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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467)+番外

这种小事,当地官府自是绝没有不答应之理,虽说不做任何查证就补办身份证明文件有些不合规矩,但同他卢东觉卢大人的面子比起来,自是算不得什么的。

出奇的是,卢东觉甚至不耐烦等到第二天,当夜就催着把一切办妥拿走。

只是急于行事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隔墙有耳。

苏凌早就派了亲信,偷听到了这一番隐密。

他虽读书不行,但在玩心眼方向,却从来是极之聪明的。此时把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也推断出许多事来。卢东觉是进了庙,见了那莫名其妙的叫花之后,神色才有变化的,然后又急忙去补办这些文书证明,他到底是想帮哪一个已经没有身份的人呢?

如今苏卢二家也算荣辱与共,他自然不会明着去与卢东觉追究此事。只暗中派了身边的八个手脚利索,颇有功夫的亲信偷偷跟踪卢东觉。

因怕卢东觉发现,众人跟得很远。并不敢靠得太近。

果然一切依苏凌的猜测,卢东觉入了卢公庙,没过多久,带出来一个人,二人乘马一路出了城,卢东觉依依送了又送,方才黯然返城。

直到这时,这八人,才悄悄自四面八方潜近过去。

幸得卢东篱人已下了马,慢慢行走,他们才能及时跟近。

出行之前,苏凌早就吩咐过了。只要卢东觉离开了,即时把那人捉起来。

苏凌深知人心,甚至提前吩咐他们,出手时,如果被那人查觉,不妨喝称是卢东觉让他们动手的。

说这话时,苏凌颇为自得地笑一笑。一个连应天知府,也只能偷偷伪造身份证明相赠的人,相必是不能见光的家伙吧,身上必然连着许多隐密吧?而和一切秘密相关联的,都少不了背叛,杀戮,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不管那个人是谁,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必是极为震惊和伤心的吧,这个时候人一失神,就容易被制。

更何况就算自己派的人失手,让那人逃脱,最后也只会找卢东觉算帐,寻不到他头上来。

如果行动成功,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只要自己弄明白了,掌握了,将也说不定就能掌控卢东觉。而如果这秘密足够大,他甚至还可以从其中,找到更多可以利用的好处呢?

当然,即然是隐密,所以知道的人绝对不能多,因此他也下了死命令,一捉住人,立刻绑好,套头堵嘴,在自己亲自去审问之前,不许任何人多看,不许任何人和他说话。

第九十三章 逆转

卢东觉去找卢东篱的时候,已是深夜,然后又是痛哭相聚,又是一路相送,又是依依不舍。苏凌的手下,等卢东觉行到极远之后才动的手,虽说是捉住了卢东篱,天边却也渐渐开始露出曙光。这个时候,捉着个活人回城,不太方便,他们也就依着一开始预订的计策,遁入路边的一片秘林。派了四人看守卢东篱,另外四人回去报信。

苏凌得了事成的消息,也不着急,仿若无事一般与卢东觉陪着苏婉贞一起,继续出城返乡。

行不多久,后方有人快马来追,递上一张名帖,称是故人拜会。苏凌借口有旧时同窗要求一会,要先返城半日,便临时离了队伍。

他当然并没有回城,立刻便赶到了那片官道旁,高山下的秘林之中。

卢东篱被他们戴了头套绑在树上。苏凌一见颇为妥当,略略挥了挥手,几个心腹从人自是知机地远远闪开,散处四方,替他望风。

大家都清楚有的事最好别知道太多,人人刻意把距离拉到老远,加上有树木遮掩,确保想偷看也看不到这边,除非大人需要而大声招唤,否则就算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们的正常对话声。

苏凌微微一笑,一伸手把头套摘下来,注目之下,不免大惊:“是你!”

