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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537)+番外

“我不去。”容若死命抱着床柱子,做好了以死相争的准备:“就说,我病了,只剩下半口气了,没法接待客人了,请他好来好去。”

宋远书淡淡道:“陛下既有此意,微臣自当转达,相信秦王陛下关怀我主,闻得此讯,必会派出宫中最好的太医,给圣上开出下满黄莲和巴豆的药方,并且一日五次地盯着圣上喝下去。”

容若全身一哆索,他一点不怀疑,宁昭真的会使出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来的。

就连楚韵如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了,轻声道:“宋大人,就没有别的法子好推脱一下吗,大家都明白,这分明是秦王要整治他。”

对于楚韵如,宋远书倒不便无礼,应声道:“的确不是没别的法子可推脱,但是我们不应该推脱,正是因为秦王要整他,所以才应当让秦王整个高兴。”

楚韵如一怔:“什么?”

“秦王费了如许心机,才把陛下抓到手,结果几乎没有换到什么,就必须要将陛下放回去,这么一股闷气不发作出来,如何能够甘心。我们让他整治一番,秦王的气出够了,笑笑也就放行了,我们若连这点事也不让他如意,秦王要真是一咬牙、一狠心,拼着翻脸,不但是陛下难以脱身,便是我们所有人,也只得葬身在此。”

这一番分析确实极有道理,就连楚韵如也不能说不对。只是看着宋远书那张公正无私,不带半点个人情绪的脸,楚韵如还是忍不住怀疑,容若肯定是在某方面,一不小心,把宋远书给得罪得太狠了。

容若听了这话却忍不住愤声反驳:“谁说没换到什么,我们那份礼单,那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就算是两国打仗,败的国家,割地赔款,赔出的数目也不过如此了。”

宋远书冷笑一声:“陛下忘了,那笔礼单送出去时,打的是聘礼的名义。秦国不是小门小户,收了聘礼,能不拿出陪嫁吗?秦王一心一意,要把安乐公主嫁入楚国,自有他的用意心机,不可能只让公主一人孤身入楚,自然还要派出大批的女官、内侍,其中必有各种人才,留在公主身边以为臂膀。为了给公主造声势,秦国必然要拿出远远超过聘礼的陪嫁,这才衬得起公主的身分,这才能抬高公主在楚国的地位。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楚国根本没有吃亏,反倒能赚进不少财富。”

听到同安乐的婚事,本来正准备争辩的容若眼神忽的一凝,到了嘴边的埋怨无声地咽下去,他出奇安静地伏在床上不动了。

宋远书眼神微动,皱了皱眉头,望望楚韵如,努力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陛下不会说不想娶安乐公主吧?无论秦王让公主下嫁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摄政王已于国书中承认了这桩婚事,也因此才换来陛下暂时的自由,陛下若是失言背信,则无论秦王将陛下如何,楚国都难以再问罪追究……”

“娶,当然要娶。”楚韵如嫣然一笑,慢慢走回容若身旁,轻轻拍拍他:“安乐公主是个极好的女子,又曾舍命相救过我们,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是你的福气。”

容若觉得背上猛然一痛,倒吸一口凉气,又不敢叫出声,反转过头来,看到楚韵如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眸子中盈盈秋水般不可捉摸的光芒。

他低下头,几乎把脑袋埋到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是啊,我当然会娶,我就是说不娶,你们也会直接把我绑去拜堂的。”

宋远书没有兴趣看他们夫妻间的暗流汹涌,对他来说,只要能离开秦国,别说娶一个妻子,娶一百个都没问题,最多娶回楚国,乾晾起来,也就罢了,对于君王和皇后来说,这根本不应造成困扰。

所以他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陛下还不整装起来,以备迎客。”

容若愤愤地垂死挣扎:“就算要娶安乐,也得给我时间啊,我们都是大人物,婚事不能草草了事的吧?现在天天被这些无聊的客人缠得半点空闲都没有,还怎么谈婚事?”

