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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247)+番外

“对不起,是我的错,救人心切,没留神。”她从来是个有错就认的性子,不觉得丢人。

“没关系的,又没破皮,回家抹点药膏就好了。”杜含玉温柔大方的微笑。咦,怎么感觉不是对自己笑,是对……夜叉?她看错了吧?一定是眼花!

杜含玉的手举着,拿着帕子,春荼蘼没理,夜叉自然也没动手,只垂头站在一侧,连话也不说。而接下来,杜含玉更是做了一件奇怪的事,突然动手把帕子包在了夜叉的手臂上,动作虽然快到令夜叉没来得及拒绝,却轻柔无比。

“三妹妹!”杜东辰轻叫了声,满脸不赞同,甚至是有点发火的。杜含玉在奉国公府的姐妹中,正是排行第三。

而大家小姐的帕子,怎么能随便给男人?而且是像乞丐一样的胡人?大唐的礼教比宋明清这些朝代宽容多了,没这么多忌讳,大人物也经常娶寡妇或者抢别人的老婆,可这个举动也实在是逾越了。好在围观群众已经走干净了,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多。

但,春荼蘼心中疑虑重重。难道,以前看错了杜含玉,她是个正派的好姑娘?那杜含玉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吧?难道是跟她比善良?

她春荼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助。杜含玉就大慈大悲,普渡众生?

可惜一边的杜含烟却没什么眼色,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春荼蘼的机会,冷哼道,“上回你不是振振有词的说自己多正直,多侠气,怎么今天就威胁起穷人来。”

第五十六章 吃醋

“杜八小姐,我维护的是律法的公正,难道穷人就没有坏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穷人也不能因为贫困可怜就为所欲为。”春荼蘼的心思不在这儿,随便顶了句回去就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一个胖胖的年轻男人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见了春荼蘼时,几不可见的愣了一下,随后就立即团团作揖,“各位贵人见谅,希望我的伙计没吓到各位。”正是锦衣。

“这是你的伙计?”杜东辰皱着眉头问,眼睛瞄向夜叉手臂上的帕子,显然对此事还耿耿于怀,只是不能当众扯下来,那样就更显眼了。打听这胡人的事,是为了之后把帕子取回。

“是啊。”锦衣赔着笑说,一脸的精明市侩相,还有些油滑,不了解他的人,想不到他有忠厚小医师的一面和杀手组织军帅的一面。

“小人在旁边的铁器街开了间铺子,这胡人个子大、力气也大,帮我打铁。只是他相貌被烧坏了,也哑了,平时不叫他出门。今天是来帮我办点事,没想到就出状况。公子小姐们请放心,他虽然长得可怕,但胆子很小,不会伤人的。”

“是啊,一群孩子追打他,他也只会躲。”杜含烟轻蔑地道。

春荼蘼又气。

她们也看到了吗?怎么就不出手制止呢。以他们的地位,说一句话就很管用吧?但既然不打算插手,杜含玉又来装菩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夜叉好得有点过分?以她的家世而言,不可能随便施舍一个乞丐似的男人吧?若说被夜叉的美色所迷,可他现在的模样那么丑!

太奇怪了!难道杜含玉有特殊癖好?她想起《笑面人》中的郁西安娜公爵小姐,那一位对男人的要求奇特,如果找不到世界上最帅的,就要找个最丑的。

夜叉非常非常帅。事实上,她重生来见过的美男不少,自家老爹就是。她有免疫力。可常常还为夜叉感到惊艳。而他面具又这么丑……杜小姐好眼光,一人能得到两个极致。

“不必担心,他并没有冲撞我们。”杜含玉对锦衣温和地说,“下次别再扔下他,他又不会说话,让人欺侮了多可怜。”

哇,说得这样悲天悯人。春荼蘼有点不高兴,因为杜含玉这样说话。好像救了夜叉的人是她。其实,春荼蘼救人不是为了被感激,但对方是夜叉啊,夜叉不一样。她很不开心,因为杜含玉这种类似抢功的行为。

锦衣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事实,对杜含玉千恩万谢、点头哈腰,拉着夜叉就走了,夜叉更是没看春荼蘼一眼。虽然,明知道他是不方便流露出什么情绪,春荼蘼还是忽然沮丧起来。

他手臂上。还缠着杜含玉的帕子呢。

“春妹妹,你要去哪。不如我们送你。”杜东辰客气地道。

春荼蘼摇头,“我和丫鬟还有东西要买,谢谢杜大哥,我就先走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如何,杜东辰始终对她彬彬有礼,她自然也态度良好。

只是她哪还有心思买东西。不知不觉拐到铁器一条街去,可她心里像赌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很难受。抬头怔然发现身处何地,愣了愣,转头又走了,直接回安国公府。

与此同时,奉国公府的马车上,杜东辰责备着两个妹妹,“八妹,你口无遮拦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会改?你是奉国公府的小姐,当街质问他人,岂不是显得尖酸刻薄?”

“我就是讨厌春荼蘼。”杜含烟不服气道。

“没有人有义务让你喜欢,哄着你高兴!”杜东辰唬下脸,“你看不出来吗?春荼蘼现在是白相的心头肉,也是皇上的眼中好,你可以讨厌她,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我看母亲是太宠你了,从小到大教的礼仪规矩全忘个干净!白府和杜府关系微妙,你能不能少惹点事!”

杜含烟似乎很怕这个大哥,心中虽然不满,撅着嘴,一脸倔强,却终究不敢吭声。

杜含玉见状,才要为哥哥和妹妹打个圆场,杜东辰却板着脸对她道,“三妹,以为你是个省心的,可刚才的帕子是怎么回事?幸好周围并无旁人,不然传出去难道好听?”

“大哥,我一时救人心切,没有多想。”杜含玉的态度就好多了,“那胡人被打得可怜,但我下回再不犯这样的错。”

“心慈面软也得有个限度。”杜东辰只觉得一向稳重、会看眼色、做事极有分寸的三妹妹今天行为奇怪。可他没多想,只当是三妹和春荼蘼别苗头,当下又叹了口气,“大家闺秀,随身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胡人。你是一片救人之心,但落在有心人的口里,却不知会被说成多么不堪。真要救人,身边这么多丫鬟婆子,要多少帕子没有,何必用你亲手绣的?当时我又不好直接扯回来,怕反而引人注意。明天我派人把帕子要回来,你下回切不可再如此。”

“是。”杜含玉低头应下。

杜东辰很满意,忽视了杜含玉极力掩饰的、闪烁不定的目光。

另一边,春荼蘼晚饭也没吃,只和春青阳说零食吃多了,没有胃口。她不知自己别扭个什么劲儿,总之郁闷之极,胸口像塞着一团棉花似的,满满当当,可又无处着落。她不熟悉这种情绪,所以更加无法从排解,只能自己和自己较劲。

而因她第二天和韩无畏约好去青龙寺,干脆早早就睡下了。可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忽然听到露台那边咔的一声响。非常轻,而且短促,就像家具时常会在静夜中发出的、由于重力引起的声响。

但她却知道夜叉来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裳,轻手轻脚的来到花厅。她才一站定,夜叉就从月色的阴影中走出来。

“你来干什么?”春荼蘼问,语气之生硬,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夜叉也是怔住,不由得后退半步。“谢谢你,你今天救了我。”

“你救我更多。”春荼蘼尽量平息莫名的情绪,“这点小事,不值当你一谢。”

夜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要怎么说呢?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有姑娘为他站出来,挡在他面前保护他。春荼蘼这个姑娘,总是给他从没有过的感受。让他从回叶计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心里像火烧似的,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立即就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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