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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833)+番外

燕凛不似容谦这般忧心如焚,想起那个传奇中的人物,脸上也不由露出复杂的神色。

燕凛对方轻尘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这个人全力支持秦旭飞回师秦国,没准他的燕军就成功瓦解瓜分了秦国,如果不是这个人领着奇兵突出,没准他们的三国联军,就成功设伏把秦旭飞杀掉了。

现在,虽说燕国仍然是吴卫陈燕四家出兵之国中,唯一的得利者,但想想本来能得到的更大好处,燕凛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方轻尘来我燕国,可是有什么图谋?”

“他来燕国是私事,与天下大局,国家大事无关,在这里最多也就停留一两天。”容谦叹着气答。

让他头疼的不止是方轻尘那个偏激任性还喜欢护短的家伙,自己这一手教出来的这个心机深沉的帝王也同样让他操心。就算他能劝得方轻尘不多管闲事替他出头报仇,万一燕凛自作聪明,对方轻尘动起手脚来,谁还敢指望方轻尘心胸宽大到绝不报复呢?

燕凛从来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主,别说对方轻尘暗中记恨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两边毫无过节,只凭着方轻尘的能力,威望,名声,以及在楚国的政治地位,白白送到他面前,哪里忍得住不使心眼,动心机,想要掌控利用他一下。

唉,把小孩子教得太聪明,太独立,太自主,也不全是好事啊。

“方轻尘此刻在哪里?”

容谦抬头看看日头:“算算时辰,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入京了。风劲节已经出宫去接他,我估计很快宫门那边就能收到传报了。”

容谦都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坚持搬回他的国公府去。如果在自己的府邸里,完全可以自己私下接待朋友,用不着冒险让燕凛和方轻尘见面。可现在他住在宫里,旁人进出就极不方便,即使以风劲节此刻享有的特权,也不能随便带个陌生人,抬腿就进宫来。

方轻尘当然不是没本事偷偷潜进宫,不过那人哪里肯如此屈就,害得他如今,想不对燕凛说明白也不行。

方轻尘这么重要的人物居然来了燕国,居然入了燕京,居然马上要进宫,自己手头上半点消息也没收到,身残体病,困于宫中的容谦却对这等隐密之事,如此清楚,真不知容谦暗中还掌控了多少力量,又如何可以轻易通过宫禁传递信息。

若是以前,便是燕凛再信重在意容谦,忽然听到这种消息,身为帝王的本能,还是很自然地会去做那方面的设想。

但如今,他虽心中震惊,心思混乱,却不曾有丝毫念头涉及任何负面的猜忌顾虑,只满心想着针对方轻尘,该做怎样的安排。转瞬间,心中已转了十几个念头,正自犹疑不下,注目见容谦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却又不觉一笑,倒把那满腹深沉的心思都放到一旁去了。

“容相,你就是为着这事发愁吗?”本来可以算是极大的政治事件,但不知为什么,对着容谦这样轻笑着说话,燕凛的心思都轻松了下来。

容谦苦笑:“我不该发愁吗?”

“容相你曾说过,你与方轻尘是朋友,这次他来,你很不愿意我和他有冲突,是不是?”

容谦叹息着点点头。

燕凛摇摇头,叹口气,语气里带些笑意,带些埋怨:“容相,你就为着这事,自寻烦恼,一直不肯告诉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夫复何疑

燕凛摇摇头,叹口气,语气里带些笑意,带些埋怨:“容相,你就为着这事,自寻烦恼,一直不肯告诉我?”

容谦笑一笑,很嘴硬地咬定:“我不是自寻烦恼,我只是不愿过早影响你的心情。早说了,就是你不来问我,我今天也是要和你说的。”

看到往日深沉含蓄的容谦如今如小孩一般地死不承认,燕凛又是有些好笑:“容相,你有心事,直接对我说就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别和方轻尘起冲突吗?我尽量礼遇他就好,便是他待我有些无礼,以他的身份名望,我忍让他一二,也算不得什么。”

他笑着举手保证:“我答应你,只要他不犯我,我绝不对付他,图谋他,你可放心?”

