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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392)+番外

春荼蘼鼻子一酸,差点掉泪。

她喜欢韩无畏,可那不是爱情,就算需要狠心伤人,她也不能给他希望。当断不断,暧昧不清,才是真正的害人害己。可是,她总对韩无畏有一丝歉疚。

夜叉犯事,韩无畏觉得自己有责任,非常尽力的帮了忙。只是除公事外,他却不与她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就算他到任上去,提前也没通知她,令她措手不及,都没有相送。本来,她想寄送一些东西过去,就是些吃的用的,虽说最近她练习女红,偶尔能做条腰带、做双袜子或者抹额,但那是男人家贴身的东西,她若送,容易让人误会,因而作罢。

她知道他不是怪她、也不是恨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而已。于是,她连寄东西的事也忍耐下来,不去招惹他。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灵药。她只希望,韩无畏将来能得到幸福,只希望治愈过程快一些。

听外祖父说,皇上有意从欧阳家给他找媳妇,春荼蘼还暗暗高兴来着。因为五大家族中的欧阳家世代清贵超然,欧阳家的姑娘都以温柔文雅,大方得体著称。就算嫁给外祖父为妾的一个旁支女子,也就是四姑五姑的亲妈,行事间虽然有私心杂念,却也不像那两位舅妈一样小气。

没有人比她更祈祷韩无畏能拥有一个好妻子,可现在听到他临行前还惦念着她,她更是感激得要命,恨不能为他受点重大的伤害才能报答似的。

“小六子,怎么了?”看春荼蘼脸色有变化,有点自来熟的春村关切地问,“别怕,有我透露情报给你,你一会儿绕着走,坚持不走水边就行了。不碍的,没大事。”他浓眉大眼,目光闪闪,确实让人感觉很踏实。

春荼蘼笑笑。

春村不知道她目前在长安的外号叫“人嫌神厌鬼见愁”吗?她怎么会怕?只是不愿意挑事惹事罢了。

“再谢大春哥。”她屈了屈膝,“你是无畏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若有事,自管来找我没错的。”她学人家说场面话,话一出口就觉得尴尬。

她是干什么的?她是状师诶。有事找她?难道盼着人家打官司吗?大年下的,太不吉利了。

可是春村却无所谓的笑笑,低声道,“咱是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不说外道的。我先去那边了,免得大公主看到,又要找茬。”说着,动作很小的挥了挥手,走开了。

春荼蘼以前只是在某些场合见过春村一两面,话也没说过,今天才发现他是个好人。真应了那句话,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因为她再不喜欢各色聚会。偶尔还是要参加一下的,也听过不少闲言碎语,其中就有关于大公主与吃驸马的。

韩谨佳长相肖母,五官端正是有的,却不够美丽。不像九公主韩谨佳,随了父亲,五官是很漂亮的。若长相一般,你倒是性格好点啊。但,可能因为是长女、是本朝的第一位皇家后裔的关系,大公主脾气很是强势傲慢。据说公主府很是不安宁。若非春村性格开朗,可能早被逼成变态了。

也幸好春村是幺子。因此和韩谨瑜住在公主府,而不是右威卫将军府,不然会闹到春府鸡犬不宁的地步。依春荼蘼看,在这种情况下,春村还如此阳光开朗,实在是很难得了。

有了警告,春荼蘼自然格外小心。她平时不爱和长安贵女们交往。不是因为她傲慢,是因为她不耐烦那些勾心斗角。此时需要掩护,她立即就合群起来。特别还有谢天琳带着。很快就融入一个小团体。任两位不怀好意的公主百般引诱,不管理是猜灯谜,还是顺走她的玉佩,声称有人在那边看到,让她去辨认,甚至说公主招她有话说,她都坚决不去芙蕖池边溜达。

