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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429)+番外

“这是草菅人命。”容若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叫。

“赵如松用刑虽有些狠厉,不过确实有法可依。那纳兰玉本来就该死了,只是他仗着圣宠,无人敢动他,无人能审他。要这样杖杀了他,未必不是为国家除一害。”许漠天面不改色,七情不动地说。

容若愤怒已极:“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定要死?他就算骄纵一些,行事任性了一些,刺着你们这些忠臣义士的眼了,就该被这样活活打死吗?”

“叛国之罪,难道不该死。”许漠天冷冷道。

容若脸色一白,终于明白过来:“当初在大猎之时,他曾救过萧逸。”

许漠天淡淡道:“在你楚人眼中,这或者是一等一的大功,但是在我秦人心中,这却是一等一的大罪。”

容若心中难过,许漠天和纳兰玉无怨无仇,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那整个朝廷的官员呢?秦国所有的读书人、士子、名士,那些自以为满怀正义的人,又是用什么眼光、什么心情来对待纳兰玉的?

怪不得赵如松要这样痛打纳兰玉,他是真的当纳兰玉是叛国贼,所以要借这个机会,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把他活活杖毙。

容若心中焦急,知道纳兰玉撑不了几板子了,一时又实在挣不脱许漠天,当即大叫一声:“救他!”

为免许漠天和其他护卫及时阻拦,他并没有叫出楚韵如的名字。但楚韵如岂能不知他的心意,应声在人群中掠起。其他几人想要出手,已是不及阻拦。

楚韵如衣袂飘然,翩然落到纳兰玉身旁,轻轻伸手一带一拂,两个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已被推开。

赵如松喝道:“什么人胆敢扰乱公堂,拿下。”

四周衙役扑了过来,楚韵如站在原处护着纳兰玉,半步不动,只是信手点、按、拨、挑,借力发力,转眼间扑过来的八名衙役就分八个方向跌了出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爬了起来,却再也不敢靠近。

赵如松从座中站了起来,目注楚韵如:“你是什么人?”

楚韵如笑而不答。

容若对又气又怒的许漠天道:“你总不能让韵如一个人站在上面唱独角戏吧!县太爷僵在那里也不好看,你就出个面,给他们双方一个台阶下好了。”

许漠天气急败坏:“我是边关守将,怎能干涉地方行政。”

容若微微一笑:“你押我和韵如进京,身上应该带有密旨,让你一路可以便宜行事吧!”

许漠天冷笑一声:“皇上的密旨岂可滥用,更何况那纳兰玉就算被杖死了,又与我何干?”

容若一皱眉:“真打死了纳兰玉,赵如松的下场会怎样?你不是欣赏他性子刚直吗,忍心看他往死路上走?”

许漠天一怔,心中略动。

容若乘他这一分神,猛力挣脱他,拨开众人,就往大堂冲。

他一边冲一边大叫:“镇边将军许漠天奉旨公干,玉灵县令赵如松速来迎接。”

第三章 出手相救

容若这样一阵大叫,即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四面八方都是惊异的目光望过来。几个负责看住容若的军士心中也是一怔,这一犹豫之间,已是被容若冲了过去。

容若冲到大堂,扯直了嗓子吼一声:“镇边将军许漠天奉旨公干,闲杂人等,还不回避。”

话音未落,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向两边退开。

正中间孤伶伶站着的许漠天等十余人,立刻显得扎眼无比。

赵如松已从桌案后走了出来,满面惊疑,用怀疑的目光将许漠天上下打量。

容若双手抱拳,对许漠天深施一礼:“将军。”复又回头瞪了赵如松一眼:“玉灵县令,你还不出迎吗?”

