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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551)+番外

作者: 银色月光 阅读记录

他知道祖母威严,可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发怒。这般打下去就是想要人命,那小丫头早就跟他有了肌肤之亲,眼见她快要被打死在自个面前他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他哪里敢求情,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想到祖母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也打死,登时全身发软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瘫软成一团。

“老太太,红玉那丫头好像断了气。”胡嬷嬷猫着腰伏在老太君耳边轻声回着。

老太君闻言并不言语,婆子手中的棒子不敢懈怠,人群里已经有胆小的晕了过去,不过没有老太君发话谁都不敢动弹。

三太太闻见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看见被打个半死的丫头、婆子,她忍不住一阵反胃浑身发冷。

还是若溪眼尖瞧出她不对劲,赶忙扶住她,“三婶母身子重,还是回去躺着,这样的场面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老太君听见赶忙让人把三太太扶进去,又急叨叨要打发人去请大夫进来。三房总共就宜凌这么一个儿子,眼下怕是废了。若是三太太肚子里的那个再出事,三房恐是没有人能继承香火了。

“老太太不用担心,我不过是闻了血腥味有些恶心罢了。”三太太忍住恶心笑了一下,“不用找大夫,我进去躺一下就会好。”

“可不能马虎大意,出了事不是闹着玩的。”老太君一再叮嘱她发觉不对劲一定要言语,又让若溪陪着她进去,“你这个侄媳妇儿最稳妥,让她照顾着我也好放心。”

若溪扶着三太太进去,命丫头把高一些的枕头拿过来垫在她颈下。

“恶心的时候把头抬起来会舒服些。”若溪轻声说着。

三太太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

还不等她说话,外面就跌跌撞撞跑进来个人。一进来就跪在床下,哭着央求起来。

“母亲,求您给姨娘请个大夫瞧瞧。她一直昏迷不醒,怕是……”芸瑕泣不成声的说着,还使劲给三太太磕头。

若溪见状赶忙把她拉扯起来,看见她额头肿起来的红包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父亲病了,老太君气得浑身哆嗦,你五哥哥身边的下人恐怕都活不了。眼下你母亲身子又不舒坦,赏菊园上下都乱成一团,我们都疏忽了。”若溪知道芸瑕的性子有些沉闷,是三个孩子中脾气最不像房贵妾的一个。往日里见了面,芸瑕总是笑多过说话,说话也是细声细气从不与人争执。

眼下她跑到三太太跟前这般哭求,想来是下了生平最大的决心。房贵妾虽然可恶,不过罪不及子女。看着芸瑕哭得肩膀剧烈抖动,紧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模样,若溪想到了跟她年纪差不多的菲虹。若是菲虹这般哭,磕头还弄伤了额头,若溪恐怕要心疼死。

她掏出锦帕轻轻擦去芸瑕额上渗出的血丝,说道:“你别着急,我这就打发人悄悄的把大夫请进来。你母亲身子不舒坦,咱们让她好好休息。”

“一切都麻烦侄媳妇儿,一定要请大夫保住房妹妹的命。她不能走,还有不少未了的心愿呢!”三太太瞧着若溪眼神幽深起来。

若溪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回道:“三婶母放心,我会把神医请进来,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姨婶母醒过来。”

“母亲、二嫂!”芸瑕听了又要跪下,“我替姨娘谢过母亲和二嫂子。只要姨娘能醒过来,芸瑕情愿当牛做马侍奉母亲和二嫂子!”

“你站直了把眼泪擦干净!”三太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

芸瑕闻听一怔,抬头瞥见三太太眼中的犀利心下一紧。她印象中的三太太一向温婉中带着几分懦弱,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自个生母的作法有些过分,偏生三太太一声不吭。

可眼下的三太太却让她觉得不一样,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对了,如今的三太太身上竟有了几分自个生母的影子。表情依旧是那般温婉,声音还是那样柔柔懦懦,可眼神却透出几分气势,让她不由自主的照着去做。

看见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三太太这才继续说道:“你是侯府的七姑娘,不需要给任何人当牛做马。不管谁生养了你,你总归是老爷的血脉,永远都是赏菊园的小姐!”

