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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26)

这当世邪王亲传的两个武功性情都极不相同的弟子,仿佛在宿命中就是必定的敌人一般,总难逃对决之局。

杨彦虚见到候希白的出现,并不惊奇,只是剑上杀气加重,无言与之对恃。

候希白微笑摇扇,美人扇的每一下摇动都会产生精微难言的变化,将逼面而来的剑气化去,脸上犹似没事人一般笑问:“子陵,感觉如何?”

此刻徐子陵已把握时间运转内息化去体内的魔气,虽然方才一再与人硬拼所受的内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但交手过招再没问题了,当即一笑道:“幸亏你来得巧,否则就只能给我收尸了。”生死之事,从他口中说来,似也云淡风轻,不染片尘。

二人说话,杨彦虚却是心中震惊,他与候希白同为石之轩的弟子,石之轩早就说过二人中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的话,二人也一直以对方为假想敌,当年蜀中夺《不死印法》时双方武功尚相若,但自杨彦虚先后得到《不死法印》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已远远胜过了候希白。当日洛阳城围杀后,他曾与候希白交手,当时仅是他的气势就逼得候希白几欲吐血,若非徐子陵凭奇异的灵觉相助候希白,自己早已斩杀这宿命大敌。可是时隔两年多,自己武功增长更强,为何在自己气机笼罩下,候希白竟还能这样浑若无事,难道他的武功竟也有惊人的进步不成。

他心中有疑问,徐子陵却是直接说了出来:“希白的武功又大进了。”

候希白微笑:“此皆子陵所赐也。”

二人相视而笑,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此情此义,两心尽知。

当日候希白苦思不死法印反使得武功停滞不前。是徐子陵一语点破,振聋发聩,令得候希白茅塞顿开,大笑之下将不死印法抛开再不放在心上。两年来,他几乎将武功忘怀,只是看美人画名花,弹琴谱曲做诗吟诵,反倒合了花间派不着尘象的武功心法,在不经意间武功飞进,再加上时时听石青璇绝世箫韵,以他的才气,也常有所悟所得,这两年来,他已然走上了自己的独特的武学道路,就是石之轩本人,在花间派心法上,只怕也不能比候希白感悟更深更明了了。

只是候希白武功虽增强,最多也只能和杨彦虚打个平手,此刻对方实力太强,以徐子陵一人之力亦难以抵抗。

可是候希白却并不见惊慌之色,只冷眼看独孤宇文二阀五人逼上前来。

杨彦虚本应配合旁人一起攻击才是,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的脸色忽然大变,猛然收剑后退,一直从左边船舷退到右方船舷仍然不停,身体直投入江流中,再不见踪影。

独孤宇文二阀众人都是一惊,不明所以。但杨彦虚是影子刺客,行事向来诡异,又不受他们节制,他们也常闹不明白杨彦虚打什么主意,此刻也不理会他,只是围定了候希白与徐子陵,即使没有杨彦虚,他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击败二人。

他们不明白,候希白和徐子陵心中却多少有点儿数,二人脸色都有点儿变,互望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

天下间,杨彦虚唯一害怕的只有石之轩一人,唯一能令杨彦虚惊慌失措急忙逃走的也只有石之轩一人。此刻船在江心,也不知石之轩人在何处,亦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让杨彦虚知道他来了,以致于惊极逃走。

候希白生平对这位师父也是极为畏惧,徐子陵同样吃过石之轩不知多少次亏,深知其厉害,岂有不惊的道理。

两个人都可以肯定石之轩来了,却不知他人在何处,亦不知他潜伏不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此刻强敌在前,也无心去想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眼看双方势将动手,一个轻柔宁静的声音传来:“请各位给妃暄一个薄面,暂息干戈吧。”

