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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宿舍楼记事簿(9)

门外刚好教务处主任经过,猛地打了个跌,掩面小碎步跑走了。

沈宣叹道:“老古董!墨守成规!不尊重内心人性的渴望和需求!可悲可叹!没有生活质量!”

教务处主任只是偶尔经过倒个茶,没想到大清早上被太后选做发泄对象,顿觉人生惨淡无限可悲,绝望之下只得掩面向楼梯口泪奔。偏生沈宣还起身去关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朱理道学的残毒余孽!!”

教导处主任哀怨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化作一阵轻烟飘下了楼梯。

沈宣发泄完了清晨的亢奋情绪,回头来对秦坚说:“你打算怎么办?赵如茗小美女坚称你曾经利用补课之机暗示她说要是她不从了你,你就要让她考试废掉。”

“胡扯八道!”秦坚否认,“这话我就对杨真说过!”

“……”沈宣说:“师兄你姓秦名坚字兽不如吧。”

秦坚沾沾自喜,忍不住开始回味大餐,回味完毕之后清醒过来,问:“赵同学她到底考多少分啊?实在不行就放几分让她过了吧。”

就算再怎么清白,性骚扰这码子不上档次的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何况秦坚正值考评做课题的关键时期,哪怕是一点须莫有的丑闻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不良影响。

沈宣同情的看着他说:“……二十九。”

秦坚默然了。

默然以后秦坚站起身,咳了一声问:“那姑娘现在在哪儿?”

沈宣也站起来:“陛下,杀人灭口是不对的啊。”

秦坚说:“太后多虑了,我找那姑娘看看是否够我进行骚扰行为的标准而已。万一绝色倾国,太后你就收了她吧。”

沈宣大笑:“不要!不要!哀家已清心寡欲守身多年,陛下别坏我清修!”

赵如茗不够绝色倾国的标准。李唯见到她时,她正拿一张小手绢坐在办公桌后擦眼泪,擦得眼睛红通通的。

李唯开学的时候接手了这个班,现在是这姑娘的班主任。

“他,他说,说他可以让我考试不及格,只要他想……”

李唯尴尬的咳了一声,叫他开玩笑叫嚣把杨真扒光了送老板床上去可以,叫他亲耳听见自己导师的风流韵事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赵如茗楚楚可怜的看着李唯:“老师,我知道您是秦教授的学生,我也不想你难做,你把秦教授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李唯心说我还真不敢把他老人家叫出来跟你当面对质。李唯在秦坚手底下五年了,对秦坚的本性了解得一清二楚。杨真进门来第一天他就看出来秦坚对人家心怀不轨,连杨真他都下的去手,调戏个把小女生更不在话下。

赵如茗看出了他的犹豫,更是哭得撕心裂肺:“老师,补考一次没有什么,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补考你叫我怎么跟我爸爸妈妈说啊。我这么尊敬学校领导,一直安安分分的上我的学,出了这样的事,你叫同学怎么看我?老师怎么看我?亲戚朋友怎么看我?”

社会舆论压死人。

李唯起身出去转到隔壁办公室,花满楼正缩在门后掩面:“你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李唯说:“懦夫!——给支烟给我。”

花满楼孝敬了半盒红塔山,很没骨气的抱拳:“大少您上吧啊,这学期一等奖学金我不争了,归您了,那妞儿也是您的了。”

李唯斜眼看他:“二少不是对付小妞得心应手呢么?”

花满楼痛苦地说:“可是人家小妞看不上我,人家看上的是老板那种老男人啊。”

李唯拂袖大骂一句:“呔!临阵脱逃没义气的东西!”说着一边点烟一边转回去,赵如茗还在哭,一边哭一边说:“要是我爸爸妈妈问起我为什么要补考,我,我就去自杀,我没脸去见他们了,我从小就是好学生……”

李唯说:“可是同学,你不是因为秦教授卡了你几分才没过考试的啊,你整整差了三十一分啊……”

赵如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考试没有过,你说怎么办?”

李唯靠在书橱边上,一手拿烟,一手揉着眉心,极为不耐烦,问:“秦教授他对你有身体接触吗?有吗?言辞骚扰有吗?说了哪些话?有证据吗?有录音吗?什么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去跟秦教授说这事啊?”

赵如茗强词夺理:“他威胁我了!”

李唯问:“怎么个威胁法?”

