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藕几时莲(17)

“爽了”何稼轩嬉皮笑脸地扬扬手表，“还有两分钟上课，看谁先到教室。”

何稼轩说完就一溜烟冲刺。

张钦年无语地慢慢走在他后面，看着呆了三年的校园。想到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心里充满难以言喻的留恋。

周末，张钦年在春风还有最后一次课。下课走到门口，见陈吹眠亮亮的眼睛向着他。

她最近好像刻意地避着他，也不来找他问问题了，可能是怕影响他，张钦年最近都很少看见她。

“张钦年我……可不可以和你拍个合照。”

“可以”

“那我下周一中午来找你合适吗”

“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高考越来越近，他每天都会想很多很多除学习外的事情，回忆三年的高中生活。

其中就发现舍不得离开学校的原因之一，是他和陈吹眠以后又要失去交集了。

很舍不得和她分开，哪怕他们其实这两年并没有讲什么话。

他甚至有时候会记起那个梦。

张钦年有时候也搞不清他对陈吹眠是什么感情。他承认她是很特别的存在，但又怕自己没有理清这份感情将来会伤害她。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周一中午陈吹眠鬼鬼祟祟地徘徊在高三四教室门口，不敢找人叫他，自己也不敢进去。

她纠结地来回走动着。

乔舒的鼓励也没用。

张钦年出来灌水，看到陈吹眠纠结的样子，叫了她一声。

“陈吹眠”

“啊”陈吹眠转头就看到张钦年站在她面前。

她松了一口气，看到走廊上的人都看着她，紧张地小声说“我们要不去操场拍吧”

“好”

找好位置，乔舒熟练地拿起拍立得，“你们两个离近一点，中间都可以再站一个人了”

张钦年和陈吹眠不自然地向中间靠近了一步。

第一张张钦年和陈吹眠都笑的很僵硬。

“要不再多拍几张吧，你们笑的自然一点，不要这么紧张”

最后拍了四张。

张钦年问陈吹眠要了一张。

陈吹眠在四张中挑了一张她最好看的，当然不会告诉张钦年。

陈吹眠心满意足笑了一个下午。

乔舒笑她没出息，又不是在一起。她只是捧着照片一个劲傻笑。她好像已经很满足，就和他这样结束，圆满地，平平淡淡，结束这段美好的记忆。

张钦年回到座位，仔细看了看照片。

他没有笑，而陈吹眠眼睛弯弯笑的很温柔。

他思索了一下把它放进了钱包的空着的透明隔层。

睡觉前他又拿出来看了看。

她真的真的很可爱。

高考（修改）

高考四天，张钦年没有碰过手机。所以不知道陈吹眠每天都给他发消息。第四天考完了最后一场考试，如负释重地打开手机，看到陈吹眠四天发的消息，扬起嘴角。

“谢谢”

被人挂念着的感觉很好。

“恭喜解放！”

陈吹眠秒回。

张钦年出了校门，被人群裹挟着向着车站走着，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干什么。

高三所有的时间好像都被明码标价格外珍惜，如今一次性把几个月的时间丢在面前到让人不知所措了。

“张钦年！”陈吹眠喊住他，在人群中向他挥着手。

张钦年注视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拥挤的人群里，他一眼就能把她圈出来。

她来了。

他快步走到她旁边，陈吹眠举起小小的花束递给他：“祝查分比预想的高二十分！”

“谢谢”

张钦年真的很感谢陈吹眠，不仅是这束花，还有她在他生活中的出现。

“今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张钦年不自然地转向陈吹眠。

陈吹眠有点受宠若惊，又觉得让他请客不大好。

“有”

“有想吃的嘛”张钦年没有什么经验，除了何稼轩还没有和谁单独出去过。他对她的喜好也是几乎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她很喜欢喝奶茶喜欢吃半熟芝士。

“你定吧我都可以”陈吹眠小媳妇一样跟着张钦年。

张钦年试探性地问。

“你有什么经常来的店嘛？”

“海底捞吧”

“那去海底捞可以吗”张钦年关注着陈吹眠的表情。

“可以可以”

陈吹眠最喜欢的三样就是烤肉炸鸡火锅。

陈吹眠难得地矜持着，没有张开血盆大口。

一直小口小口慢慢地吃。

张钦年知道陈吹眠可能不好意思，经常不动筷，用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就把肉都捞给她。她好像对肉比蔬菜更感兴趣。不看着他的时候，多半看着锅里翻滚的肉。

一整个晚上，陈吹眠经常借着张钦年低头偷偷多看一眼再一眼。她是一个想很多的人，她想过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很多现实的因素拦在悸动之前。就单说时间，她高三了没有时间精力用心维持他们之间萌芽般的感情。既然如此就不要开始了。她不想和他有不好的结局，现在这样停止，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