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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651)+番外

封长清和王总管点头领命之后,也都各自而去了。

燕凛再吩咐太医,挑选最老成有经验的几个人协同合作,按时为皇后诊脉保胎,又下令御膳房注意皇后的饮食,再令旁的贴身太监去准备赏赐之物,这才含笑大步进了甘泉宫。

甘泉宫里也是一派欢声,宫女太监都一拔一拔地给皇后行礼道贺。正好在甘泉宫的明妃也是喜色盈盈,拉着乐昌说了一迭声的恭喜。

反而是乐昌自己,自从听太医说了自己有孕,就一直怔怔呆呆,神色迷茫,竟也不见多少欢颜。

好在谁也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怀孕高兴。只道她年纪尚少,所以对于自己忽然间变成母亲的事实不能适应,再加上身在异国,没有家人亲族在旁依靠支持,因此有些惶恐。所以都温言软语安慰她,告诉她怀孕是大大喜事,有宫里这么多人照料,完全不用担心害怕。

燕凛适时而入,宫中诸人纷纷拜倒,人人称喜。

燕凛只含笑点头相应,笑着说大家都有赏,走到乐昌身边,见她神情有异,微微皱眉,挥了挥手。

大家也只当有这么大的喜事,这夫妻二人有私话要叙,要私下庆贺亲热,自是所有人都应声退走了。

待四周没了半个闲人,燕凛才笑而拉了乐昌的手坐下:“怎么了,吓呆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见你笑一笑?”

乐昌怔怔抬头看着他,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燕凛一惊,失声道:“怎么了,哪个叫你受委屈了?”

乐昌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臣妾没有用,不能为皇上分忧,反倒给皇上更添烦恼了。”

燕凛不解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乐昌凄然摇头:“皇上不必骗我了。这个孩子……”她不自觉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现在期待的,可是……”

她忽地屈膝跪了下来:“可是,既然他来了,就是皇上你的骨肉。臣妾求求皇上,让臣妾将他生下来吧。”

她泪流满面,抬头哀哀求乞:“皇上,也许……也许,他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如果他是公主,那么……也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喜从何来

看乐昌落泪,燕凛心头震惊。他心中最深的隐忧之一,他一直暗暗安排,小心准备,试图悄然化解的危机,原来乐昌早就看出来了。

宫中那么多身历数朝,深明皇宫种种隐恶心机管事内臣,朝中那么多精明能干的文臣武将,现在都还没有察觉他的心机打算,反而是这个年少的女子看透了真相。

他几乎是有些发呆地望着乐昌,忽得心中感动悲凉起来,伸手将她拉起来,小心地替她拭尽每一点泪痕,轻轻抱着那柔弱的女子入怀。

他的妻子能够看透他的心思,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聪明,多么能干,多么精明。只是因为,她把他看得太重太重,只是因为,她永远都会努力站在他的角度,去思索,他所有的难题,所有的苦恼,所有的困扰。

她能明白,仅仅是因为,她是这样全心全意地在为他设想着,换你心,为我心,一切不过如此简单。

他极慢极慢地抱紧他的皇后,声音低沉而坚决:“乐昌,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对任何会影响国家稳定的事,都要尽力防止,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同样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以后……”他对她微笑:“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当一个好父亲的。”

他慢慢放开乐昌,伸手拉起她的手,小心地抚在她的肚子上:“我们都还年少,从来没有过经验,不知道怎样做好父母,怎样照料我们的孩子,但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学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好吗?”

乐昌再次投入他的怀中,终是忍不住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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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清将皇后怀孕的好消息通报朝廷之后,自己回了府,也交待了妻子择日备礼进宫贺喜之事。

待得夫人忙前忙后,张罗礼物,好不容易安排妥当后,已是深夜了。于是夫妻二人同去安歇。

封长清是武将出身,没有什么世家子弟的奢华习惯,安睡之时,并无下人在外间随侍的规矩,从来只得他们夫妻相伴罢了。也因此,夜色寂寂之中,堂堂大内侍卫总管悄悄从窗口翻上屋顶,无声无息地融进黑暗之中,也只有他至亲至近的妻子,才知道他此刻的行踪诡异。

封长清这样一刻也等不得,非要乘夜潜行,自然是要去见容谦的。

他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易引人注意,平时自己是从来不敢去茶楼的。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把密探组织转手交给史靖园和安无忌管理了。

密探不止有负责搜集情报的责任,同时也要监查百官。这无关燕凛是否相信他,只是从程序规则上来说,朝廷的重臣,与天子过于接近的臣子,都会受到密探适当的注意。目前朝中有实权的高官,估计也就是名义上和实际上掌控着密探组织的史靖园和安无忌,才可以相对不受密探监查。

这也是封长清一直放心由安无忌来充当容谦联络人的原因。他自己,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主动去找容谦。然而,这一次,自觉此事万万不可再拖廷下去,方才咬咬牙,毅然暗夜相访。

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然而这茶楼内院的布局结构,他却早已烂熟于心。悄悄进了内院,准确地找到容谦的住处,曲指在门前微弹。

“什么人?”

淡定的声音传来,他压低了声音回应:“容相,是我。”

“长清?”略带诧异的唤了一声后,容谦才起身开门。

他身体本来不好,虽说现在复健得很不错,动作还是谈不上快捷轻灵。黑灯瞎火地整了衣袍,点了灯,再掌着灯来开门,也费了好大一番周折。

房门才一打开,一阵夜风袭来,他单手不便,只得先侧身遮了下火,再回头时,在那摇摇欲坠的灯火中,只见封长清的神情出奇沉重。

容谦微微一惊,向后几步将他让进屋里:“长清,出什么事了?”

封长清闷声不吭地进了房,反手把门关上,这才一屈膝,对着容谦大礼拜下。

容谦一阵头疼。

他知道自己现在手上没力气,封长清若是硬要跪,他还真扶不起来,也就不做那白费力气的事情了。不过他素来高高在上,手握权柄,对于别人的重礼倒也不至于会手足无措。不慌不忙先把油灯放好,随手紧了紧身上的睡袍,笑道:“长清,好端端的,你闹这什么虚文?”

封长清垂首道:“容相,长清无意冒犯。只是,长清实在不忍再见陛下日夕思念之苦,反日日厚颜欺君。容相你若无心相见,就飘然远去,再别让皇上或是我找到你。你若是再留在京城,就请恕我斗胆,要向皇上说明真情了。”

容谦失笑,俯身轻轻拍拍他的肩:“长清,你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我。我要无心相见,哪里还肯进京,又如何会这般多事地让无忌将朝政国事,处处向我通报。”

封长清低声道:“我原也猜容相有与陛下相见之心,只是迟迟不见动静……”

容谦沉声道:“先起来说话。”

听了容谦坦承有相见之意,封长清只觉全身一松,立时干干脆脆站起来了。

容谦看封长清的表情,倒也好笑,其实早就猜到这个性情忠直的男子,是很难一直对效忠的君主隐瞒到底的。他能坚持到现在仍然不肯擅自说明真情,而又先一步偷偷来对他表明心意,迫他决择,已是十分尊重顾念他了。

“我既然留下来了,就知道相见不过是迟早之事。只是,这如何相见,却让我十分踌躇。”

封长清释然道:“容相若觉不便出面,长清愿对陛下分说明白。陛下一直思念容相,若知容相下落,必然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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