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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845)+番外

药房里按制必须一直有人看护,居然所有药师都一起拉肚子,一起离开,以致是否有人悄然出入也无法发觉,这种凑巧,就凑得太古怪了。

皇宫里,从来不会少屈死的冤魂,莫名的冤案,药杀本是最常见的手法,听多前朝遗事,心思灵敏点的人有些想法,会暗中担忧,也是很自然的。

只是,容谦的药,又明明没有丝毫问题?

皇宫之中上下人等近千,常常有人生病,需要诊治,但等级之别,犹如天渊,连药房也各分多处,为容谦煎药调药的药房,负责的是给宫中身份最高之人配药的,算起来,除了容谦之外,应该就是……

燕凛站起身来,厉声喝:“来人!”

不远处几名太监和侍卫立时飞快奔至近处,施礼听命。

“派人去把今日药房当值的药师,和花房的晴儿全部带过来。”

“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去甘泉宫,告诉皇后,暂时不要服用调养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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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中,一派欢喜。上至管事女官,下至洒扫宫女,无不喜气洋洋。

乐昌斜倚在床上,含笑看着那个被奶妈抱在怀中,正在吃奶的孩子,心中一片欣然满足。若不是皇家规矩束缚,真想自己一直抱着这至亲的骨肉,再不松开。若不是这身子难产时受损太大,至今不但没有奶水,还要一直服药调养,真想悄悄地用自己的乳汁来哺育爱子。

这般思来想去,唇边笑意微微,神色出奇地温柔,就连因难产而一直憔悴的面容,都有了一种独属于母性的光辉。

旁边的贴身宫女轻轻地递过药来:“皇后,该服药了。”

乐昌微微点点头,眼神仍望着爱子,漫不经心地接过药,徐徐喝了大半碗,殿外忽得有人传报:

“皇后娘娘,皇上派了侍卫来给娘娘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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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吃药?”乐昌惊疑不定:“为什么?”

“属下当时隔得远,也不太清楚。听那宫女的意思,仿佛是药房那边出了什么事,皇上特命属下来传信,请皇后无论如何,暂时不要服药。”侍卫恭敬回答。

乐昌看看旁边玉盘里已喝了大半的药,喃喃道:“可是我已经喝过了。”

侍卫一惊:“皇后可有不适?”

乐昌茫然摇头:“很好,并没有任何不舒服,和往常一样。”

侍卫松了口气:“那想来是药里并没什么问题,不过,为防万一,请容属下将这剩下的药带去清华宫请风公子检查。”

“那药房又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太明白,只是若皇后的药中没事,或许是别的药有些差错吧!”

乐昌心中顿时一凛。那间药房里负责配制的都是宫中最尊贵之人的药物,若是她的药没事,难道是容谦的药有问题?

在燕凛心中,容谦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乐昌是很清楚的。若是容谦的药中有什么不妥,怕是比她喝药喝出问题来,更要严重许多倍了。

乐昌浑身一颤,站起身来:“我也去清华宫看看。”

虽然她的身体仍旧是有些不适,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再坐在甘泉宫里等消息。毕竟她是皇后,后宫诸务都归她管。宫女们有任何问题,说起来都该算她的责任。

虽说因着难产抱病,宫中的事务暂时交由几位妃子协同处理,她只安心调养,但真要出了事,她又哪里能置身事外。

她心间这一慌一乱,便也顾不得许多了,纵然身边几个宫女都在劝,她也不肯理会,只让侍卫带上了残药,领着几个贴身的宫女,乘了皇后的御撵,便往清华宫去。

到了宫门前,示意侍卫进去通报,自己站在宫门外等候。宫门前一条花径不远处,正好有两名侍卫押着一个宫女向清华宫过来。看到了皇后的车驾,两名侍卫急忙施礼,那宫女乘这个机会,猛然一挣,竟挣脱了出来,向着这边飞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皇后娘娘救命,皇后娘娘救命……”

事发突然,竟是谁也没来得及阻拦她,便让这宫女冲到了近前。几个贴身宫女只是手忙脚乱地挺身护在乐昌身前,那飞跑而来的宫女已是跪拜在地,痛哭叩首:“皇后娘娘,念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你救我一救吧!”

