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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569)+番外

他的顾忌去了大半,被方轻尘揭穿了心思也不尴尬,只是轻松笑道:“一样。方侯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刚才我的问题,方侯为何不答。”

方轻尘悠然一笑:“王爷既然有这通天的本事,何不自己去查。”

秦旭飞也知他必不肯直言相告,也不再费力多问,只凝望楚若鸿,问道:“那么,太上皇……方侯又打算如何?”

方轻尘的杀机已去,但他如何肯叫秦旭飞占了上风,只管悠然袖手道:“那就要看王爷你管得住管不住我了。”

秦旭飞也有点动怒了。这家伙刚才钻在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拼命,他当然要避其锋芒。现在既然他的理智回归,知道轻重,不至于再疯狂胡闹了,那他还和他客气啥?怎能叫敌人彻底压住了气势,那他岂不是一世也难翻身。

秦旭飞冷冷一笑,忽然大喝一声:“所有人,进来!”

这一声喝竟是以内力发出,震得方轻尘的耳朵嗡嗡直响,甘宁宫内外,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方轻尘倏然一惊,除了怒视秦旭飞,一时竟也再无旁的办法。

外头的人,无论秦军楚人,谁不想进来看个究竟,听了这一声喊,祁士杰把手一挥,封锁线撤开,无数人浩浩荡荡就冲了进来。

人数太多,自是不敢全冲进殿来,只是所有闻讯而来的秦楚高级将领和官员,多已是遁声到了殿内。

于是乎,一群人望着已经没了大门的寝殿傻眼。

秦旭飞冷冷转身面对众人,堂堂议政王,随便披着一套低等医官袍服,披头散发,脸上还在流血,这样子实在吓人。

人群中,立时发出一串压抑着的惊呼。再联想一下园子里看到的大片废墟和殿大门的残骸,以及后面镇国方侯那铁青的脸色,几乎人人都凭空幻想出了一幅议政王,镇国侯,背着众人,大打出手的精彩场面。

这……这却该如何收场?

已经有秦军将领激动地叫了出来:“王爷!”有几个人甚至拔腿就想往他这边跑。

秦旭飞挥手止住众人的动作,目光一扫诸人,做欣然状:“方才方侯以功力替太上皇疗病,真气走岔,我出手帮了点小忙。虽说有些凶险,太上皇的病势到底是有极大好转,这诚是楚国之幸!”

他将笑容一收,冷冷道:“只是太上皇的病情刚有起色,依恋楚人,对秦人极感陌生。为了让太上皇更好地养病,我现在决定,撤走甘宁殿的所有秦人!为了防止有陌生的秦人冲撞了太上皇,从今天起,甘宁殿的守军不能少于五百,而甘宁殿的设防,全部由宫中和皇城的楚军接管。所有秦人,自我以下,如非必要,不经记档留册,不得进入甘宁殿。太上皇的治疗,用药,也都由楚人接手。甘宁殿厨房的所有菜食供应,另开通道,俱由楚人管理,秦人绝不参予其中。其他的事,方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大家就听方侯的交待吧。”

他疾风般说完一番话,也不管大家听不听,信不信,理解不理解,径自大踏步离开。只是临走时,回头冷冷看了方轻尘一眼,那眼神几乎是挑衅的。

本来想给你时间,让你慢慢考虑怎么圆这个谎来对所有人交待。可是既然你这样毫不体谅别人,那也就怪不得我不体谅你了。这黑锅你休想我替你背,太上皇要是死了,就是你们楚人自己照顾保护不周。他的死活关我屁事,你爱杀谁就杀谁,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我还懒得管了!

秦旭飞气势如虹,愣是没有任何人敢挡他的路,他一走,所有秦人都跟着走得一干二净。

方轻尘简直有些瞠目结舌了。这个,秦旭飞真的是老实人吗?他确实没看错人吗?他居然能如此干净俐落地把所有嫌疑推个一干二净,外加把一个烂摊子向自己身上一甩,就什么也不管地走人了?