容谦眉锋微动,看着他默然不语。以方轻尘这样的身份,既然出现在燕国,身为燕国君主的燕凛,需要立下怎样的决心,才能抗拒得了这诱惑,不去打他的主意。

燕凛知他心思,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容相,你以前就是思虑太多,为我考虑得太多,才总是一个人自苦。我也是想的太多,思虑太多,才会平白增添了许多烦恼。现在,我什么都不多想,我只相信你,这就够了。”

他的眼中露出深刻的感情,轻轻道:“容相,你一直让我信任你,也曾保证过会信任我,你教我有什么心事都彼此倾吐,不要为着一时好意,反而自误。我每一句都记在心里,莫非你自己倒忘了。”

他轻轻伸手,替容谦拂开几朵被风儿吹到身上的落花:“容相,你不愿我为难方轻尘,不是为着朋友之义而枉顾燕国的安危,而是为了担心我吃亏,对不对?我不知道方轻尘到底凭什么让你如此忌惮,但你既然有这样的顾虑,我自然要叫你放心的。秦燕已经议和,楚国又和燕国并不接壤,方轻尘这个人能利用掌控固然好,若是不能,结一仇总不如交一友要好。我也不一定非要去谋算他。”

容谦也不由微笑:“看来你当了爹,性子倒是温和谦冲了许多。”

“这与性情无关,我只是信你罢了。”燕凛一笑,眼神有些伤痛,有些怅然,却也有欣慰欢喜:“容相,发生过那么多事,为着我的多心猜忌,累你到这种境地,我若还不能信你,便连人也不必做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总是护着我,卫着我的。你既然这样担心我和他冲突,当然更多的还是替我着想,我要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也就不值得你这般待我了。”

他的语气比风还要温和,神情既似忧愁,也似坚定,偏又带着说不出的关切和信任,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容谦。

容谦只觉心中一阵柔软,一时竟不知可以回应什么话。

唉,小孩子有的时候太贴心太懂事,其实也还是让大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而且,这样说得他好象挺没同学爱似的。其实……其实他还是挺担心方轻尘那只狐狸的。

那小子人倔强,性子又怪,吃亏受罪都不肯出声,偏现在身上又带伤又带毒,前不久还受了点打击,一直不太顺,就算是明知方轻尘跑来拜访他,没准是安着坏心眼,却多少还是不想方轻尘在燕京再遇上什么不愉快的事。

看着容谦有点感动,却又努力不想让感动流露出来的样子,燕凛倍觉好笑。细想起来,容相在他面前,笨拙地不能设防,自然流露真性情的时候越来越多,以往的高深莫测,沉稳镇定,却是越来越少了。

这样的容相啊……

莫名地只觉清风入怀,一阵舒畅。燕凛起了身,推着轮椅在百花中徐徐散步,笑道:“容相如今可放心了,不用再吃不好睡不着,整天替我操心劳神了吧?”

容谦干咳了一声,脸色居然有些发红,其实最近这几天,他心思重重,固然是因为方轻尘要来,但多少也有些别的杂念,不过这些事啊……咳……与坦白无关,与信任无关,反正是绝对不太好对燕凛说的。

好在这时燕凛是在后头推着轮椅走,没有看到容谦的脸色,倒也并未查觉有什么不对,只轻轻地同他说些闲话,又讲些小皇子如何爱哭,睡觉如何如何不安生,累得他怎样怎样辛苦的话。

容谦听得只是低笑,轻轻地笑答:“你以前,比他还要麻烦,我整日都要抱着你,稍一松手,便是大哭大叫。可怜我别说是批阅奏章,就是上朝理政,也不敢把你放开。这边和满朝文武讨论国事,那边你就尿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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