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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597)+番外

作者: 银色月光 阅读记录

“你懂什么,这砚台是嫁妆之中最宝贝的东西。”

廖飞达一听见“砚台”两个字,立即抬腿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瞄见彩瑕手中的砚台,几步就窜了过去接了过去,连丫头跟他请安都不理睬。

他越看心里越欢喜,急忙把砚台小心地放在床上,整个身子都俯下去,几乎要趴在砚台上面了。

“易水砚,易水砚啊!”他激动地喊起来,眼角竟然隐约有泪水在闪烁。他像看着自个心尖上的宝贝,反复轻轻用手抚摸,万分小心的轻轻敲打,把耳朵贴在砚台上听动静。

他一直看、摸、敲打,甚至是用鼻子嗅味道。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察觉屋子里还有旁人,而这块砚台并不是他的。

“这是娘子的嫁妆?”他这话是朝着彩瑕说得,可眼睛却并未离开那块砚台。

“嗯。”彩瑕回着,“在娘家的时候我对这些东西有些兴趣,出嫁的时候大伯母便寻了块易水砚压箱。”

“哦?原来你也喜欢砚台。”他听了这话才把头转过来,“你可知道这易水砚的由来?”

彩瑕笑了,说道:“臣妾略知一二,只是听说夫君是这方面的高手就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但说无妨,我在府中无人能交谈,你懂这些最好不过了。”他笑着鼓励道。

听见他这样说,彩瑕这才开口,“砚台素有‘南端北易’之称,为制砚的鼻祖。易水砚的制砚大师名为奚鼎,因为战乱死在易州,其子奚廷圭南逃至歙县,采当地龙尾山石制砚,这就是现在流传下来的歙砚。所以很多人习惯把歙砚说成是易水砚,殊不知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哦?接着往下说!”他看着彩瑕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真正的易水砚砚石取自易水河畔一种色彩柔和的紫灰色水成岩。天然点缀有碧色、黄色斑纹,石质细腻,柔坚适中,色泽鲜明。而后期的歙砚砚石取自山石,以白色、灰色居多,质地偏硬,色泽稍显干涩。”

“娘子果然是通的!”他欢喜起来,“易水砚质之坚润,琢之圆滑,色之光彩,声之清冷,体之厚重,藏之完整,为砚中之首。”

“诗赞曰:‘南山飘素练,晓望玉嶙峋,适忆最深处,应名著石人。’这是古人赞美易水砚石像玉一样晶莹。”

“娘子!”廖飞达一下子就攥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激动,“走,我带你去瞧瞧我收藏的那些砚台!”

彩瑕闻言眼神一闪,没想到他竟然肯跟自个分享那些所谓的宝贝。她挣脱开手,脸上有些微红,低垂着头说道:“夫君先走,妾身把易水砚妥善收好就去。”

“好,一定要妥善保管,这可是无价之宝!”他的心里全是兴奋悸动,觉得彩瑕怎么看都顺眼漂亮。尤其是现在她害羞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之感。

他并未先去,等着彩瑕把砚台收好,然后带着她去了自个的书房。海灵听说他回来进了上房,正靠在廊下往这边张望,见了他赶忙笑着迎过来。再见到后面跟着的彩瑕脸上一滞,随后笑着喊了声二爷、二奶奶。

廖飞达着急带着彩瑕去献宝,哪里有心思搭理她?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兴致勃勃的带着彩瑕进了书房。海灵见状不由得皱眉,她侍候廖飞达多年,可是知道书房一直是禁地,轻易不让人进去。

前几日两个人还瞪着眼睛相互瞧不顺眼,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变了天?海灵想不明白,便尾随过去,转到书房后窗根偷听。

她听见两个人张嘴闭嘴都是砚台,觉得听不明白又沉闷至极。不过她明白,原来这二奶奶倒聪明,知道投其所好!这海灵是丫头出身,除了自己的名字不认识几个大字,更别说是鉴赏砚台这样的高雅事。

她听见廖飞达的声音越发兴奋,她不知道惺惺相惜这个词,不过心里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比她们刚刚成亲的时候要近乎很多。