赵如松站在堂前,看着许漠天:“你若是许将军,还请出示关防印信。”

许漠天见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自己回避了,只得苦笑站上前,从怀中取出贴身的印信,交于赵如松。

赵如松略一查看,便双手奉还:“请许将军稍后,待下官将本案审理完毕,再与将军见礼。”

许漠天一路回京,沿途地方官无不恭敬迎接,为了应付他对神医、灵药的要求,更是闹得鸡飞狗跳,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小县令,竟让他受这般冷遇。好在他敬重赵如松的风骨,也不计较于此。

纵然许漠天对纳兰玉也绝无半点好感,但眼见容若在赵如松身后冲自己杀鸡抹脖子的做眼色,为了不让楚国皇帝在秦国上演大闹公堂的好戏,他只得笑道:“我有一物请大人一观。”

说话时,他将手微微一摆,十几个护卫即刻跃到堂前,将他们围了一圈,把大堂外看热闹的诸人,视线隔绝。

许漠天自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双手郑重递过。

一见那明黄的色泽,赵如松也是神色一震,忙躬身接过,小心地展开细看。

绢帛上只写了很简短的一行字──“镇边将军许漠天,奉调回京,沿途官员,听其调派,不得违误。”

下首一方小印,鲜红触目,代表了这薄薄一张绢帛,至高无上的份量。

赵如松合上绢帛,郑重奉还:“许将军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许漠天干咳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若已是机灵地在旁边道:“许将军一路远行,颇为疲累,想借府衙休息一下。另外,许将军久驻边关,思念京城风物,要向纳兰公子好好问问,这几年京城的变化、当前的局势,以便回朝应对圣询,还请大人暂缓用刑。”

许漠天的手下看来个个强悍,小小衙役绝对抵挡不住,再加上有圣旨压下来,赵如松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道:“听凭将军吩咐。”

他语气虽然恭敬,但望向许漠天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

许漠天心中一阵气闷。

他沙场血战,建功于国,想不到,还没来得及回京,就让这小小县令,看做是只知道向权相献媚,为讨好皇上而保护谗臣的奸贼了。

容若可不管他满肚子不情愿,急急伸手去扶纳兰玉,低声道:“纳兰玉,你振作一些,没事了,你放心……”

纳兰玉已经有些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了,迷迷茫茫望了容若一眼,受伤的身体猛然一震,本来已经涣散的神智忽的凝聚。

他满脸不敢置信,怔怔瞪着容若:“怎么可能,是你?”

容若微微一笑,把手按在他的胸前,悄悄把自己还算单薄的功力输到他身上,勉力为他驱除伤痛:“是我。”

纳兰玉眼睛瞪到最大,呆呆地望着容若,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了。

容若只是微笑,放柔声音:“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有我在这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纳兰玉愣愣望着容若,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一点点放松紧绷的身体,徐徐闭上了眼,让沉沉的黑暗把身体的全部痛楚,都挡在了所有知觉之外。

容若心中难过,抱着纳兰玉站了起来。

茗烟满脸是泪地跪在地上给容若磕头:“谢公子救命之恩。”

容若疾道:“你别磕头了,快去找大夫来,他的棒伤太重了,需要立刻治疗。”

说着,他抱了纳兰玉就直往府衙后堂去了,连让人带路都省了,直接找到一处卧房,也不管是谁的房间,把纳兰玉放到床上。

楚韵如自是紧紧跟在他身边,许漠天则只能叹着气,指示手下,也跟紧了,看住了。

赵如松冷眼看众人一番作为之后,带着冷笑,却又客客气气把许漠天领到花厅奉茶。

这种礼仪周到,却又冰冷的接待方式,令得许漠天心中也叫屈,忍不住道:“我敬大人刚直不阿,不惧权贵,视大人为可交之友,还望大人以诚待我。”

赵如松见他终于点破了那层窗户纸,这才淡淡道:“下官久闻将军英雄盖世,素来神往。今日相会,实在大失所望。”

许漠天苦笑了一声:“我奉密旨护送一个特殊人物进京,此人一应所需,必得尽力支应。他一定要挺身护住纳兰玉,我也不得不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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