这种秀才遇到兵的打法,还真是管用。对方花招用多了,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非要她过去不可。所以元宵佳节,她是顺利躲过一难。两个公主如何气闷,她是管不着,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布置这一切,演练了很多遍吧。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哈哈。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乌鸦嘴,正月才过,就在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春村突然找上门。

“我要请你当状师。”他开门见山。

春荼蘼惊讶的瞪着他……脸上的血道子,一看就是长指甲挠的,“出了什么事?”虽然很明显,他是跟公主上演了全武行,但……谁胜谁败啊。体力上,不用怀疑,可还有一种情绪叫做气势,很能左右局势的。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春村很豪气的一挥手,尽管看起来有些色厉内荏。

虽然知道不厚道,但春村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也很可爱,春荼蘼实在忍不住唇角渐渐上翘。春村就像是一直受压迫的人,好不容易反抗一回,之后又后悔后怕,偏还得强撑着。

“你觉得公主会告你?”春荼蘼忍着笑问。

“她不会,她只会向皇上哭诉我欺侮她。”春村阳光灿烂的脸上蒙上阴霾,“我抢着出来找你,是因为我父亲很快就会绑我到皇上那儿请罪,我怕再没机会单独和你说话。”

现场版醉打金枝啊!要不要这么狗血?

“这种事发生了很多次,哪怕是我极力忍耐,我吃亏,可我父亲还是总怪我。”春村说这话时,脸上很是抑郁,“但我受够了,我要和离。不,我要休妻!”

娘诶,案子不大,可……驸马要休公主,又是难缠的官司!

第七十六章 龙会少点痛苦

第二天白敬远上朝归来,果然提起春村的事。

“春老将军绑子上殿,力求皇上严惩逆子。”白敬远道,“皇上已经把春村暂时关押了起来。”

春荼蘼无语。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会觉得这种事很夸张。朝堂上是多么严肃庄严的地方,家务事,不管涉及的人多么高贵,也不应该摆到正式场合啊。但到了古代,她终于明白只要沾上皇家,就没有小事。皇族中人的体面,就是朝廷、甚至国家的脸面。皇家的事,就是天下的事。

而绑子上殿神马的,也不能说仅仅是愚忠的表现。要知道舍了一个儿子,落个深明大义的评语,保的可是整个家族。这是态度问题,也是取舍,春老将军别看是武将,却聪明着哪。

“但是……”白敬远话题一转,“春村跟皇上大声嚷嚷,说要请你做状师,不求在公堂上获准无罪,而是要求律法判他可以休妻。”

“他居然就这么把事情明挑了?”春荼蘼的头开始疼了。

什么叫一根筋,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大春哥啊,你知不知道打官司有一条很重要的规则:不要让对方摸到底牌。再者说了,当着众大臣的面说出这话,往后可真的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而且相当于抡圆了打了让皇上一个耳光,下面的事就很难办。

“听你的语气,似乎早知道这件事?”白敬远皱了皱花白的眉毛,问。

春荼蘼毫不隐瞒的点头,“昨天渐晚的时候他来过,告诉我,他和大公主有了矛盾。发生了一些……肢体上的冲突。他料到他爹会绑他请罪,所以求我做他的状师,并想办法让他能休妻。到不济,和离或者义绝也是可以的。”

“简直闻所未闻!”白敬远突然有点生气,拍了下桌子,“皇家公主,还能被休弃吗?春老八的脑子是坏掉了,早年他上阵时头受过伤,我早看他不特别灵气。”

春荼蘼忍着笑。心想人家是忠厚好不好?好吧,是有点二。自家外祖父是看她跟着受到了牵连,所以迁怒发火罢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白敬远连忙嘱咐,“春老将军还当场斥责了春村。”

“春老将军真会做人。”春荼蘼不禁感慨。“不然,就连祖父也得罪了。”

“你听到祖父的话没有?”白敬远很严肃。

“听到了听到了。可是……有点晚。”春荼蘼尴尬一笑,“我昨天已经答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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