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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添香(324)

她的钱,从今往后也一分不能动,若是游山樾以后改了主意不再投注,那她就要做自己夫君的金主,不能让钱银难倒了英雄汉。

再说这次王爷不跟家人商量,就擅自帮岳丈填钱也该吃些苦头。

宗庆刺史做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是雁过拔毛,积攒的家私无数。结果小舅子宗瑾年一哭穷,王爷就不假思索慷慨解囊。

虽然从女婿和姐夫的角度看,这样的冤大头甚好。

但是他也是堂堂北镇王府的一家之主,理应懂得自家吃得起饭,才可适度助人的道理。

她的这个公公,不管再落魄,也是堂堂王爷,而非平头百姓。他从小金枝玉叶地将养,压根不管庶务,对于钱银的概念淡漠得很。

这次倒是个不错的契机,落云打算一分不出,勒紧满府的裤腰带,让他们知道饥荒年该如何度日!

北镇王也没想到会被儿媳妇不显山不露水地“训斥”了一顿。

他忍不住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道:“既然以后是你管家,自然是你斟酌着来!”

落云应下,却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她查账的时候,须得王爷在场,若是不能答应,这摊子事儿,她可不接。

北镇王挑眉问这是为何?

落云抿嘴一笑:“我又没有母亲威严能压得住人,世子也不在府里,府里都是有头脸的老仆,若是父王不帮衬我,我就是纸老虎杵在那里,能吓得住谁?父王若肯让我狐假虎威几日,日后定然不敢再劳烦父王。”

北镇王也暂无别的要紧事,另外他也想看看这小妇人如何行事,于是欣然答应。

这小姑娘还跟他定了几句话的台词,然后便开始准备叫人问账本。

王府那么多的账本,她接手的时候,翻页查看的方式都有所不同,只刷刷翻页,另一只手劈里啪啦地拨拉算盘,不多时,就在账本里翻出几笔不对的账目,分头叫来管事,全都站在院子里,然后挨个叫进来问。

北镇王都听不懂她在问什么,反正就是寥寥数语就让那些采买管账的频频用袖子拭汗,看来问的全是采买的关卡处。

如此一来,竟然盘查出了不少被侵吞的旧账。

若是单这个世子妃坐在那,老油条们自然可以满嘴扯谎,搪塞过去。

可是现在,王爷沉着脸坐在一旁,每当那些管事们巧舌如簧的时候,世子妃总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然后王爷就在一旁缓缓说出跟儿媳妇对好的台词:“你这通狗屁不通的话,觉得本王和世子妃会信吗?”

一向待人文雅的王爷都如此放粗了,吓得老仆们是扑通扑通地跪下求饶。

再然后,世子妃便放下茶杯,不急不缓地驳斥他们的搪塞之言。

这个新妇似乎早做了功课,居然将他们采买的逐个环节都能说出个章程来。鱼肉青菜四季的价格,全是心里有数,而布匹和药材一类最容易做手脚的地方,人家世子妃居然甩出了采买店铺子的账本来。

这……显然是不动声色,早就查验清楚了呀!

对于这么内行的主子,还如何扯谎?

结果苏落云在王府的中堂查了两天的账目,从贪墨钱银的管事仆役那里抠回了银子足有六七百两。

跟陛下宽容的”金银赦”相比,这妇人就严苛多了。

挨板子讨回银子不算,落云又一口气发落了十多人,轰撵出府,不再起用。

北镇王起初也是闲坐,可是看儿媳妇查账越查越心惊,最后等人出去了,他气得一拍桌子:“无知蠢妇,宅子竟然让她管成这样!”

落云倒不是故意要给婆婆难看,只是一边扒拉算盘一边道:“母亲管得很尽心了,只是有些账目,不是在市井里出来的压根就不会清楚钱银多少。我不过因为出身商贾之家,整日在市井里讨生活,所以才知道这些。至于查得这么细,也不全是为了讨回这几百两。现在是战时,我们北镇王府里又住着渔阳公主这样的贵人,难免人多嘴杂。我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往外撵一撵心思不纯的人。也算是给剩下的人立立规矩。王府里主人不多,仆役减少些,也能开源节流,如今边关不稳,谁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手里有些积攒,总归是心里不慌。”

替宗家拿的那笔钱实在不算少。若是还像以往一样养着些挖墙根的硕鼠,迟早有将王府吃空之日。

其实北镇王骂得也没错,宗王妃在管理账目的方面只求没有大错处。

可是她身边养着的诸如奚嬷嬷、盛妈妈一类的老奴太多,以至于府里掌管要事的也都是这些有权势的老奴族亲。

这些人互相勾结串联,难免要生出些歪心思。

而落云轰撵出去的那些人里,就有盛妈妈的两个儿子和奚嬷嬷的两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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