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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宿舍楼记事簿(56)

秦坚跳起来披衣下床开车出门,五分钟后风驰电掣在高速公路上,然后嚓的一声猛踩刹车,停了。

他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衣领,揉揉眼睛,喃喃着道:“梦游,我在梦游。”

然后慢慢的倒车往回开,被苏隐从车窗外挥手一把拦住了。苏隐一边大力狠拍秦教授一边热情万分的叫他:“哎哟喂秦教授!您亲自来看我们的犯案……那个破案现场来了啊?”

秦坚茫然的望向车窗外,苏隐身后的夜空中一片明亮,几架直升机漫天搜寻,学校后山上映得恍如白昼;探照灯下几队特警驾车全方位搜索中,所有连线直通高速公路上临时假设的电脑终端总部,黄健一人往那一坐,警卫员全凑成一堆调戏中间粉嫩嫩的可怜兮兮的杨真来解闷。

秦坚额上青筋直爆:“这是干嘛?!”

苏隐笑眯眯的捧着杯茶说:“哎呀作为公民你就理解一下我们公务员在无任务期间的无聊之情嘛,又没有李唯天天被调戏后恼羞成怒聚众打人,又没有花满楼天天打架闹事砸人家酒吧,又不是天天都有你家杨小真能调戏解闷,我们的生活其实是很艰苦的啊。”

这人民警察捧着大搪瓷杯子晃悠晃悠着满公路转,仰天长叹着:“没八卦啊~~~~~~艰苦啊~~~~~~”

秦坚到人家临时总部去拉杨小真小同学出来,杨真很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是我叫他出动直升机的啊,是他自己非要出动,还威逼黄健说是东东他们小学校后山有恐怖分子。”

秦坚问:“黄健答应啦?”

“答应了,”杨真说,“转头就告诉别人说是后山有基地成员出没,各部门要加强警惕做好防备工作。”

黄健恰巧路过,在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瞪视下心虚的小碎步跑一边去,手里举着个大牌子,上面写了七个大字:其实我不是妻奴。

秦坚和杨真同时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然后秦教授转头也溜,小碎步溜去拐角没人的地方,偷偷拿手机打电话,猫着腰躲在阴影里拨了号码,好不容易接通了,兜头痛骂:“秦跃东!!”

东东在那边嗷嗷大哭:“这他妈是谁缺损的!满世界放直升机!还越野车!这不要钱的还是他家的吗!嗷嗷嗷……”

秦坚说:“的确是他家的,你爸我撑不住了你快回来吧,谈个小破恋爱还搞成这样子,一点也没有我当年悄咪咪泡尽全校小美眉的风范!”

东东不听,电话那头打滚撒泼:“灯光这么亮!到处是条子!小美都吓哭了!人家不就是放了学约个会顺便给您老提供下两人世界嘛,谁谁谁放的直升机!还荷枪实弹的警察!”

“你后妈干的,”秦教授出卖了小徒弟,“他担心你,结果人民公诉上访,访到中央国务院去了。逮到机会就快出来吧,小心别给你后妈看见,就说你是走丢了找到路了回来的,特别注意别把我供出去!小样儿革命立场一定要坚定!”

“……”杨真拍拍秦教授的肩膀,从身后阴惨惨的微笑起来:“……我都看见了……”

秦坚立刻挂掉电话,正襟危坐。

杨真问:“东东人呢?”

秦坚交代:“学校后山。”

“干吗去了?”

“和小女生约会。”

“您都知道?”

“都知道。”

杨真眼睛轻轻一瞥,秦坚立刻大义凛然:“那臭小子逼我的!说我不准他出门他就不写作业!不去上学!还向吴良那小子学习当午夜飞车党!”

杨真向漫天直升机下学校后山的方向远目,阴惨惨微笑,说:“午夜飞车党……”

秦坚道貌岸然状向一边躲了一丈远。

杨真还微笑:“午夜飞车党……”

秦坚立刻起身逃之夭夭。

结果秦跃东小同学被抓个正着,十数个警察堵在后山上,个个都带着冲锋枪,人赃俱获。

破坏约会的警察头子通过对讲机向苏隐汇报:“大队!找到了!找到俩!”

苏隐兴致勃勃的问:“那小姑娘漂亮不?”

黄健说:“咳!!”