乐昌愕然问:“你是谁,出了什么事?”

“娘娘,这是花房的晴儿,今天就是她偷偷进了药房却不承认,皇上令属下们将她押来审问。”两名负责押送的侍卫也极是狼狈地到了近前,跪地请罪。

乐昌脸色一变,身子竟微微颤抖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远近亲疏

晴儿的脸色一片慌张惊恐,语声绝望:“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皇后娘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奴婢全都是……全都是……”

她欲言又止,跪着想接近乐昌,被几个宫女挡住,更是哭倒在地。

乐昌惨白了脸,没有再理会这个哭叫的宫女,只是回首望向清华宫的宫门。

开始侍卫进去传报皇后到来,这时又在宫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喧哗事件来,自是早有人闻声而来。

宫门前站了好几个人,然而,乐昌的眼里,却只看得到燕凛。

风劲节的风采,方轻尘的气度,还有容谦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乐昌都看不见。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只凝定在燕凛身上。

她的丈夫,她的君主,她在这世上仅能依靠的人。

他那样肃然地面容,那样带着凛然杀气的眼神,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无以伦比地寒意,冷得手足都是一片冰凉。

她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之人,可她也曾是秦国的公主。皇宫里的倾轧,她没有亲历过,却已经旁观过足够多。事到如今,她哪里还看不出,这一切,分明就是一个专门为她特设的陷阱。

手法未必高明,计策也不算出色,只是……只是……竟然是容谦,她竟然涉嫌谋害容谦……

她恐惧到几乎不敢再看燕凛的表情,不敢去设想燕凛会做什么样的判断,只觉得冰寒彻骨。直到那轻轻的拍掌声响起,那懒洋洋的声音带点讥诮之意,打断了晴儿的哭喊求饶。

“皇帝陛下的侍卫……真是让我眼界大开啊。”

方轻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那两个恭敬地跪在皇后身前请罪的侍卫:“两个身怀武功的男人,居然让一个弱女子从手心里挣扎出来,还足足跑了一路,一直跑到皇后面前来了。如果这个宫女不是来求饶,而是来刺驾,真不知道这大燕国皇后的安全,要靠什么人来保护?”

方轻尘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燕凛,笑道:“不知道是燕国的侍卫太无能,还是过于怜香惜玉呢?”

燕凛沉了脸色,一语不发地走向前,也不理那两个脸色煞时间一片苍白的侍卫,也不看那哭着瘫软在地的晴儿,只伸手牵了乐昌冰冷的手,轻轻地说:“别怕,我在这儿,谁也害不了你。”

乐昌定定看着他,眼中盈盈有泪光,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又觉身心皆寒,开了口,竟发不出声音来。

燕凛心间又是怜惜,又是不忍,又是不解。他已经表明了他的信任,为什么,她却还如此惶恐,如此惊惧,如此不安?

他一时不知如何安抚乐昌才好,只得不断地柔声道:“我信你,我相信你,谁也陷害不了你,乐昌……”

方轻尘叹口气,摇摇头。

这个笨蛋,完全没找着重点。

“不用怕,你们容相的药里没有毒,估计皇后娘娘喝的药里也应该没有毒,有毒的是我的药。”方轻尘这叫个郁闷啊。

亏得燕凛和乐昌都不算是太笨的人,居然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好么,一察觉药可能有问题,燕凛先就对容谦的药紧张起来,发现容谦的药很正常,立刻又紧张起老婆的药来了。这乐昌估计也是一样,一喝了自己的药没问题,立刻就担心容谦的药出事。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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