“是,我记住了。”芸瑕紧咬着嘴唇回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昨天下半夜房贵妾就昏死过去,躺在床上一直到现在都无人问津。方才她去房贵妾房里探望,下人都被喊到院子里训话,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看着平日里精神抖擞总是光彩照人的生母,眼下落魄到如此境地,她快要哭背过气去。

生母得势时她是尊贵的小姐,如今连生母的死活都没有人理睬,她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听了三太太这两句话,她心里的慌乱恐惧稍微平复了些,不过一股子悲戚又涌了上来。看现在的情形,她生母掌权的时候已经彻底过去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可以生母心高气傲的性子,清醒过来恐怕会越发的难受。

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可当着三太太的面她却不敢再轻易掉泪。在她心里,对三太太已然有了害怕。

“走吧,我跟你去看看三姨婶母。”若溪拉着芸瑕往东厢房去。

屋子里静悄悄,不知道从哪里钻来一股冷风,若溪下意识的抱紧双肩。

夏末赶忙四下打量,跑过去把没关严实的窗子关好,又去看暖炉。里面的碳烧得少不多,她又加了一块进去。

芸瑕见状眼泪止不住掉下来,揭开床前的幔帐,看见丝毫没有半点醒来迹象的母亲索性痛哭起来。

“在病人面前不能落泪,不吉利。”夏末搬了绣墩过来,若溪坐下说道。

芸瑕闻言强忍悲痛,攥着房贵妾的手跪在床边。

若溪已经打发人去马府请宕桑汪波,还特意嘱咐走后门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多时,畅春进来回禀说是人来了。芸瑕只好松开手躲到屏风后面回避,宕桑汪波被带了进来。

宕桑瞧了瞧床上的房贵妾顿时一皱眉,搭眼一瞧这人就已经不行了,任凭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恐怕都好不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清醒过来!”若溪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着。

宕桑并未多言,从怀里掏出针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长短不齐的银针。他低声要来最烈性的酒,把针浸到里面泡了一下。

眼见十多根针全都扎进头皮里,若溪觉得后脑袋发凉。

“估计再过一会儿姨太太就能醒过来,不过那些针动弹不得,三日后我再过来取出去。另外我再开些药,只是……”宕桑汪波迟疑了一下,“之前用了续命丹本身就留下大患,眼下受了重创性命堪忧。虽然目前我用针灸配合药物支持着,却不过是熬尽心血罢了。若是府上能有千年老参,切成片每隔三个时辰含一片,倒是还能坚持一阵。”

若溪听罢点点头,吩咐畅春把他从后门带到临风居去。芸瑕这才从屏风后面出来,她把宕桑汪波的话都听在耳朵里,想到母亲早晚都会死去心如刀搅。

她的眼泪刚涌上来,便见房贵妾的眼皮动了动,忙使劲擦了擦眼泪。

“母亲。”她轻声唤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贵妾的脸。

不一会儿,就见房贵妾的眼睛缓缓睁开。她见了喜极而泣,又想到在生病的母亲跟前掉眼泪不吉利,赶忙忍住用手背擦干净。

房贵妾忽悠悠醒过来,待看清跟前双眼红肿满脸悲戚的小女儿,脑子里突然出现宜凌和小芍苟且连在一起的丑陋场面。

“呜呜……”她张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味悲恸的哭起来。

宜凌是她给予多大希望的儿子!看到那一幕简直等于晴天霹雳,竟比死了还要难受。三太太怀孕,三老爷对她没了往日的宠爱,打理内院的权利也被抢走,这一切虽然是打击却不至于让她彻底倒下。她想着自个有三个孩子,特别是宜凌马上就要成人,就是靠着儿子她也能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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