赵如茗说:“他说要是我不听他的话,期末考试就过不了!”

李唯真正怒了。怒了的李唯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然后脚步一顿,说:“这叫哪门子的威胁?”

“这怎么不叫威胁!”

李唯面无表情,手起掌落喀嚓一声劈掉了椅背上一个角,阴森森露出一排牙齿。

“……这才叫威胁。”

可怜的赵小美女跳起来往外面跑,跑到门口被拦住了,秦坚和沈宣两个正走到门口。沈宣探头看看,抚掌赞叹:“小李子真壮士也!”

秦坚走学院派,和蔼可亲的对赵小美女说:“同学你好,听说我性骚扰你了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撒花,掩面~

第 12 章

秦教授年轻时极为荒唐,有次惹了风流债,人家小男孩找上门来,他问你打算叫我怎么负责,娶你么?当场把人家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来他上了年纪,当了光荣的人民教师,行为开始有所收敛。到后来遇上杨真,走哪带哪干什么都看着,他自己的私生活就干净了很多。沈宣甚至觉得这老东西是打算定下来了,甚至有可能带杨真过一辈子也说不定。

但是浪子回头习性不改,秦坚很快在人家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面前找回了感觉,情不自禁的回到了年轻时流连花丛的文痞姿态,说:“沈宣你去找个录音机过来,我要详细录下来这姑娘怎么描述我性骚扰她的。”

沈宣问:“您老做这么香艳的事情干什么?”

“你懂什么,”秦坚说,“这以后听听多助兴啊。”

沈宣蹬蹬蹬跑去找了录音机,啪的一声打开对赵如茗和颜悦色的说:“同学你不要急,慢慢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个字都将成为提供给校方和公安局的刑堂证供。”

赵如茗最多就是想到私了,没想到要捅到校方和公安局那里去,沈宣一吓她就迟疑了,小声道:“我不想给别人知道……”

沈宣忍着笑说:“这可不行,人民群众不能放过这个隐藏在青少年儿童中的邪恶色魔,一定要揪送公安局伏法的。”

秦坚眼神炯炯的坐在一边,跷着腿作聆听状。赵如茗咬了咬嘴唇,突而大声起来:“你们要闹就闹!闹出去反正丢脸的不只我!”

秦坚鼓掌说:“继续,继续。”说着亲自给小姑娘扯了几张纸巾塞她手里。

小姑娘给电打了似的一松手把纸巾扔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叫:“你上课根本不公平!”

秦坚问:“我哪儿不公平了?”

“五百多页的原版书!不画重点!不讲例题!连样卷都没有!我是跨专业选修的,别的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却连提纲都不准带进考场!”

小姑娘越说越气:“我又不指望拿经济学位,现在大学毕业证书上都提供考试成绩了,你这么做是缺德!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你在我档案上摸黑我就在你档案上添上犯罪记录!”

沈宣小碎步跑出去:“哀家忍不住了。”说着伏在门边吭哧吭哧的笑。

秦坚摇摇头,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很难理解一些被惯坏了的独生子女的想法,宇宙都应该围着他们转,手无缚鸡之力,却以为自杀式的攻击就能够撼动整个太阳系。其实她很心虚,谁都看得出来。

秦坚咳了一声:“你想怎么样?”

赵如茗很干脆:“修改成绩,让我过了这门课!”

秦坚十分好笑的看着她:“这怎么可能?你考前没复习,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就不怕我告诉学校说你性骚扰我?”小姑娘的威胁很没有底气。

秦坚笑了:“说吧,去说吧啊。我在这学校十几年了,这档子绯闻早没人关心了。你去问问这学校里任何一个人,哪个跟过我的是我威逼利诱来的?你这话说了谁都不信。再说就算有人相信了,闹出去了别人最多说我风流,说你就是笑话了。早点儿回家去看书补考是正经,把心思花费在歪门邪道上你一辈子都过不了考试,早点省省吧啊。”

小姑娘僵在椅子里半晌不知道怎么办。沈宣看了也不忍心,心说早点歇菜各回各家吧,跟过秦坚的哪个都长得比她高一个尺码,说出去了真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候他一偏头,突然看见办公室门开了一半,杨真站在门口,一只手搁在门板上,很犹豫是敲门还是不敲门的样子。沈宣吓了一跳,杨真看到他,叫了声沈教授好,然后皱着眉就转身径自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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