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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添香(251)

如此躲避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能明显听到有人搜山的动静,可是那些搜山的人都不说话,实在偷听不出什么。

最后裘振只觉得……太他妈的饿了!偏偏肚子又不能叫,只能狠狠地勒紧裤腰带,咬牙等着满山的兵将都撤了。

等到最后,几个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漏网之鱼,终于从石头缝里爬出来了。

此时又是晨曦,借着天边的微光,裘振满身血迹,拄着拐棍下山,也终于看清了那一夜山涧里到底是什么情形——那些被石头砸死的马匹,还有碎裂的马车还在。而马车和马背上居然都是绑缚得草扎的假人!

而那马脖子上居然还绑缚着竹竿,前面悬吊着几根胡萝卜……

看来他们就是用胡萝卜驱使着马儿前行,再利用夜幕布置了草人迷魂阵!

不过走了几步,倒是发现了一个绑缚在马背上的真死人!

他身边负责联络暗探的亲信一下子认出,这个干瘦的小子不正是粮草营里给他送信的探子吗?

他应该是被人堵了嘴,勒住了绳子,结实捆在了马背上,最后又被裘振下令用乱石给活活砸死了……

裘振这下彻底明白:自己的行动早就被人窥得先机,结结实实落入了圈套。

这次他带出了百来个兄弟,可是现在只剩下几个虾兵蟹将,只能两手空空,肚肠也空空,狼狈而回……

这种被骗得倾家荡产的奇耻大辱,真是裘振从来都没有过的。

有属下方才贴心地帮他捡回了铁面具,正恭敬地递给战神。

裘振恶狠狠地将面具扔在了地上:“等查出暗算我的是何人,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只是裘战神的倒霉日子似乎还没望见头。

就在他一路狼狈,终于逃回义军大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大魏的一队人马趁夜前来偷袭。

这帮人居然是迁北大营过来的。他们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当初杀了几个军官的贼人就是叛军。

而这次来的一帮子人都是些年轻将卒,与其说来偷袭,不如说就是来报复恶心人的。

那位迁北赵小将军来了前营时,一个个灌满了屎尿的猪泡子,冰雹一般侵袭而来,打砸得前营义军将士满身都是。

等到义军开门的时候,那伙子人像抹了油一样撒丫子开跑,逃到远处挑衅。

用箭矢去射他们,他们又架起随身的藤盾,挡得严严实实,然后污言秽语地喝骂。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营吸引了过去。

几场小孩打架的骂战下来,迁北大营的官兵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可是直到迁北官兵撤退的时候,守卫们才发现,前线混乱时,那个原本应该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曹盛,还有他的夫人和女儿曹佩儿居然不见了踪影。

很显然那些大魏官兵是障眼法,充当了调虎离山的诱饵,有人趁乱劫走了曹盛一家。

裘振气得英俊的脸上满是黑青之色——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黄雀的后面,还他妈的有个猎隼在等着呢!

能救走曹盛的,自然是逃走的袁惜一党。可是迁北大营兵马居然会配合一帮子反贼,简直闻所未闻!

要知道曹盛的人头悬赏一直逐年加码,从来未曾减少过。如今居然有大魏兵马替他打掩护?着这都是些什么匪夷所思?

那个袁惜……当初一路逃到了梁州,到底是去寻谁搬了救兵?

不提叛军战神裘振气得暴跳如雷,外加一头雾水。

再说嘉勇州的王昀,他老神在在,安居兵营,看着沙盘地图,推演出了北镇世子的葬身之地。

他用手里得马鞭指了指鬼子林山涧,开口问身边的幕僚:“诸位有没有雅兴一赌,这处或许会有一场战事发生。”

那些幕僚也会拍马捧屁,自然表示不信,愿意跟将军一赌。

结果王昀倒是赌赢了:鬼子林发生了一场激烈的遭遇战,尸横遍野,蔚为壮观。

王昀听了线报,说没见到粮草营的车马从鬼子林出来,便知这粮应该是送不到了。

上将军对韩世子遭遇此劫,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那姓韩的几乎将所有的兵家大忌都犯了,他若不死,天理难容!

所以王昀听了线报,只云淡风轻地吩咐幕僚,赶紧准备上呈的奏折,说一说前线因为韩临风一人造成的窘境,嘉勇州无粮难守,恳请陛下恩准撤兵就是了。

不过还没等写好的奏章笔墨干透,城门处又有人来报,大批粮草已经聚集在了嘉勇州城门之下。

王昀接到通报的时候,手里的茶水洒了一身,惊异道:“什么?粮草送到了?探报之前不是说,粮草营在鬼子林遇到了埋伏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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