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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51)

眼看两匹马就要撞到一起,二人几乎同时各以超卓的骑术定住奔马。这一对在战场上互为对手彼此斗法数年向来将对方视为心腹大患的天才将领此刻彼此相距不过咫尺,四目相对,俱有无限感叹。

“秦王!”

“少帅!”

寇仲长叹摇头;“秦王行事就象你的用兵,每如天机难测,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你竟然会现在在此处。”

李世民微微一笑:“希望少帅不要误会,子陵并没有背叛你出卖你。”

子陵二字入耳,寇仲眸中自然流露温暖之意:“我怎么会误会,即使全世界都与我为敌,子陵也是绝不会做半点伤害我的事。”

这样全不掩饰的信任令得李世民亦不由暗自动容,叹道:“好一个寇仲,好一个徐子陵。也只有徐子陵才值得你这样的信任,也只有你寇仲才会令得徐子陵不负你这番心意。当日他也是这样说的,无论如何,绝不能有负于你。”

想到当日,徐子陵一番话下来,便是他也以为事已无望,谁知徐子陵语锋一转又道:“我绝不能出卖寇仲,但我相信我今日所做所为,绝不是背叛他。因为我知道,就算换了寇仲本人处在我的地位,也一定会做这样的决定。无论他与你有多少仇怨,无论他多么希望将你打败,当外敌侵国时,他一定会以国家民族为先,与你携手共抗。你以诚待我,不肯有半字虚言,而王君廊等将明知唐室父子不合却不向任何势力投靠,坚持武将的原则,中立持身,亦是有责任心的良材勇将,断然不能眼看着这等辱国害民之事在眼前发生。世民兄,我相信你。”

李世民心中岂不知徐子陵这相信二字重比泰山。这份信任让徐子陵甘于拿寇仲的生死少帅军的存亡甚至天下的安危来冒险。而如果他失信于徐子陵又将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面对这样的信任,他却没有称谢,只是与徐子陵相视一笑,彼此心知。

此刻在寇仲面前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想到徐子陵那绝然的信任犹觉心中一阵温暖亲近,亦感为难迷惑。他日击退外敌后,叫他又以何种心态来面对站在敌对一方的徐子陵呢。

寇仲听得李世民复述当日之事亦是感慨良久才叹道:“知我者,子陵也。”

李世民亦不由点头道:“子陵亦是世民衷心敬服的好友。以后无论生死敌友,世民永不会忘子陵信重之情。”

寇仲望向李世民,深深感受到他语音中的诚恳之意,忍不住展颜一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他不曾在战场上这样发自真心地微笑了,而这一刻他笑望着李世民,笑着呼唤:“世民兄。”

李世民眸中亦流露出浓浓的温暖:“寇兄弟。”

二人几乎同时大笑出手。

手在空中相遇,自然而然握在了一起,在阳光下,在战场上,在两方军队无数人的注目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当世两大兵法家,年轻一代最天才横溢的人中之龙,争夺中原的两大奇才,在面对国家危亡百姓苦难时,终于将所有的私心杂念抛开,放下一切芥蒂,为了在他们心中比帝王之尊天下之权更加重要的一切而把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风云会》第三十四章

杜伏威统领江淮军利用纵横交错的水道分兵数路游走于夏、陈、随、许、颖、尉,以其强大的军力威胁得各镇唐军均不敢妄动。收到寇仲的急讯后大为焦急。如果江淮军一撤则围攻洛阳的大计极可能尽化飞灰。但同时心中又不得不佩服寇仲为国为民自毁大计的胸襟胆识。他也是人中俊杰,大计已决,便不迟疑,立刻召集所有兵力,全速赶往洛阳,以支援兵力薄弱的徐子陵军。

江淮军一到,洛阳城外每日里提心吊胆惟恐城中唐军全力突击的少帅军无不欢喜。

徐子陵领众将将杜伏威迎入帅帐,尚不及谈及军情,虚行之已然起身对杜伏威施礼:“杜公即临,我军将士皆能心定,此刻当着杜公的面,有些话行之要对诸位说明白。”

杜伏威微微一怔,在场的一干将领也大多惊异,要知现在少帅军中主事的是徐子陵,虚行之如此行事大为不妥,甚至可说是触犯军纪。

徐子陵却是神色平和,淡淡道:“虚先生但言无妨。”

