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一周被小川看一眼，我死了也值得啊！”
“妈，说什么呢你！”沈蔓越的心像是漏了气，“别说这种话。”
她想到今天小西的拒绝，叹了口气，不愿意告诉赵芳莲，撒谎说，“我知道了。小西也很喜欢我们家小川的，她觉得他长得好看呢。我明天和她妈妈说一说，好吗？妈，你别着急。”
赵芳莲点点头，又感慨，“我们家小川，那长得是真好看。比你和你姐，算了，你姐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不提她。小川啊，要不是得了这个病，肯定能交很多好朋友吧？毕竟这么好看，又这么聪明的小孩。”
沈蔓越安慰了一阵赵芳莲，挂了电话。徐宁川的事情就像是一块石头，一下压走了她心里那些小气泡。她烦躁地把八音盒丢在行李箱里，一下仰躺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沈蔓越挂了电话以后，赵芳莲就拿着手机琢磨着什么。结果一转头就见自己那几乎从来不会跟她主动互动的小孙子，就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刚刚放下的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赵芳莲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容，对着小男孩说：“川川，怎么啦？”
小男孩没吭声，就好似根本没听到有人说话一样。
他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奶奶的手机，然后扣起手指，敲了敲手机的屏幕。
响声不清脆。小孩的指节打上去的时候，有一点点类似塑料质感的声音。
徐宁川头一回碰手机，没忍住，又敲了两下。
赵芳莲没敢说话，大气不敢喘，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会把徐宁川吓走。
徐宁川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其实什么都懂，他只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现在，他发现了一点世界之外的光亮。
他喜欢的，感兴趣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手机里传出来的。
赵芳莲瞧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他：“小川是想再跟妹妹打电话吗？”
徐宁川没说话。
就在赵芳莲快要彻底失望的时候，他轻轻点了下头。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回应，却让赵芳莲一下落了眼泪。她捂着嘴，牙齿咬着手背。
徐宁川歪着头，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哭了。
赵芳莲赶紧把眼泪擦干净，她像徐宁川保证。
“小川，很快就可以再和妹妹打电话的。”
医生总说，徐宁川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相较于别的在这个自闭症光谱上的病患小孩们，他情绪不过激，对于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甚至没有强烈的抗拒反应。他只是很沉默待在家里，像一颗小石头。
他永远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出关注。
没有人际交往的概念。
他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爷爷奶奶，甚至没有对于他们的任何话语给出任何的反应。
不是哑巴，只是不愿意说话。
现在，他却点头了。
赵芳莲赶紧走出屋子，去找院子里把正在折腾无花果的老爷子。
老爷子一见，手里的铲子都吓掉了。
“我说老太婆，你哭什么啊？！”
赵芳莲这下真眼泪憋不住，抱着老爷子，说，“小川理我了。小川理我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老伴抱住。
月色暗淡，庭院的灯光悠悠然然。
相拥的人头上的银丝就好像是珍贵的真心。一缕一缕，都铭刻着对孙儿的爱意。
赵芳莲哭完，赶紧掏出手机，给老来得子的小女儿发消息。
她打字不好，只发语音。
“小月亮啊，我跟你说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让那个小女孩跟川川打电话！不然，不然我就带着川川来找你！”
“我跟你说这事儿是认真的啊。你把川川的情况跟别人妈妈说一下。我们也不是强买强卖。要是小姑娘真的不乐意，也没关系。但是妈妈，妈妈就是想让你再为小川争取一下。”
“妈妈还想再争取一下。”
沈蔓越听着这话，哭笑不得。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人贩子呢！
结果听到最后一条语音，她自己却先哭了。
赵芳莲说：“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之前，就想听他叫我一声奶奶。外婆也行。叫什么都行。”
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气音，发着抖，又含着最深切的期盼。
第19章 外婆大战王爷爷！
付云佳一回房间, 先是蹲在床边看了看小西的睡颜。没忍住，拿出手机狂拍了几张照片，又把小西的被角给掩得严严实实的, 这才偷偷摸摸做贼一般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隔音效果好，人说话或者打电话的时候，也好像自带混响。
以至于付云佳打给柳眉枝，柳眉枝一接通电话，就诧异地问，“你怎么在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