这种感觉让她恐慌,前几日的得意一扫而光。她得了廖夫人的暗示,又见停了自个的避子汤,再加上接连侍候了廖飞达几晚,心里的欲望像长了疯草一般蔓延。倘若她能尽快怀上身孕,生下庶长子,以后谁都要给她几分脸面。

可她还没得意几日,这情况竟然来了个大逆转,这让她觉得抓耳挠腮的难受。

人就是这么回事,倘若没有希望就能一直维持现状的过下去;可一旦看见了光亮觉得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得不到的时候就会痛苦煎熬,竟比原本的东西失去还要难以接受!

眼下海灵就是这样一种心理,她觉得彩瑕一下子就把她的念想掐断了,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可她不过是个小小的通房,全仗着打小侍候廖飞达的情分,在蕉园才有几分脸面。如果没有廖飞达的宠爱,她什么都不是,无论如何她必须把廖飞达抓住。

想到这里,她扭身回了房间,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廖飞达把自个收藏的砚台都显摆的拿出来,彩瑕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不及他知道的多,听得出有些研究。

“真是太好了!一壶茶,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鉴赏砚台,这是人生快事啊!”

彩瑕听了赶忙回道:“妾身怎配得上‘志同道合’四个字?夫君是鉴赏砚台的高手,今个儿我真是长了见识。孤木不成林,妾身想着把那方易水砚摆在书房,它才算是有了合适的地方。”

“那怎么行?那是娘子的嫁妆。”廖飞达不同意,“偶尔我过去把玩一番就满足了,不敢奢望拥有。君子不夺人所爱!”

“那是妾身唐突了,妾身一定好生收好,定不辜负那砚台跟我有缘分。”彩瑕笑着回道。

这话倒是说到廖飞达心里去了,他痴爱砚台,觉得每个砚台都有生命。有知道他这个脾气的人都觉得他是魔障了,跟冰冷的死物讲什么情理?

眼下听见彩瑕的话,他觉得是遇见跟自己一样的人了,真是幸事!快事!

“没想到娘子是个性情中人!众人多笑我对砚台痴狂,只是他们不明白罢了。每一块砚台都倾注了制砚人的心血,尤其是那些古砚,每一块都在讲述动人的故事。摸着它们,用心体味,就会感受到它们是鲜活的生命!”

彩瑕不过是想要变着法的接近廖飞达,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生生把三太太提供的东西背下来,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是她的功夫没白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在她的印象中,廖飞达是个不善言语沉闷无聊又有些倔脾气的男人。可眼下见到他眼睛闪亮整张脸都带着光彩的模样,彩瑕不得不对他多了些想法。

第三百四十二

彩瑕投了廖飞达的脾气,他对彩瑕的印象也越发的好起来。不过彩瑕明白欲拒还迎吊吊他的胃口,这好日子才能长久的道理。当天晚上以身子没好利索为由,把他再次推到了海灵房里。

海灵见廖飞达来了,心里惊喜万分,自然是使出浑身的解数侍候逢迎。

第二天彩瑕依旧是早早就去婆婆那边立规矩,对于大嫂的旁敲侧击充耳不闻。一时之间,廖夫人和大奶奶倒是挑不出她的错处,更不敢明着挤兑。廖飞达见嫡母不再说彩瑕的不是,耳根清净自然心情舒畅。

他心里惦记着易水砚,每天一从府衙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上房把玩一番,偶尔跟彩瑕讨论一阵。他待在上房的时间越来越多,跟彩瑕的关系也越发的亲密起来。

彩瑕故意推了他五六日,这晚见到他始终不动地方,这才把他留下过夜。彩瑕在床上的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适当的害羞,适当的不知所措,还有几分骨子里的端庄。廖飞达想到海灵的轻浮,心中自然是分辨的出高低上下。

再者说,廖飞达是个古板的人,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若是彩瑕迫不及待的把他往床上拽,恐怕他会掉头就走。通房丫头身份轻贱,他勉强可以接受,倘若是自个儿媳妇儿也是这般浪荡,他是万万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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