算天大的功劳,却把皇子陷进去了,若真有个死伤,那也过大于功,不怕掉脑袋吗?”

“嘘。作死哦,这时候你提这些做什么。”有人提醒道。

“那晋王殿下的车架在哪儿?我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事啊。”某小媳妇也急。可见,萧真在大赵的女性之间,行情和名头都是极佳的。

“据说是受了伤。早就送到东京都了,哪能一路慢慢走。但既然京里平静,想必没有大碍。”

“那程将军不会有事吧?立了这么大的功,可别因为这些疏忽反而被降罪啊。战场上刀剑无眼,程将军也不想的是不是?”

“哼,到底是鞑靼人可恶,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趁乱生事。”

“放心吧放心吧,咱们皇上英明着呢,不会杀大赵的有功之臣。”

“唉唉,说这些干什么。快看那个,是阿鲁台的王子吗?”

“呸,他们的王子在战场上就被杀了。没那福气见识咱们大赵的繁华哪。”

一路上,这种议论比比皆是,而且大同小异,可见民心之所向。人群中,总有别有用意的倾听者。然后这些消息就汇总起来,流到东京都各大权贵的耳朵里,以及皇宫之中。

然后,事实的真相是这样吗?

咣当一声,琉璃手中上好的白瓷剔地飞凤牡丹纹茶盏掉了在地上。茶是热的,细碎的瓷片四溅,琉璃的裙角都湿了,脸色瞬间白了。

“哎呀小姐,有没有烫到?”青黛慌了,连忙拉琉璃坐下,仔细观察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站在门边的唐春也瑟缩了一下,他是水石乔专门派回来报信儿的,顺便和凌红蝶团聚几日。

很多正事未了,水石乔还在西北,没有回来。

“青柠,带你唐大哥下去休息。青黛,你也下去,帮红蝶姐姐备酒席接风,我要自己静一静。”琉璃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绪道。

她知道,青柠想打听黎豆豆的消息,青黛惦记着程格。唐春回来是好事,她心里再有震惊的事,也不想当情绪污染者,害大家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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