苏隐立刻向手下解释:“我主要是想知道小情侣儿登对不……”

杨真气鼓鼓的跑去后山,费劲千辛万苦爬半山腰上,秦坚跟在身后叫唤:“小心点儿,小心点儿……”然后被小徒弟一瞪,立刻噤声。

结果见到人小东东,吓得小脸儿煞白的样子窝山洞里,身后跟着个小姑娘花容失色要哭不哭那小样儿,杨真立刻心软了,拖着秦坚说:“算了啊,咱算了啊。”

秦坚说:“绝对不能姑息养奸!小时候不教育长大了还得了!”

杨真赶紧拉东东:“说你错了!错了!”

东东说:“我错了……啊呸我错哪儿了?谁跟我说晚上要过两人世界叫我上外边自己玩儿去的?”

秦坚立刻溜达着到外面去赏月赋诗,什么我欲乘风归去之类的。

“乘风归去也不行,行为太恶劣了,这件事完全不怪东东,就怪他。”杨真一拉东东,说:“咱们走!”

东东怯生生跟在身后问:“那我爸呢?”

杨真恶声恶气:“不要他了!给你另找一个!”

秦坚默默的在心里记下儿子第三千五百六十八项罪状,撺掇后妈出墙寻找第二春,老夫少妻,大忌啊大忌。

结果杨真很硬气的拉着东东坐到车里,然后大眼瞪小眼,坐那里瞎咪了。

杨真不会开车,秦坚要享受一边开车一边骚扰副驾驶席上小徒弟的乐趣,于是没有教他开。

两人坐在车里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秦坚俯在车窗外,用老鹰看小兔子的眼神看了他们俩一会儿,优雅的开口问:“刚才谁说要出去另外找一个?”

杨真和秦跃东同时指向对方:“他!”

“另外找一个谁?”

杨真和秦跃东再次出卖对方:“他!”

然后石化一秒钟,同时跟秦坚腻歪:“你……”

秦坚充满胜利感的笑了,一边坐上来开车一边说:“罚你们今晚分床睡……嗯嗯,东东跟玩具睡,杨真跟我睡。”

杨真和东东坐在后座上咬耳朵:“看见没有?这就是地主老财衣冠禽兽,强抢民男的时候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指不定祸害了几家好孩子……”

秦坚从后视镜里挑挑眉毛,杨真和秦跃东一跃分开,一个装模作样背英语,一个对车窗外高速公路上不断后退的高架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秦坚脸上不动声色,在心里嘿嘿的笑:小样儿还敢跟我斗……

于是心情愉快的开始哼小调:“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啊胖娃娃……”

背着胖娃娃回哪?回娘家。

苏隐没娘家,要是有就是警察局给分的房子,市区以内,警察大院,门口俩警卫天天牵俩大狗装模作样,威风神气的很。

黄健寻死觅活的要从家里搬出来跟老婆住,结果警卫员住不下,被统统赶出去住传达室。黄健同志从小保姆都是国家配发的,自己什么事都不会做,进家门就傻眼了,苏隐问他:“您老知道吃夜宵是要自己动手做的吗?”

黄健点点头,这是常识。

苏隐接着问:“那你知道这盒子里是我明天带去喂警犬的狗粮,不能当夜宵吃的吗?”

黄健立刻跑去厕所,扒着洗脸池吐得昏天黑地。

“孕吐了,孕吐了。”苏隐靠着门说风凉话,说得高兴了跑去洗澡换衣服,换到一半,那肩膀啊小腰啊还露在外面,一时不防被敌人偷袭了。黄健紧紧把他扣怀里揉啊揉,一边上下其手一边问:“谁孕吐了嗯?”

苏隐抓枪说:“袭警!”

“子弹都被我卸了,”黄健得意洋洋的亲人家小美人警察,“甚至我自己的枪子弹都卸了。”

——某年某月某日——那是黄健一生中难得的惨痛教训——老婆人都被按上床了气氛都培养起来了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结果苏隐突而拔出黄健放自己兜里的枪,抵着黄健下巴,温柔的笑问:“谁上谁下?”

虽然那次反攻倒算破坏人民民主专政基石的行为并没有得到成功,但是黄健同志从此在偷袭人民警察苏隐同志之前,都会记得解除对方和自己的所有武装,然后单打独斗凭肉体力量取胜——苏隐同志没有取胜过。

苏隐一边躲闪一边指控:“卑鄙!”

黄健说:“施主此言差矣,现在战争中取胜的关键就在于兵不厌诈,所以在我的字典里卑鄙是褒义词,这一点同时得到了军事专家的证明。”

苏隐说:“……啊?哪个军事专家?”改天我上门去砸他招牌去。

结果黄健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说:“我啊,我军事院校毕业啊,我就是专家啊,你要不要领会一下我的最新经验和学习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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