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祸水(324)+番外

她很少照顾他的衣食住食,此时这么主动的帮他换了外衣,萧十一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琉璃发现了他脸上的郁色,不禁问,“把你留在宫里,可有事?”

“没有,不过装装样子安抚罢了。这不,咱们才死里逃生嘛。”萧十一迟疑了下,并没有说实话。

琉璃也没留意,帮他换好衣服,就拉到了摆在花厅的席间。桌边已经做着四小一大,萧蛮见了萧十一就抱怨他来得晚,嚷嚷着都饿了。

“难得你还记得你十一哥,我还当往后只有摇光哥哥了。”萧十一笑眯眯的道,可怎么听怎么像是有些妒忌。也是,自从摇光进府。萧蛮很少缠着萧十一了,多少会有些失落的吧?毕竟,那是他捡来的小兄弟啊。可是。这醋是不是有点吃得没来由?

萧蛮听这话却差点生气,让摇光指着桌上的鱼给带过了话题。琉璃敏锐的觉得萧十一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却因为是大年夜,不能当面问起。

“说这些干吗?咱们就好好吃顿年夜饭。明后年我哥成了亲,再几年摇光、萧蛮和狗儿他们都娶了小媳妇,想有这么多人一起热闹,却也不行了。”琉璃举起举杯,不过只有温映宣呵呵的傻笑。

水石乔听琉璃提到他成亲的事,眉头一跳,向琉璃望去。却对上萧十一眼神。而摇光和萧蛮居然怕羞,耳根子都红起来,狗儿也害臊的低下头。但是,当见气氛有点僵,萧十一到底不忍琉璃不高兴,也跟着笑话了几句。

“王妃说得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大赵的人,平时日子过得多难也没关系,年夜饭这顿却要高高兴兴的,这样来年就能心想事成。来。桌上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水兄,大舅哥。我先干为敬。”说着,酒到杯干。

水石乔见此,只好陪了一杯。

琉璃隐约间也觉得这两个男人说正事时,都是严肃认真,很有领袖风范。可私下,却总有些不对盘似的。此时见他们能和平相处,心下稍安。

这时,萧十一又自倒一杯,微笑着面对琉璃。“若每年都和王妃一起过年,那样该有多好呀。神仙给我做,我也得问问能不能带上王妃。”这话。有点像调笑,不过他酒到杯干,让人来不及反对,“王妃不胜酒力,还是随意吧。不然,本王替你喝?”说着,要伸手拿下琉璃的酒杯。

“不要!”琉璃半转身,轻巧的闪开,“嫁给殿下,连口酒也舍不得给吗?”她笑着抿了一口酒,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苦。

可萧十一的眼神却定了定,似乎被她的笑容煞到。旁边的水石乔看着两人之间不经意的交流,很努力的摆出平静的笑容,也饮尽自己的酒。

丰盛的美味佳肴,醇香的御酒,自己在意的人,身边围绕着贴心的丫鬟,琉璃本应该很满足,很开心的,可却奇怪的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那种快乐总不能熨帖在心上。好在萧十一很健谈,很快就活跃了气氛。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桀骜,可他若是愿意低下身段的话,能令任何一个人都如沐春风。水石乔的话虽然不多,却配合得恰到好处。两个男人一来一往的,讨论起东京都的八卦起来,很是像模像样。等那四个小的从埋头苦吃的状态中稍稍解放,偶尔插个一两句嘴,席面上的感觉就更好了。

一餐饭,平平安安,甚至可以说和和美美的吃下来,琉璃心下稍安,但萧十一却有些喝多了。琉璃连忙安排丫鬟煮醒酒汤,自己扶了他到屋里躺下,看他睡着了,才又出去。

第四十八章 想哭就到我怀里哭(下)

“过了初三,我就回江南去。”水石乔站在廊下,负手望着冬夜的冷空。偶尔,不知谁家的烟花窜上天空,在最灿烂的瞬间,又很快湮灭在黑暗之中。极致的美丽之后,凄凉无比。

“不多待些时日吗?至少,过了元宵节。”琉璃真心挽留,“再者,那时咱们筹谋的事就要发动了。按计划,西北的人应该进京献礼了吧?”

