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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欢喜(48)

作者: 楚端屈 阅读记录

“回房养伤,伤好得差不多了后你自己出来练功,为父再也不为你步步紧盯了,你翅膀硬了,我得让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身上的是什么责任,如果胆敢再有半点不敬忤逆,我宁可取了你的小命也不让你胡来!”

若不是知道此时回嘴将会被视为顶撞而后遭受一顿毒打,瓜尔佳孜婠便要问上一问:“那么到底她算是什么身份,背负的又是谁的责任?”

不必了,瓜尔佳孜婠早已不再需要与人对质得出公正与希望,她的心,差不多算得上刀枪不入了,何需在意那些畜牲般毫无人性的言辞强行附身,她只需壮大自己,直到有一天能将强行附着的一切,通通砍断。

瓜尔佳孜婠养伤一个月,待到能如常活动时,便日日卯时破晓起势,酉时日沉收势。

而瓜尔佳佩钧也确实没有去看瓜尔佳孜婠如何练功,瓜尔佳孜婠卧床养伤的一个月里,他同样一直待在屋里,在瓜尔佳孜婠独自练功又过了一个月后,穆王才出房门,这一出,就到皇宫里去了。

两个月前皇帝在瓜尔佳佩钧临走前说:“有时候,强求而得会得到很多,一部分是自己要的,一部分,是连想都没有想到会发生的,那是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这次皇帝与穆王商谈了些什么,瓜尔佳孜婠无从得知,也无法从父王回府后重新处处以暴力限制的表现猜测其中一二。

反正都可以了,从小就是被这样打大的,她阻止不了是一,她被打得皮糙肉厚没有那么难承受这样的苦痛,于是不想计较这种本来也就要继续的局面,这是二。

那些年里,她常常在练功后坐到屋顶上,正对着自己的房门,人人都不知道郡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在发的是什么愣。

穆王就更不知道了,他身为父亲,从没询问过女儿的感受,即便皇帝都已经提点了他,他也无法想通。而到临死前,他将会想通一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将瓜尔佳孜婠当做女儿,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女儿当女儿过,所以他才会在两次与皇帝说过话后,回到府中,对瓜尔佳孜婠施以暴行。

第37章 矛盾信任

“那个时候我坚定得很,壮志凌云,只为了拿下亲生父亲的人头,只为了那样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豁出性命去打战,下定决心要当大将军。”

“两年前,我十八岁,是十三岁那年一场大战后又一次上战场。

皇上一言九鼎,我没有大将军的军衔,却有大将军的权力,带着蔺国五万士兵,跟边疆小国鏖战两年,直到数月前,蔺国大胜,尘埃落定。”

两人相对而坐,这未完待续的故事,一直从天亮说到天黑,又从天黑说到天亮,谁都喝了一肚子酒,谁都一身酒气醉醺醺的,但又谁都没有困意。

期间,單喜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地望着眼前人,她不敢说话,只有一双眼睛止不住地掉眼泪。

瓜尔佳以为單喜只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一些秘事,所以又害怕又心疼,才会无声哭泣,哭得楚楚可怜,她沉浸在往事里,十几年来,终于能将这些说出来给人听了,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怜惜少女。

可那只是瓜尔佳以为的罢了,單喜确实是又害怕又心疼,但其中还有一种情绪,那便是愧疚与痛恨。为何会从他人的故事里产生愧疚与痛恨呢?

若是像單喜这样强烈的愧疚感,那一定只能是因为,單喜也是故事里的人。

尽管瓜尔佳自己把單喜排除了可能,可單喜还是把自己放进了故事中那随母逃离的小郡主身份里……

瓜尔佳孜婠正式被册封为大将军,普天同庆,而母亲却口吐鲜血,突发恶病。

胜战消息连连,母亲难得开始对门外事如此上心,躺在床上也一心系之,那些时日,母亲宛若病入膏肓,一时笑,一时哭,大夫说心病太重,药石无灵,單喜哭问母亲,却什么回应都得不到,生病后的母亲跟从前的母亲全然不同,再也不细心呵护單喜,对單喜不闻不问,甚至开始不吃不喝……

终是一命呜呼,却又是,含笑九泉,现在回想母亲临死前的笑容,單喜开始有些明白:那是解脱的笑。

所谓有父有母,父从未出现,母一直行为规避;长得像父亲是母亲在單喜刚学会说话时就不断灌输的;

母亲的脸是否有秘密,这單喜从没敢去解开真相,甚至连下葬母亲时,單喜都不敢细看那张黝黑的脸,从有记忆起母亲无一例外地避开單喜进行梳洗这是單喜心中难解的迷。

可即便对上时间事件后严丝合缝,一切想得再确凿无误,單喜至今都不敢面对那份她推断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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