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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你认了真(205)

紧接着敛下脾气对电话那头道:“回头再说,我有客人。”

之后便是挂断电话,手机扔向桌面的声音。

江承皱眉,船,消失……

他蓦然想起田佳曼稍早前和他提过的最多只能扣两天的事情。

江承瞥了眼对面渐进的红绿灯,利落将方向盘打了个半圈,将车调转回公司方向。

————

办公桌久不用有点积灰,温简特地和保洁阿姨借了个小盆,接水回办公室边擦洗办公桌边洗抹布。

林凭凭进去了快半个小时才出来。

她出来时温简已将办公桌擦洗干净,特地放在桌子边缘的小半盆水已经变黑,还积了不少蛛网和大片凝块的灰尘,都是温简很认真才从办公桌角落和抽屉角落抠拭出来的东西。

温简看着林凭凭走近,边微笑看她边用拧干的抹布最后一遍擦拭桌子:“报个到好久啊,贺总没为难你吧?”

林凭凭笑:“我又没做什么,他干嘛要为难我啊,就交代些工作而已。”

温简笑:“那就好。”

边说着边把手中抹布伸向桌边水盆,人还在看着慢慢走近的林凭凭,像是没留意到水盆位置,一个错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林凭凭刚好走到近前,溅出的水污全撒到了林凭凭小西装外套上,带着大片的蛛网和脏污。

“对不起对不起……”温简像是被吓到了,内疚地连连道歉,“我帮你拿去洗手间洗一下吧。”

林凭凭嫌弃地拍了拍外套上的脏污,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太挂得住了,但还是勉强笑着说道:“不用了,晚上回去再洗吧。”

说着把小西装外套脱下。

温简很识趣地接了过来:“还是去洗一下吧,洗手间有烘干机,很快就干的,你刚第一天上班,这样穿也不太好。”

林凭凭迟疑了下:“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温简不介意地笑笑,“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说着抱着她外套,端起水盆,转身往洗手间而去。

走到洗手池前,温简一把将脏水倒掉,手探进小西装口袋,取出了藏在里面的发夹,替林凭凭将脏污处洗净烘干,转身想走时才想起特地借的水盆还在。

保洁工具房就在洗手间旁边的小隔间。

温简去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推开了门,与门内正欲出来的男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里面有人。”温简边道歉边抬头,目光与男人目光相触,只一眼,全身血液像被冻住般,通体发寒。

她记得这双眼睛,十年前高考前那夜,她被屋里动静吵醒,她一睁眼对上的便是这双眼,冷酷残忍,毫无感情,看着她就像看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甚至没给她开口发声的机会,手起刀落,森寒的刀刃砍向她躲闪不及的后背,那利落狠绝的姿势,仿似他砍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毫无生命的被褥。

男人似乎也认出了温简,也可能没认出,只是平静而冷淡地扫了眼温简。

他穿着统一的保洁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拿着拖把和拖桶,看着像是要去干活,矮胖的身形也全无十年前的清瘦。

但这双眼睛温简不可能记错,那是她十年的噩梦。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逼自己冷静了下来,歉然冲他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屋里有人,我是来还面盆的,刚和阿姨借去办公室用了会儿。”

说着她微微弯腰将面盆放在靠门口的地上,克制着不让身体表现出丝毫颤抖,她甚至不敢往前一步走进黑漆漆的工具房,只保留着身体在外面的姿势把面盆放回了工具房里,起身时也礼貌地冲男人笑了笑道别后,才转身离开。

她克制着没让脚步表现出任何惊惶的情绪,直到转了个弯,确定男人看不到后,才放纵着打从脚底窜起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流转,脚步也不自觉越走越快,脑袋像缺血般“嗡嗡”炸着响,把周围声音都一点点屏蔽了去,脚步也不自觉地越走越快,直到不小心和人撞上。

“简简?”江承的声音。

肩膀也被扶住。

温简怔怔抬头。

江承正担心看她。

他刚回到公司,在电梯里透过透明玻璃看到步履仓惶的温简时便觉得不对劲,按停电梯走了出来。

他掌心下的身体正轻轻颤栗着,温简抬起的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出什么事了?”他问。

温简想摇头,但眼泪却先湿了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但看到江承的那一刹,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下来了。

江承抬手想抱她。

温简及时抬手阻止了他,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钟玉明在公司,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