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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和狐狸精结婚了(195)

三月的一天,她在他手腕写下一串数字,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以她为中心才能运转。

那么多回忆,好的,坏的,甜蜜的,不堪的……换不来她一句敷衍的解释。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她说。

“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说。

那么敷衍。

黑夜笼罩窗外的世界,也困住了小小的房间。

湛南甚至还能在黑暗里描绘少女的模样,她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不耐烦的脸。

为什么?

哪怕继续骗他也好,为什么不多说几句?

说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他,说她只喜欢他只陪他,说湛南你不要生气你会生病……无论多荒唐的话,他都会说服自己相信。

因为他就是离不开她。

一次次的被舍弃,又一次次的回去找她。

他习惯了犯贱,习惯了踩在自己的尊严上等她回头。只要她回头。

她不会了。

胸口一阵钻心的疼,像被利刃捅进去剧烈翻搅。

湛南皱紧眉,弯腰咳嗽起来,疼痛愈演愈烈。咳嗽带起胸腔不可避免的震动,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更浓郁,在胸口涌动。

林湘不会回头,她和原绯在一起了。

她老家的房间铺天盖地的都是原绯,她从清河小区搬到朝歌嘉园,搬到原绯楼下。然后原绯下来,他们成了对门邻居。

她一直等的就是原绯。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游戏,而他,他又是什么?

湛南额头直冒冷汗,手心也又冷又黏的尽是汗,胸腔翻涌,五脏六腑绞在一起。

他透不过气,踉跄地去开窗。

夜风一吹,整个人浸泡在虚汗中。

他大口喘息,扶着书桌坐下,好一会儿,喉咙一甜,嘴里尝到铁锈味。

是血。

他咬牙咽了回去。

“……哥。”湛橙橙在外敲门,“哥,你开开门。”

湛南不动。

他现在的模样,死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更不能让家人看见。

湛橙橙安静了一会儿,说:“你再不开门,我拿钥匙开了。”

房内无声。

*

湛橙橙等了十分钟,等不下去了。

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她哥和她姐……好像终于分干净了。

那她手里的东西又算什么?

她拿着一大串沉甸甸的钥匙,一个钥匙一个钥匙的试,试完第三个钥匙,房门从内打开。

房间原本没开灯,湛南啪的一声按亮。

湛橙橙一愣。

他脸色白得吓人。

湛南说:“我没事,回去写你的作业。”

湛橙橙往后看了一眼,爸妈在客厅看电视。

她提起棕色的纸袋,小声说:“我姐赶在宵禁前给你订了外卖,她让你吃完了洗个澡,早点睡觉。”

湛南盯着外卖的包装袋,脸色苍白,黑眸暗沉。

湛橙橙抱怨:“妈以为是我买的,念了我好久。”

湛南的目光落在打印的单子上。

顾客:阿狸。备注:湛橙橙加两粒安眠药在汤里别告诉你哥。

——是她。

湛橙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卖单,更委屈了:“姐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刚才那外卖小哥看我的眼神古古怪怪的,还说出事了他上警局举报我……丢死人了!”她手举酸了,换一只手:“我可没加安眠药,你要不要?不要我放冰箱了,你晚点饿了自己——”

湛南接过纸袋。

湛橙橙说:“我回房间了。”

“站住。”湛南说,面无表情。沉默良久,他语气生硬:“……告诉你姐,偷下安眠药犯法。”

*

晚上十点,陶海接到同事十万火急的电话,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袜子不穿,鞋子也没穿好,来不及等电梯,从四楼疾跑下去。

过了宵禁时间,小区空无一人。

异端审判院的车就停在路边,没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骚动,因为由身为魔法师的执行官带下楼的女孩很安静。

执行官上门,出示证件,对她说:“林小姐,请你配合。”

林小姐过分配合。

她不曾申诉冤屈,不哭,不闹,不挣扎,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

直到埋伏多时的外勤小队见事态不对,一拥上前,迫使执行队的步伐慢下来。

“哎哎,别走,你们带她去哪儿啊?”

“你们审判院的?这么晚了执行什么任务呢?”

“她犯了什么罪?”

执行队见惯了拦阻的亲人、朋友,今天头一次遇上半夜蹲点的媒体人员。镁光灯闪烁,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名队员怒道:“让开!几点了,还在外面晃荡?”

小吴边拍边说:“冤枉啊长官大人,宵禁只是不能在大马路上走,这是在小区!我们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