徐子陵巨震,候希白微笑,孤独宇文二阀众人一起惊讶朝前方望去。

船头前方一叶小舟在这江流之上轻轻飘荡,舟上那一身儒衫气质清雅如仙的洛神仙子令得这一江流水也变做了凌波仙境。

候希白微笑道:“我本来从蜀中往彭梁寻你,路上遇到妃暄,得知宋家三小姐离山城,妃暄料定李家必打三小姐的主意,而你必会前去相救,所以与我相携而来。幸得慈航静斋一路上还能探知不少消息,让我们追寻到此。方才我们距离还远,眼看你遇险,还是师仙子以本身真力助我,才使我可以在瞬息间飞度这么长的距离,施缓于你。”

徐子陵目光深深凝望那江中仙子,忆及当年种种,一时亦觉心头半是甜美半是苦涩,其中滋味,难以分辨。

尤楚红将拐杖重重一顿,怒道:“师小姐这是何意?”

要知此时如果师妃暄出手相助与徐子陵候希白,则实力差距大大缩小,他们也没有一定的把握可以成功,更何况师妃暄地位特别,除了魔门中人,一般还没有什么人愿意出手冒犯她。

只是他们一心想将徐子陵或擒或杀,好事被破坏岂有不怒的,又知师妃暄虽然帮助李氏,但主要看中的还是李世民,因此常与李渊站在对立面上,又加上世传师妃暄对寇仲徐子陵二人颇有好感,令得他们更加不满了。

此刻师妃暄亦需小心应付,否则一言说错,就会破坏李家和正道的联盟关系,就是徐子陵也暗为她担心,恐因自己而损了师妃暄的清名。

师妃暄目光宁静,语音依然柔和,柔和中又暗含坚决:“老太君请息怒,妃暄阻拦几位开战,实因不愿太君与两位阀主中了宋缺之计,更不忍让几位平白血战,令得石之轩坐收渔人之利。”

宋缺和石之轩,两个人中任何一个都是可以让天地晃三晃的人物,何况师妃暄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抬了出来,倒也令得这几个自恃武功身份,眼高于顶的家伙不敢造次,只默然等她说下去。

“几位请想,宋缺何等人物,难道不知此刻他三女儿的重要性,为什么任凭女儿轻骑离山,不加保护呢?以妃暄猜测,这其中只怕另有玄机。天刀行事向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深不可测,妃暄亦难以猜出其中究竟,只能断定其中必有阴谋……”

独孤峰重重哼了一声:“即使如此,难道我们还怕那宋缺不成?”

师妃暄柔声道:“两位阀主和老太君都艺业高深,自然不畏天刀,只是如果各位在此血战一场,必有伤亡,就算大胜,也将实力大损,内力消耗亦大,那时,岂不平白令得天刀捡了便宜,若让天下人得知独孤宇文二阀联手尚不及宋阀,那于二位阀主的脸面亦不好看。”

宇文伤冷冷道:“纵然我们拿下这两个小儿,亦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宋缺。”

话虽如此说,大家心中其实都明白他是拿大话硬撑,若是寇仲在场必然会说几句刁钻的话来窘他,好在徐子陵与候希白都是洒脱人物,不太将恩怨放在心间,此刻听了虽觉好笑,亦不开言。

师妃暄神色依然安详:“纵然几位可以击败天刀,只怕也要受不小的损伤,到时若再让石之轩得逞,则更加不值了。”

独孤凤最年轻,也就不必象长辈那样硬充面子,听得心惊就立时问:“石之轩也来了?”

师妃暄点头:“静斋从来没有放松过对魔门的查探,妃暄可以肯定石之轩来了,不但他来了,好象连妸也来了,只是目前妃暄已失去了他们的行踪,但确实可以肯定他们已到了附近,虽然不知他们想干什么,却万万不可不防。”

独孤宇文二阀众人神色都变得极不自然了。

他们心中对师妃暄有再多不满也知她是不会虚言骗人的,再联想方才杨彦虚奇异的行动,更加可以肯定石之轩必已在附近了。

虽然以他们的总体实力不怕与石之轩对战,但石之轩行事诡异,才不会光明正大站到面前来和他们正面打硬仗呢,更何况还有一个魔门年轻一代的第一人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