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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56)+番外

“他怎么可以这样!”崔淑妃咬牙道。

“这是重用儿臣啊,有什么不好吗?”萧真没想到母妃的反应这么大。

“这是让你彻底失去争位的资格!好给那个无能的窝囊废让路。”崔淑妃怒火中烧,“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打量着你还能沾沾自喜呢。”

“母妃!”就算明知道外头有人守门,宫深殿重的,不怕外人听去这些话,萧真仍然压低声音,“不要小看水运,可兴邦,亦可亡国。父皇英明,怎么会在还未立太子之时,先造下权倾一方的势力,好让未来的皇帝受掣肘,致使内政不安呢?”

“他就是看出你仁厚!”崔淑妃冷笑,“那个窝囊废就算得了天下也掌握不住,你却握着最重要的命脉,到时怎么会不保着大赵!先施恩,后收利,就是他一惯的作风!”

“母妃,父皇春秋正盛,如今才是知天命的年纪,身体还好得很,不会这么早定下储君之位的。”萧真叹气,“天下,有能者居之。父皇励精图治,就是想让大赵繁盛下去,怎么可能交与无能之辈?”

“帝心难测,有什么不能的?”崔淑妃目光烁烁。盯着儿子,“记得你五岁时吗?那时我问过你,要不要将来当皇上,还让你想清楚,只要决定了,就不能回头。你想了三天,告诉我你想登上龙位。从那天起,我就不断为你筹谋。到这个时候。眼看后党势微,你别这么没出息行不行?你去了东津,远离朝堂中心,远离你父皇,仅凭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有个风吹草动的,我再找你也来不及!”

“儿臣觉得父皇心中自有成算,这时候动作太太。反而惹眼。唯今重中之重,是把海运的事情处理好,丰盈国库。这何尝不是父皇对儿臣的考验!若做得好,便是为我大赵立下大功,父皇再做什么奖赏或者决定才真正名正言顺!母妃,您陪王伴驾快三十年,为什么不明白!”

“单只这件事就罢了。”崔淑妃猛一甩袖。“谁让他之前给你定下那么一房妻室!你难道不知道,你父皇这个人最重出身。他可能重用能人,却绝不会歪了所谓正统。若非如此,那个窝囊废怎么会被捧得如此之高?”她口中的窝囊废是指前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景王萧中。

景王此人,真不愧了名字中的“中”字,行事作为都很中庸,不出色、不显眼,但也不过分拖后腿,若非因着身份,几乎没有存在感。母妃却对景王很戒备。因为觉得会咬人的狗不叫。

“所以,你娶了平民女,就注定无法再去争。再加上这回的事,他把你送到海边去,位高权重倒似提前补偿,叫我如何能放心!”崔淑妃重重哼了声,“你要明白,这条路只要走上就不能停止。开弓没有回头箭,因为要么赢,要么死!”

二十多年她横行霸道,若儿子不能登位。皇上一旦山陵崩,她在后宫就没有活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了。说不定,都不得好死,被逼殉葬也很有可能 。她不是怕死,也不是对皇上无情,但她这一辈子,最恨的是让人摆布!

“我不娶她,您放心。”不知为什么,萧真觉得心渐渐冷了,不似在琉璃面前那样温热而平缓的跳动着,“我也明着告诉她了。”

“什么?你说什么?她又说什么?”崔淑妃讶然。

“她答应了,而且对外没透露一个字。”萧真也盯住母亲,“她是个守信之人,两年后能找到如意郎君,断不会对儿臣死缠烂打。所以,您也不必费心思除掉她。”

崔淑妃怔住。

好半天,才慢慢的地说,“你知道了?”

“母妃,东津港口的刺杀并不高明。”萧真无奈苦笑,“我甚至都不用调查,只问有谁知道那天我的行程,就已经十之八九断定是母妃出手了。母妃不会武,自然不懂得,假装刺杀和真正要人命是有区别的,看到出来。哪怕最后所有线索都牵扯到二皇兄那里……”

“是那个不成器的坏了事。”所谓不成器的,是指萧羽,“你没有禀报给你父皇?”

