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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840)+番外

风劲节笑道:“你总是这么任性,完全不考虑后果。这里到底是燕国,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一个人,若是被人暗中谋算了,哭都没处哭去。如今你站在明处,他若是真的要对付你,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脱身。”

“怕什么,你难道会看着我死?”方轻尘一脸赖笑,有恃无恐:“你若肯助我,他就是调集大军,也未必能围得住我。等我脱了身,哼哼,以后他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他的话语倒迹似玩笑,但眉宇间的狠厉之色,却让人深切地明白,这个家伙,绝对说得到做得到。

风劲节气道:“你刚才不是还支持小容留下来?”

“小容留下来是小容的事,我不反对。我要整治某个无聊的家伙是我的事,最好别人也不要妨碍我。”说这话时,方轻尘挑高了眉,斜睨向容谦。

容谦却只一笑,有些无奈,有些纵容地摇摇头。神色间,倒竟然并没有什么为难忧急与气恼。

风劲节奇了:“轻尘没来,你整天担心,轻尘来了,你反倒象没事人一般了。”

“我当日担心,只因还不知燕凛的心意,今天他却已经答应了我,必不会出手对付轻尘,那我还有什么要发愁的。”

方轻尘一扬眉:“以我的身份,谁能忍得住不打主意,就算他不愿,那帮重臣也会有一堆以为国家为重的光明正大的理由逼着他做……”

容谦微笑,语气平静:“燕凛待我,必不背诺。所以那些事情,就都是该他去想法子解决的麻烦。既然没我的事,自然就用不着我替他操心了。”

方轻尘冷笑:“他曾经罔顾你的心意,出兵秦国,他也曾经不向你说明真情,就设计了那场刺杀。你自己也说,他是一个好皇帝,那也就是说,他的许多考量都从国家的得失出发。一个好皇帝,偶尔忽略你的感受,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既然如此,今日他为了燕国再算计我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

容谦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分说。

他信燕凛,是他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心意,旁人明白不明白,又如何。

既然燕凛能一听他说起方轻尘,就可以微笑着确定,他的担忧是为着想要保护他,绝不多问多查,就许下诺言,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燕凛会有足够的勇气和坚决,守住这份诺言呢?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也已经得过了那么多的教训。若彼此再过多思虑,再过多相疑,那才是天下最愚蠢的事情了。

方轻尘看容谦这等神情,这般微笑,便知道再说什么也不能扰乱容谦的心境,心中反倒为容谦高兴,释然笑道:“既然你这般信他,这段日子却还只是为着这事睡不着,倒是可笑了。”

风劲节在旁笑道:“怕你欺负了他养的小孩只是原因之一,整天矛盾不能决定要不要回去,是原因之二,这原因之三嘛……”

他戏谑般看着容谦,容谦居然被他看得脸色微红,好在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物,谁也装不了深沉神秘,所以只是微微有些尴尬:“行了,想说就说吧,被你们取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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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天大的好处,那我们出手对付方轻尘,就算是付出些代价,倒也无妨。”

大殿之上,面对着一干重臣,燕凛不疾不徐,侃侃而谈。

“只不过,对付方轻尘,我们燕国,果真又能得利几何?楚国上有国君,下有各方诸侯,诸般势力纠缠,一个自由的方轻尘,或许能制衡各方,但是一个沦为了阶下囚的方轻尘,那些人却未必就愿意搭救。楚燕之间隔着秦国,我们并不能直接向他们施压。若是我大燕平白学那山贼大盗手段,绑架扣押那楚国方侯而以求利,却不得,岂不是平白惹来天下物议?”

“以秦楚之间的种种恩怨是非来看,秦旭飞与方轻尘这二人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彼此牵制而已。方轻尘肯帮助秦旭飞,不过是忧心唇亡齿寒,不欲强燕并秦而接壤于楚,秦旭飞虽然得利,却并无须感怀。我们抓了方轻尘,楚国便缺了一位仲裁者,秦旭飞恐怕只会高兴,又哪里会因此受制。”

燕凛笑道:“征秦一战,方轻尘令我们功亏一篑,朕知道大家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然而若不是他通风报信,我军陷入秦王军队的反包围时,损失也必是惨重的。虽然他是为秦旭飞解围,我们却也得了利。若论恩怨,却也是一笔糊涂账了。国家之间,本当只计利益得失,若是心心念念,记恨含怨,反倒落了下乘。”

燕凛刻意停了一停,方才继续说了下去。虽说他是皇帝,要独断专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里都是国之重臣,若他强行以君权硬压,未免人心不服,所以,终是要耐着性子,慢慢与大家说理,一条条反驳大家的意见,一点点将众人火热的杀意打下去。

“我们若是要捉拿方轻尘,不但得失未知,成败也是难定的。方轻尘是何等样人,明知自己与我们燕国有芥蒂,他岂有真的毫无防备,就进入我们大燕的道理。他既然敢故意放出杀气,惊动你们,定然也是胸有成竹,自有脱身之计。我们若是贸然出手,不能成功,岂不是徒然惹人耻笑。”

“再者,方轻尘与容相有所交谊,他既然坦然入宫,探访容相,我们又岂能无容人之量。捉拿他,并无什么确切的好处,而风公子亦与方轻尘颇有交情。我们若是调集人马对方轻尘出手,难保风公子不出手相助。他若出手,便成了我们燕国的大敌,那容相的身体,却又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一章 都付笑谈

燕凛说的轻描淡写,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刚才那一大通话里,其实最关键还是最后那一句。

容相的身体离不得风劲节的,难道你们打算为了捉住方轻尘解恨,便连容相的身子都不管了吗?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燕凛对容谦的感情,瞎子才看不出来。若是能为燕国取得绝大利益,作为燕国的臣子,咬牙坚持要求他偶尔牺牲容谦一次还可以。但现在燕凛言语之间,只是扣着要捉拿方轻尘,不过是大家想要泄愤报复而已,并无实际好处。那谁又还好意思,叫着喊着逼燕凛做有可能损及容谦的事呢?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下来,但心中还是尚有不甘。

还是封长清第一个将心态调整过来:“陛下说得是。自古远交而近攻。与其对方轻尘出手,我们倒不如盛情隆重地接待他,卖个大大的人情给楚国。秦楚现在表面上称兄道弟,可也不过和我们燕秦之间一样,暗地里龃龉难消。若是我们能借方轻尘的契机,与楚国建起不错的邦交,将来两国协作,制衡秦国,却是有大大的好处。”

燕凛微微点头:“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结一个仇敌要好。只是方轻尘既是悄然而来,事情又牵涉到了容相,朕倒也不便擅自作主,要先问问容相的意思再说。”

众人一看燕凛的态度基本已定,封长清也完全支持,也就不再多争,俱都点头称是。

适时那被派去清华宫打探的太监回来复命,跪在地上,恭声道:“容相和风公子请了客人在侧殿饮宴,并不要任何宫人服侍,殿门也是关着的。奴才遵照圣命,不敢靠近窥探,只隔着殿门数步站着,听着殿内一阵阵笑声,甚是欢快。奴才也问了守在殿外等待招唤的宫人,都说自殿门关上后,不过一柱香的时分,殿内就时时传来笑语,想是极轻松快活的。”

燕凛沉声问:“你可听清了,是何人在笑?”

“容相,风公子和那位客人的声音都夹杂在一起,常常是三人都在笑,问了旁边的宫人,也都说容相笑的次数甚多,颇为愉快。”

燕凛微微一笑,轻轻挥挥手,令太监退了下去,只觉胸中一片柔和,每一分肌肉每一点心神都一点点松驰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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