他倒不似卢东觉那样可以熟悉到无论卢东篱变成什么样,也能认出来,只是现在的卢东篱已经整理过仪容,虽说依旧苍白憔悴,但容貌特征是骗不过任何熟人的。

卢东篱听得苏凌的声音身子也略略一震,他的眼睛不方便,也就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对方的身份了。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没有死,你怎么可能没有死?”苏凌几乎是有些惊慌迷乱地问。

他的脑子轰轰然乱做一团。如今苏卢二家的尊荣,他自己的高位,几乎全是靠卢东篱的冤死才得到的,如果卢东篱没有死,那将会在赵国引发怎样的风波,这个现实冲击得他一阵迷乱,几乎不能思考。眼睛直愣愣瞪着卢东篱,嘴里只是问,却浑忘了把堵住卢东篱嘴的布条取出来。

相比苏凌的震惊,卢东篱的反应倒是比较平淡的。他莫名其妙被人捉了,绑了,神色竟也没有什么大的慌张惶乱,此刻听了苏凌的声音,只是略略一震,却也并无更多的惊讶。

苏凌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卢东篱正依他的吩咐,被堵着嘴呢。忙一把将那布条给掏出来,双手死死按着卢东篱的肩膀,用力之大,手指都隔着衣服掐到他的肌肉中去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活着?当年你的那件冤案,是不是不另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在?”

其实卢东篱就算不被堵上嘴,他也说不了话,只是此刻被苏凌掐得双肩生疼,听到他语气中,那惊惶,狂热和迫切,心中却也只是淡淡一叹。神色平静地看向眼前那一团血色的人影。

看不见的容颜,却可以想象那此刻因为疯狂而歪曲狰狞的样子。这么久不见,他的性情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永远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永远都在寻找可以被他利用的一切。

他这样平静安然,却让陷入狂燥中的苏凌怔了怔之后,竟也渐渐平静下来了:“是,我逼问你做什么,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你不想说的事,就算用尽天下酷刑,也是逼不出一个字来的。”

他笑一笑,眼神死死盯着卢东篱,眸子里满是犹疑:“抓住你,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活生生的卢东篱,哈哈,一个活生生的圣人,活生生的英雄,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烫手的山芋。我该怎么办呢?”

他梦呓般地说,用手指托起卢东篱的下巴,眼中满是讥嘲:“杀掉你,把最大的祸患除掉,不管当年到底有什么隐情,只要你死了,只要你再不出现,我苏卢两家唇齿相依,互此帮扶的富贵,就算稳如山岳了。”

卢东篱只是沉静地听着,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苏凌恨恨地望着他:“总是这样,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就好象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圣人,其他人都卑贱得象蚂蚁。你不怕死,你不怕吃苦,你清高,所以,当你的亲戚,他妈的就得受罪。你当知县知府,不肯拉我一把,你当了大帅,还要拖我的后腿,你知道做为你的亲戚,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有多卑躬屈膝才能勉强在九王爷的势力范围内安稳地把官当下来吗?我知道你从来就看不起我。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可是,我的君子,我的圣人,自己的生死性命操在我这小人手里,你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吧?”

卢东篱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他一向自认虽严于律己,却从不强求于人,实在不太明白,苏凌对他的不满和愤恨为何如此深重。此时他倒并不是特别关心自己的生死,反倒觉得苏凌的语气如此激愤,情绪如此强烈,想来入障已深,伤己更胜于伤人。

“杀了你,就没有后患了,可是,杀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你根本就不怕死,而我这个所谓的礼部侍郎虽说官够大,虽说已在中枢,其实也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花架子罢了,实权实在有限。我的荣华富贵是足够稳当地,稳当得不会丢官去职,但也很难再继续升官了。”苏凌喃喃地说着,五指掐在卢东篱的脖子上,时松时紧,显然心中十分矛盾。

“可是,不杀你,不杀你,后患无穷。但是,如果我试一试,赌一赌呢,风险越大,也许得到的越多。”苏凌低低笑起来,弯下腰,凑到卢东篱耳旁,轻轻说“东篱,我的好妹夫,你知道吗?我虽然不是陛下的心腹臣子,可是我察颜观色,揣摩上意的本领,可以胜得过他身边任何人。虽然陛下装得很象,可我就是能看出来,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他非常非常讨厌你。虽然他亲自写文纪念你,虽然他亲自主持仪式奠祭你,虽然他亲自接见你的亲人,说起你的旧事,甚至声泪俱下,可我就是能看出,这一切全是假的,全是做戏,他讨厌你,他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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