现在,就剩下一堆楚人,眼巴巴满脸迷茫地望着他,个个都是将领臣子,人人都有那三分颜面,他还真不好不理不顾。

方轻尘只好干咳一声,努力地想着,怎么就着秦旭飞的话头圆谎:“这个,刚才,我……”

第七十章 底细如何

秦旭飞呼啦啦行到殿外,正遇见赵忘尘姗姗来迟地从药房中走出来。

秦旭飞心思一转,低低唤了一声:“士杰。”

祁士杰应声近前:“王爷。”

秦旭飞问得谨慎小心:“赵忘尘的底细,你可曾查过?”

祁士杰点头。“他是方轻尘的弟子,我们的确用心查过。但是查出的结果很意外。这小子就只是个战乱流民,运气好在山里偶尔遇上……”

秦旭飞微微摇头,将声音压低到仅彼此可闻:“十天之内……如果赵忘尘还没有死,那就重新细查关于他的一切。我不要听到流民这种话,你要查清楚他的身份来历!就算他只是一个偏远山村的农民,也要给我查清他的祖宗十八代!”

祁士杰心中一凛,立时低声应:“是!”

自从领教过了方轻尘的行事,秦旭飞已经不敢相信什么偶尔,什么巧合了。方轻尘最后是用什么法子应付那帮楚臣的,秦旭飞也不是真的不关心,可是他没法管了。在方轻尘考验自己口水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关心他过头的手下给硬压着重新检查上药。

其实他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少,到底都是无妨。只是脸上的伤痕中,有那么一道确实太深。御医来了一个又一个,但是都唉声叹气地表示,这条大疤是留定了。

如果说,脸上可能破相还可以说更有男子气概的话,御医再给秦旭飞号了脉,判断他内伤严重,这让秦旭飞手下的人暴跳如雷。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他们还该息事宁人?哼,带齐人手,找方轻尘讲理拼命去!

秦旭飞怒喝几声,终于压住了他们蛮干的心。现在他浑身是伤,却不觉得肉疼,只觉得头疼:“脸上多条疤由算得了什么。内伤过几天也就痊愈了。做什么大惊小怪,平白让人笑话。”

祁士杰很不服气地低声道:“我们敢不放在心上吗?柳将军回来后,还能饶了我们。他当初南行时,那么郑重地将殿下托付给我们,现在殿下居然受了这种遮也遮不住,瞒也瞒不了的伤……”

秦旭飞为之气结。这帮子家伙,怕的居然是柳恒,不是他!

遮不住,瞒不了……他忽然略略皱了皱眉,思忖片刻,抬头对他手下最老实、最沉稳,最不会惹事的洪良交待道:“你今晚去给方侯传话。好言好语,请他最近几日一定要天天上朝,不可再缩在侯府享清净了。”

得了,不管方轻尘和他怎么圆这个谎,世人都是不会信的。他脸上的伤又如此明显,这件事转眼就能传得天下皆知。

真相越是不能知晓,世人的想象就越是千奇百怪。现在的大楚国,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绝对经不起更多的关于方轻尘和秦旭飞私斗决战,彼此仇杀这一类的无聊传言了。朝会时,方轻尘哪怕就是坐在一边当摆设,但只要两个人同时露面,自是秦楚一片和谐,局面一派大好……

那个人虽然任性,但是事情轻重却一向比谁都看得明白。这种表面上的应酬,他肯定不会推搪的。但是这私底下的记恨……

秦旭飞苦笑。他要不想办法找回场子来,他就不叫方轻尘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可是楚若鸿的性命保住了。以方轻尘的性子,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除非先把自己拉下坑去,否则定然是不肯随便出手。只要自己不给他可乘之机,那么就还有得磨。

值得。无论如何,这一场,是他赢了。一个疯子总还有相救的希望,只要还有相救的希望,那个人就无法说服自己甩手而去。

他深深叹息一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活着,总比死了好。死去的人,永远不可能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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