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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280)+番外

韩无畏顿住脚步,只觉得嘴里发苦可到底知道事情轻重,先回书房看册子去了。

册子里纪录的各色事等,他没有多大兴趣。他觉得,以后他会为皇上守卫边疆,父王这摊子事,只怕是小正接手。他只奇怪一件事:为什么没有白家的相关纪录?毕竟,之前白世玉之死透着古怪,以皇上之英明若也监视了白府,事情断不会阄到如此地步,连公主也死了一个。

他觉得肯定不是白相府里干净,没有眼线。白相那么聪明,即知皇上的心意,怎么可能把家里布置成堡垒,那相当于和皇上对着干,凭白让皇上生疑。当然,白府也不可能没有半点阴私事,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所以答案只有一个皇上绝对信任白相,所以白府不在监视之列。依皇上的性格来说,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干脆利落得不像本该的孤家寡人。

那么,不管荼蘼怎么闹腾都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只要,不危及到皇权。

想到这儿,韩无畏完全放心了,挑灯埋头苦读。熬了整整一夜,还真让他发现了有用的线索:奉国公杜衡,于五年前以半甲子之龄,纳一小妾。因为是妾室,倒也没怎么操办,自己府里摆了几桌酒就算了。而既然为妾,自然后宅女眷属走动时,她也没资格露面,所以,外人见过这个妾室的极少。只据说,此妾室厨艺精湛,正是为此才被杜老看中。众人笑杜老风流,口腹之欲满足了,还要收人进房,满足其他欲望,真是老当益状。但,据眼线报告,这个妾室来历成谜,成亲不久就逃了,于年前又被抓回。因为杜府封口,知道此事的人极少,连府中普通的下人,都以为新姨娘成亲不久就生了重病,被封在一处院子里不见外人,足养了几年才好。

这个妾室,名叫方宝儿。

这天早上,正好春大山在山里寻找杀人线索归来,韩无畏就叫来他,询问了方娘子的外貌特征,两相对照,确定了此线索基本属实。当然,关于太秘密的部分,韩无畏是没说的。春荼蘼那么聪明,自然也知道有些不该问的,装不知道是最好了。

“爹您别走了,在我这儿吃了午饭,再休息一下。”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和还有没来得及刮干净的胡渣,春荼蘼心疼地说,“晚些时候,我还有话跟您说。您就住之前祖父的房间,没什么不方便的。”

“你不一起吃吗?”春大山很疲惫。

“我去找白相。”

“那是你外祖父,别这样称呼他。”春大山小声地说,底气有些不足。

春荼蘼暗叹口气,古人就是讲究礼仪廉耻,虽说有时候过于迂腐,但真的比现代人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就算白敬远对春家轻蔑,父亲该有的尊重却不曾少过。

“是我在外人面前不能叫他外祖父嘛,项多我下回注意就是。”春荼蘼撒了个娇,“我先走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有些事,她必须和白相支会一声。这是合作双方基本的的行为准则,也是礼数。

第八十五章 三具尸体,两人疑凶

“死的那女娘,居然是奉国公府的人。”白敬远听完春荼蘼的话,略有惊奇。

“我也没想到。”春荼蘼摊手。

“看你的意思,不会因为对方是杜家而放手?”白敬远亲自给外孙女烹菜,手腕稳当,茶水半滴不洒。并且,他知道外孙女有个“古怪”的爱好,不喜欢在茶里加香料或者调料,因而杯中只余茶香。

春荼蘼双手接过,头略微低着,以示礼貌。不得不说,这样优雅中透着尊重的礼节 ,现代中国已经没有了,好像文化断了层似的。

“您想让我放手吗?”她反问。

“你这丫头,明明只是通知我,何必做出商量的态度来。”白敬远似笑非笑,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春荼蘼却是真心实意又坦然地笑,“祖父,您这么聪明,别和孙女绕圈子了。皇上这么纵容我,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要拿我当刀使呢。既然做了刀,就得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不然皇上失望,祖父也会失望的。”

“也别让皇上太为难,不然要弃刀喽。”白敬远低声咕哝,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随即神色又是一正,“人贵有自知知明,咱们白家的孙辈中,也只你的人品最为贵重。其他,哼哼,都自以为了不起,可若失了国公府的庇护,就什么也不是。”他的语气虽然温和,说得却不客气,“只是你这丫头要记得,过刚易折。嘴巴这样不饶人,早晚有大亏吃。”

“我这就是跟您才这样随便的,您是自己人,谁能亲得过血缘?在外人面前……”春荼蘼难得的拍了拍马屁,“跟我说话是要花钱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孙女懂的。”

这话,逗得白敬远笑起来,“你都决定了,自管去做。祖父别的本事没有,别人要以势压人的时候,我倒是能给你撑腰。只是,小人别人用阴招。”

“我会留心的。”春荼蘼站起来,“我也不和您客气。有困难,找白相嘛。那我先走了,要去衙门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白敬远点了点头,春荼蘼就跑了。

“白林。”略沉了会儿,白敬远轻声叫。很快,他的绝对心腹,贴身大管家立即闪身出现。

“相爷,有何吩咐?”

“去山里。”白敬远垂下眼睛,看着氤氲的水汽。“你告诉她们母女俩,荼蘼。可以认回。”

“相爷!”白林吓了一跳。

“吃惊吗?”白敬远笑问。

白林老实的点了点头,又加上一句,“相爷和六小姐不愧是祖孙,行事都不按常理出牌。”

“此一时,彼一时也。”白敬远叹了口气,“当年,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小女娃能有今天的本事?得了皇上的眼?”不然早就不顾女儿的苦苦哀求。把春家斩草除根,荼蘼则抱在身边来养。

可有谁能预测到,白府第三代不管他如何悉心教导。却没有一个可护住家族的人才?想到这儿,他不禁郁闷。白毓秀,他的长孙,他曾认为经过锤打,勉强也可造就。开拓虽不可,但守成还凑合。到底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白家如此权势,已经不需要再钻营。但,自从荼蘼回家那天,毓秀听信后宅女子挑唆,要把荼蘼从车上摔下来之时,就注定再达不到他的期望。

“但你告诉她们母女,只能私下认亲。明面儿上,荼蘼就是我的孙女,是世遗的女儿,绝不是外孙女!”一字之差,在重视父系血缘的古代,区别可就大了。

“是。”

“还有……”他继续说,“让她们母女耐心等着,不可轻举妄动。因为,这事必须让荼蘼自主发现。六丫头疑心特别重,若是由旁人告诉她,她未必肯信。就算信了,也提防着别人对她有企图,亲不起来。”

“是。”白林退下。

当天,山上的小道观就得到了这个消息,白蔓君简直欣喜若狂,一个劲儿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好半天后才开始疑惑,问,“我爹为什么这么做?”

“连你都知道他有企图吗?”金老道长冷笑,“你爹,为了白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真不知该说他承担家族责任,把家族放在第一位,是个好男人呢,还是他为了白家可以牺牲和利用任何人,是个十足的混账。”

“娘……”

“他哪里是疼你,疼荼蘼才点了这个头?”金老道长继续道,“他是要留住荼蘼,因为荼蘼可以为白家再繁荣两代人做出贡献。可白家到底是外家,他也只是外祖父,对春家还不那么好。而荼蘼,和她亲爹和亲祖父感情极深。没看出来吗?谁动了春家人,就是动了那丫头的命根子,她立即拼命。所以,你爹为了和春家争夺荼蘼的心,必须让荼蘼对白家有更深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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