“陛下放心,秦王只是想出气,不会误了正事,我估计再过几天,这些络绎不绝的客人,就会由正经筹办婚事的礼部和内府官员取代,会有专门的人来往通报大婚事宜,并有专人做好一切准备。”

在看出容若的真面目之后,就算是最忠诚的楚国大臣也很难保持对自家皇帝的敬意,所以本来就对“忠君”二字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宋远书在连番解释之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所以就请你稍稍再忍耐几天吧!”

看那样子,如果不是宋远书不会武功,只怕便会直接过来,把容若揪出去了。

容若敢怒而不敢言,低低嘟哝几声谁也听不清的话,便跟着出去了。

第二章 所谓决斗

不出宋远书的预料,容若行宫中络绎不绝的客人终于渐渐减少,慢慢地一天也就只有一两个人上门,相反,宫中倒时常传出相召,或是礼部和内府的官员经常上门来为大婚事宜做商讨。

这些事,容若一概推给宋远书照管,自己如获大赦,躲到一边猛喘气,庆幸着终于挨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这稍有空闲,略有时间,他第一个想起来的自然是性德,嚷嚷起来:“请董姑娘帮忙去挑战已经半个多月了,人家也答应了,我们却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这会子可总算有空了,我们是不是要送个信过去?”

楚韵如轻声问:“你真打算跟他决斗啊?”

“当然是真的。”容若正色道:“这么正经的事,那还有假。”

苏良斜眼看他:“是你过去,还是请他过来?”

“当然是请他过来,咱们的地头,成功率高一些。”容若眉花眼笑的说,心中暗道,不管怎么样,打主场总比客场容易那么一点点。

赵仪重重哼一声:“凭他的武功,你就算把决斗地点改成大楚皇宫,也没赢的机会。”

容若学足电视中的奸角,嘿嘿笑上两声:“我说了要和他决斗,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是用武功决斗来着。”

众人皆是一惊:“什么?”

容若摇头:“唉,亏我平时闲着没事就给你们讲故事、为你们说书,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你们忘了,我讲的故事中,张三和李四要决斗啊,比武啊,了结冤仇啊,有一句常说的话,叫做划下道儿来。这个道儿怎么划,就是一个大大的学问。比如某个叫张翠山的书法家,打不过叫谢逊的大老粗,可他那道儿划得好,他直接跳到悬崖上写狂草,写完了让人家谢老头照着样子写一回,人家姓谢的武功再好,也就只好认输了。”

苏良冷笑:“那姓卫的书法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你的书法我倒是见过的,要找个写得比你丑的,还真不太容易。”

众皆点头,在场每个人都见过容若那手狗爬字了,说惨不忍睹,那都叫好听的。

容若再次叹气:“活学活用啊各位,我只是要你们明白,划道儿是一件多么考验才智和技巧的工作。比如我见过的一个很有名的写书人写的故事,某个女人,同时约战三个仇人,每一个仇人的武功都比她高,可是她那道儿划得可真好玩。她和第一个敌人对战,先一刀砍了自己一只手,那个武功高到闭着眼都可以一只手把她打败的敌人,为了表现自己也有同样的骨气,就也把自家一只手砍下来了。”

“不是吧,怎么有这种笨蛋?”赵仪瞠目。

“很多时候,我也对所谓江湖好汉的思考方式感到极度不解,但这么好骗的高手是多么可爱的敌人啊!”容若笑道:“话说,这个女人再扎了自己身体一刀,第二个武功高到身上中了七八刀都可以把她打倒的高手,为了显示自己一个堂堂男人,绝对不会不如一个女人,就也给了自己恶狠狠的一刀。”

连楚韵如也开始愕然摇头了。

容若笑咪咪继续讲解:“话说这第三位,年轻英俊,潇洒倜傥,武功称绝天下,学识世上少有,威名震动武林,而且家有娇妻,刚刚为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他挺着胸膛非常壮烈地说,你剖心我剖心,你斩头我斩头,你划下了道儿,我就接得住。然后我们聪明而漂亮的挑战者,就开始脱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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