“有你替大小姐看着罪人伏诛,也就够了。”水石乔笑容苦涩,“等走完这一步,你就还有最后一步棋了,那时你……”

“石头,敞开心胸吧。”琉璃打断水石乔,“我并非逼迫于你,可是,人这辈子,说短就很短,说长却也很长。你本是有心胸的男人,别执着于小情小义。放下了,才能再拿起。”

水石乔侧过脸,望着琉璃,知道琉璃让他试着接受的人,是萧娅。

那姑娘很不错,他又没瞎眼,怎么会看不到。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努力过,却还是做不到。他本不想在临山王府过年,却逼着自己来,就是想看到琉璃和萧十一和美,他心痛极了,可那样,心也才会死。

“给我时间。”他闭了闭眼,就说了四个字,转身走了。

琉璃对着他的背影点头,并不说道别的话。

初恋难忘,石头是她的初恋,对她又那么好,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对他总有些与众不同。但,她已经爱上萧十一,也只能抱歉和辜负。她的心不轻易动,可一旦认准了方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可就在水石乔在转身之际,袖袋内却掉出一封信。他没发觉,继续旆前走,琉璃抢上两步捡起,叫水石乔道,“石头,你掉东西……”话没说完,无意中发现信中有异物,在折好的一端,露出一些火红色的毛发。

“这是……”她有瞬间的疑惑。

水石乔却大步走过来,把信抢走,“没什么,与你无关。行了,我走了,你快回屋去,今天晚上有点冷,你穿得少,别受了凉。”话说得四平八稳,带着平时对她的关怀爱护,可琉璃却敏锐的觉察出他的急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上,“信里夹着火儿的鬃毛对不对?你的信里为什么有火儿的毛?火儿不是出事了吧?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水石乔张张嘴,一脸的为难与痛惜,“今天是除夕……”

“告诉我,必须!”琉璃突然执拗起来。

“这封信本来是我写给你的。”水石乔咽了咽唾沫,说得有点艰难,“可是,还没等发出信来,就听说你被绑架,然后失踪在海上的消息。所以,信就一直带在我身上。”

“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给我?或者,就直接告诉我,你信里想说什么?”琉璃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女人的第六感却令她眼里蓄了泪意,“火儿,是火儿对不对?它怎么了?”怪不得总觉得石头有些欲言又止,眉目间总有些郁色。她一直以为他是受感情问题困扰,所以小心的不去触及,没想到会有其他可能。

“你知道的,火儿跟大小姐上京时,虽然还是匹年轻的小马。但这么些年……”水石乔又开始结结巴巴。

“马儿活得久的,能到二三十岁,火儿并不老!”急切的,想否认已经预感的东西。

“琉璃,你冷静点好不好?火儿是不老,可当年它不远万里从京里跑到西北霍家,带着大小姐的手札给你,路上受了很多伤害,差点耗尽命力。当年就差点……是费了很多心力才救过来的。这些年,它努力熬着,很辛苦……”

“它终究……熬不下去了是吗?”泪,终于崩溃,“它,也要离开我了是吗?”甚至,没等着看到姐姐大仇得报,没等到她回去它身边。当年来东京都时,她与火儿约定,一定回江南看它,再牵着它走河边的青草路。可到头来,约定成空,她连最后一眼也没见到它。

她当然知道火儿的辛苦,那样神骏的马,却骨瘦如柴,连奔跑也不能。对一匹骄傲的战马来说,不能驰骋是最大的折磨。火儿那样有灵性,大约早有死志。是为了她,它才那么努力的活下去。现在,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吧。

上一篇:大唐寻情记 下一篇:美人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