虚行之神色颇为复杂,忽躬身对徐子陵深施一礼,方道:“请问八天前,洛阳城中连续来了两拔使者与徐爷密谈,事后无影无踪,徐爷对当日之事只字不提,而这八日来洛阳城中再不曾出兵做战。我军伏在洛阳城内的密探在暗夜中射下密信入营,说是数日来秦王李世民以及身边几员要将都深藏在洛阳城皇宫之内,一直没有在全军之前露面。当此孤城被围之际,李世民的行为太过令人费解,不知与当日来使与徐爷的密谈是否有关系?”

虚行之的话句句惊人,在场众将无不变色。事实上徐子陵对当日密谈之事一语不发,早引发军中众将的无数猜测,只是目前军中几员大将素来与徐子陵情义较厚,又敬他本领为人,纵然有疑也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虚行之却是心思缜密之人,心中多少猜出一点,虽然即惊且怒,但身在人下,不便兴师问罪。如今杜伏威领江淮军到来,他关切这一重要转变,知道军情紧急,迟一刻便能决生死成败,所以顾不得其他,当着杜伏威的面直接质问徐子陵。

杜伏威虽不太明白究竟,听虚行之一番言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亦是瞪大双眼去看徐子陵。

徐子陵微微一笑:“虚先生果然洞察一切。当日那几个使者其实就是李世民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和庞玉,而我已然将他们悄悄放走了。”

他语气平淡,听在众人耳中却只如惊雷一般,众将几乎是同时一跃而起,惊瞪着他。事实上,若非在场诸将多与他情厚,只怕早已拔刀扬剑指过来了。

众将神色不对,徐子陵却坐在原处,动也没有动一下,候希白依旧动作洒脱地将桌上的接风酒一饮而尽,暗中早已不露声色地握紧了美人扇。他可不管什么兵法军纪权谋厉害,若有人想要伤害他的朋友,除非他已身死当场。

杜伏威目中精芒毕现,徐徐道:“子陵,这是怎么回事?”

徐子陵神色平和如常:“寇仲孤军深入关中,虽有救护百姓之志,但军力终太过薄弱。李世民许诺会说动唐军将领与寇仲并肩抗敌。我相信李世民和寇仲一样,在面临民族大义国家危亡的大关节时都会放下私怨携手救国,所以我悄悄放走了他。”

众将再敬重徐子陵,此刻也不由流露不满之色,虚行之长叹道:“徐爷,行之向来敬你心性仁厚,亦能谅解你的行为。但两军相征,岂能仅谈仁义。李世民离开洛阳已失基地,若再与突厥相争,更会大大削弱他本身的力量,以后他不但要与我军相抗还要应付父兄的逼迫,而每一点力量的流失都会令他所面对的局面更加艰难。他又岂会将自己置于如此绝地。相反,只要他号召唐军中忠于他的人马和突厥人夹攻少帅,即可轻易毁掉少帅的远征军然后他再回转大军,与夏、陈、随、许、颖、尉等地唐军合力围击我军,到时,天下就是他李世民的了。局势如此明朗,他又岂会舍易而取难。”

话说到这份上,众将脸上的焦急惊惶已然再也掩不住了。

高占道失声大叫:“这又如何是好?我等快去救助少帅。”

“来不及了。”白文原阴沉着脸望向徐子陵:“已经八天了,该发生的事说不定已经发生了。我们再引兵赶去也是没有用的。”

想到数年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征战都将化为飞灰,众将心中怨意大生。徐子陵却依然只是宁和地道:“虚军师你深通谋略为少帅军处处殚精歇智我向来敬佩。我不懂这些权谋也从不想以权谋来对付人,我只知以真心待人,也珍惜别人的真心。我相信李世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寇仲他放弃眼前的洛阳城,领孤军入关中硬挡突厥铁骑又何尝不是舍易取难。我相信李世民也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我知道我没有权利拿所有人的性命安全来冒此大险,但李世民即然如此信我,孤身入我军营,我便不能负了这份情义。我一直隐瞒你们,只为了多争取几日时间,让你们无法派重兵追杀他。如今也是时候该说明一切了。我自作主张确有不对之处,你们若要处置于我,亦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