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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君心(言情版)(81)

握着晴子的手,彩子随意地问道:“晴妹妹,怎么样,皇上昨天晚上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没有。皇上昨天几乎就没有碰我,哪里谈得上什么欺负?”晴子回答。

“那你们昨夜里干什么了?”彩子奇道。

“我们……聊了一夜。”晴子揉了揉困得发酸的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

“聊了整整一夜?”彩子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确切地说,是坐了半夜,聊了半夜。”

“到底怎么回事?”彩子正色问道。

晴子便将昨夜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对彩子讲了一遍,没有一丝隐瞒。

彩子沉默半晌。晚了,全晚了。依照樱木的性子,如果认准了一件事情的话就不会放手了。现在他既然已经明白过来,那再要动流川枫就更为不易,除非流川枫自己离开。晴子为了皇家的和睦可以接纳流川,而她为了整个国家的利益就必须让流川离开,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对了,让他自己离开。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有这样才不会使湘北背上迫害贤臣的罪名,也不会遭到别国和天下人的耻笑,皇室的清誉也能得到维护。

如今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出了寝宫,彩子依旧去到太后宫中,去陪太后聊天,听着老太太无休止的抱怨,口中不住相劝,心里却在转着如何才能将流川枫激得离开的方法。

到了晚间,算得户部的差事差不多已结束,流川枫也已回府。彩子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叫下人备了便装,自己换上,偷偷溜出宫门,直往流川尚书府而去,身边只带一名侍卫,一名宫女,皆是心腹。

“嗒嗒嗒——嗒嗒嗒——”尚书府的门环被轻轻叩响,声音清脆而洪亮。

“谁呀?来了来了!”里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只听几下脚步声,然后门闩轻轻滑动,“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条缝,守门的老人探出头来,细细打量着深夜前来的不速之客。平时这尚书府除了水户洋平之外便鲜有人上门,他倒要看看,这敢于深夜造访尚书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外边站着三个人,为首一人是位翩翩佳公子,身后两人似是家仆,却也别有一番气度。那位公子上前一步,抱拳施礼:“烦请老人家进去通禀一声,便说有故人拜会尚书大人,望请赐见。”

守门老人看着三人并无歹意,便笑道:“好,三位请随我到门房等候,我这就叫人去禀报大人。这更深露重的,小心着了凉。”

“既如此就多谢老人家了。”来人朝老人一揖,便跨过门槛,进了尚书府大门。门在背后“咣当”一响,便又紧紧闭上了。

之五十六

尚书府并不算大,前去通禀的下人很快就回来了。

“这位公子,尚书大人已经睡下了,如果有事的话明天再来吧。”

“他睡下了?没关系,将他叫起来就是。”来人打袖中取出一柄折扇,手腕微抖,“啪”的一声甩开,轻摇两下,站起身来就往里走。

那下人一听便面无人色,连连朝来人求饶:“我说这位公子爷,您老就高抬贵手饶小人这一回吧。您让小的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小的去叫流川大人起床。否则流川大人睡梦里打起人来,吃亏的可是小人我啊。”

来人笑道:“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去叫。你只要在前边带路便可。”

“那……好吧。公子请随我来。”那下人真的怀疑这位客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去犯流川大人最大的忌。不过他既然有这个胆量,他就应该有点本事才对,至少也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穿过一条不长的回廊,进到一处小小院落。

几根翠竹,数丛蕙兰层层掩映,衬得小院清淡雅致。正堂还可见灯光昏黄,一个人影正打在窗户纸上,看姿势,已经伏案而眠。

来人皱皱眉头,问道:“流川尚书每天就是这样休息的吗?”

“回公子爷,流川大人每天都要批阅公文到深夜,实在支持不住了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我们作下人的又不敢去叫……”

来人挥挥手中折扇,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和流川大人有要事商讨。”

那下人一愣,随即说:“请公子小心。”然后就走了。

待得那下人走远,这位不速之客突然对自己的随从吩咐道:“你二人把住门口,不论是谁都不准进这院子。”

“是,公子请放心。”两个随从便装作等候自家主人的样子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实则是在监视院内外的动静,同时与正堂保持的距离使他们完全听不到屋里人的谈话内容。

见一切布置停当,来人向四周看看,确认一切正常,才放心的轻轻推开房门,身形已然悄悄隐进了正堂。

看着伏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流川枫,来人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总理湘北一国财政大权的流川枫睡相竟然如此差劲。不说别的,只看红木桌面上出现一滩小小水洼,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而这水洼的源头便是流川大人正一开一合的嘴。

正想大笑出声,突然心中一懔。自己这次来是有目的的,不是到这里来拉家常闲聊的。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便会坏了大事。

做了两个深呼吸,平静一下心情,突然手中折扇扇柄疾点流川肩头。所点位置恰到好处,不伤要害,却能令人奇痛无比。

流川吃痛,下意识挥出一拳打向来人方向。来人后退一步,流川一拳打空,突然一个激灵,总算是清醒过来。

“流川大人,方才梦中可是见到了周公?”

只听一个柔和低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流川枫揉揉眼睛,只见一人立在身旁,正含笑看着他。

不见则已,流川一见来人脸上便是一怔,在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连忙依礼法拜下:“不知公主殿下驾到,为臣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女扮男装的彩子。身上换了男装,不施半点脂粉,平添几分勃勃英气,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须眉。

彩子扶起流川,笑道:“流川尚书不必多礼,我本是不请自来,还打搅了大人休息,这道歉的应当是我才对。此次前来并非是以公主身份,只是微服私访而已,大人也无须拘于礼法,便当是朋友前来看望好了。”

“谢公主。”流川还是依礼谢过,这才坐回椅中。毕竟这是公主,不知为什么,在她的面前还是不敢太过放肆,这跟与樱木相处时便大为不同。经过这一段时间以后,流川对于彩子已经可以说尊敬异常。况且她的才华和为人处事也值得流川这样的人去尊敬。

二人坐定之后寒暄几句,该是切入正题的时候了。

彩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品了一口,似有意似无意地说:“流川大人每日都如此辛劳,想必户部的差事对于大人来说确实不轻。不知大人可曾想过要修养一阵?若是因朝廷的公事伤了身子,莫说皇上,就是彩子也觉得过意不去。”

“多谢公主关心,为臣身体还算康健,这些许公务还能应付得了。即便是因此身上有些个不适,也是臣下为国所应有,公主不必为此担心。”流川答得也甚是随意,还顺手取过一块软布揩净桌面。

彩子好像没有听到流川说的话,接着说道:“流川大人入主户部这些年,湘北国库慢慢充盈,国力渐渐加强,我湘北上下皆感谢大人为国所作的一切。当然也有人对大人怀恨在心,无时无刻不欲置大人于死地,大人也要小心。”

流川双眼正视彩子,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公主说笑了。流川枫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要钱没有,要命却是一条,谁想要那就任他来拿便是。大丈夫但求无愧于天地,生死何足挂怀?”

彩子并没有去接流川的话,依然自顾自地说道:“流川大人为国库充实立下汗马功劳,可也有人取笑大人,说大人是当今湘北国第一守财奴,并有诗为证。不知流川大人是否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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