“儿臣自有说辞,没有提及二皇兄,因为父皇不会相信,反而会对儿臣心中生疑。”萧真很清醒,不似母妃那样激动,“二皇兄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因为大皇兄早夭,二皇兄就像长子那样,父皇是心疼的。母妃做的事,儿臣知道,父皇那样精明,又如何不知?他不揭穿,就是不想处理,真捅上去,要父皇怎么做呢?母妃,您与父皇多年的情分,别因为急功冒近而毁了。”

刺杀一事,拴了琉璃的命,还拴了二皇兄的嫌疑。只是,这招不太高明。

“还有,别再动琉璃。”萧真最后道,有点警告的意味。

“你看上她了?”崔淑妃挑眉,心中惊诧莫名。

“我不会娶她的。”答非所问,但隐藏着深深的无奈与遗憾。

第四十九章 有关失贞

母子俩吃了一顿各怀心思的饭,匆匆散了。

望着儿子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重重宫殿中,崔淑妃不禁叹了口气,“小九变了。”

“晋王殿下到底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倒未必不心疼娘娘。”赵嬷嬷劝道,“东津港的那件事瞒着皇上,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他不懂我的苦心,还不是为了他!”崔淑妃悲愤,“我生了五个孩子,只剩下他一个。若他是个平庸的倒罢了,岂不知树不成材,可免遭刀斧砍伐。人不成才,方能安身保命。可是他呢?无论任何人坐在龙位,都是容不得他的。且不说平时里他受到皇上宠爱,偏这次皇上还让他手握了水运大权,这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别人有退路,就他没有!”

“娘娘还是太急了。”赵嬷嬷是惟一在淑妃面前说得上话的,“奴婢觉得,晋王殿下说得很对,皇上春秋正盛,对娘娘又有情分,不如沉住气,静观其变。”

“可怜天下父母心。”崔淑妃摇头叹息,“我是当娘的,你不懂。我劝过自己别急,可是根本没有用。整天整夜,心就像放在火上烤。皇上给他赐婚后,我更不得安宁。”

“难道娘娘还要……”赵嬷嬷试探着问。

崔淑妃却摇头,“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不开口便罢,若开了口,就是告诉我他的底限在哪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闹僵。”言罢又微微一笑,不知是喜是悲。“他担心我和皇上为此坏了情份,但他不明白,除非我背叛皇上,或者干扰的社稷大事,其他无论我做什么,皇上顶多生我气,小小惩罚一下,却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么多年。我揭了多少龙鳞,皇上仍然没有离弃我。当年,皇上金口承诺过的。”

说到这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但又很快转为厉色,“那个漕帮的丫头倒真有手段,小九从不贪色。我派去教他人事的宫女,其他兄弟送的女人,哪个不是美丽多情,也未见他如何上心在意。可刚才,他居然为个臭丫头威胁我!”

顿了顿,又问,“那个丫头长得怎么样?很漂亮吗?”

“上回皇上召见。奴婢远远见过一眼。”赵嬷嬷回忆道,“长相很是明丽,却远非绝代佳人啊。那种姿色,宫里一抓一大把。倒是……”

“倒是什么?”见赵嬷嬷迟疑,崔淑妃追问。

“看走路的架子,不似东京都贵族闺秀的妖娆……昂首挺胸,很是骄傲的样子。”赵嬷嬷其实有点不知怎么形容琉璃自信而独立的姿态,只觉得从很远的地方,就能觉出那姑娘身上有股子锐利不好惹的气势。也就是这样的姑娘,才能拿捏住高贵男子的心吧?

“那天。娘娘本来吩咐奴婢给水大小姐一点亏吃,哪想到临山郡王半路窜出来,硬是两人一起走了。娘娘知道,临山郡王会武,还很不错,奴婢没敢太靠近,也不知两人说的是什么。”

崔淑妃水波眉一挑,“我记得。前些日子宫外传言,说小九的未婚之妻与小十一那家伙之间不干不净来着。我还以为是无稽之谈,依你看,可有几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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