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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65)

二人以人马如一之术催马奔行,天下又有何人可以追赶得上。

李世民怔怔望着分两个方向远去的两个人,眸中竟露出神往倾羡之意。如此人物,生死与共患难相从,大事即定,含笑而去,没有一丝不舍,更无半点拖泥带水。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天不能拘,地不能束,更非世间权势富贵可以牵绊。也只有这样的人方是寇仲与徐子陵的生死兄弟。相比之下,自己旁骛太多牵挂太繁,纵身居九五,又哪能比得他们自在逍遥,更不可能较他们高贵分毫。细细想来,竟觉眼前的天下权势再不能令自己有半点兴奋,只是无端地一阵黯然,不自觉幽幽长叹一声。

而在场英才虽众,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了解这位人中之龙,在这一刻的失落和伤感。

李世民得寇仲大义相让,接管了少帅军宋家军江淮军,则自洛阳以南所有的土地皆是他的势力范围,再加上他在唐军中的威望声势,以及这一战所立之威,轻易便令得唐军各方将领知道不可能与他相抗,纷纷投诚。长安城中李渊因引突厥军入关之事而众叛亲离,众臣背着李渊开城迎进了李世民的大军。李世民诛除了建成元吉和一干混在宫中的魔门中人后,李渊无奈退位,自此避居深宫,再不问政务。

李世民得帝位后,封赏群臣,对少帅军宋家军江淮军的一干人也一视同人,并不将旧怨放在心上。当政之时,重用各方面人才,拔人物而不党于私,负志业者则咸尽其才 不问亲疏不念仇怨,唯才是用。同时又大兴科举,从民间大量选拔人才。又轻徭薄役休养民生,使得无数在乱世苟存性命的百姓,终享太平之乐。

不数年间,国势大为倡盛。而突厥人却因自相残杀日渐衰败。

唐贞观四年正月,李靖率轻装精骑叁千人,轻易击破突厥生擒颉利。此役震动天下,无数深受突厥之害的汉人欢呼振奋。

李世民深知草原民族的强大勇敢,知道这样的民族只可以击败,却无法完全摧毁。所以并不以强国之势凌辱各族,反而恩威并施,与诸族公平贸易。同时以大唐强大的国力尽量平息塞外许多国家与部族之间的纷争,数年之间,塞外诸族无不敬服,纷纷来朝,皆称其为天可汗。

自汉末纷争以来,数百年锋烟不断苦难不断的中土百姓,终于迎来了一个长远且强大的盛世。

唐贞观八年,洛阳城,河洛酒铺。

这只是一间小小的平凡的酒铺。听说许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批震动天下的高手,在这时发生过龙争虎斗的故事。但太平日久,朝廷也不鼓励百姓老说以前天下纷争的乱事,所以渐渐的,人们开始淡忘。淡忘当年的苦难,淡忘当年的英雄。

这家小小的酒铺也并没有成为某某英雄的纪念地,依然只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酒铺。

在连日的生意不佳后,忽然有一位贵公子用一绽金子包下全店,还不用别人侍候,对于店东来说是难得的好事,自然乐得抱着金子赶紧跑去找那翠花楼叫他难以忘怀的美大姐了。

八年的岁月弹指即过,候希白却依然是那个风流天下闻,倜傥潇洒的多情公子。这样一位光彩照人的佳公子,原不该身处如此平凡简陋的酒铺。但他却泰然自若,坐在桌前,自斟自饮,一边饮酒,一边悠然神往,岁月如流,不知故人神采可依旧。

随着依呀声响,酒铺的门被推开了。

候希白大喜起身,却又一怔:“怎么是你们?”

《风云会》第四十四章

斯文儒雅的虚行之,英气逼人的宣永都不等他招呼,大大方方进来坐下。

虚行之首先笑出声来:“候公子真是不够朋友,与少帅和徐爷秘约相会,竟然不通知我们。”

宣永也笑道:“这些年我为大小姐行商天下,也没少帮候公子寻访历代名画,怎么这回竟将我们忘了个干净。”

候希白笑笑道:“这原是我与锋寒当年和他们俩的约定,只是叙叙旧情而已,实在也不便再通知什么人?朝中卫国公胡国公卢国公也曾一再向我问及过,我也一样没说。原说这些年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要过,也不便去打扰你们。”

候希白口中所说的国公正是李靖等人。自唐立国后,于凌烟阁绘功臣图象,大加封赏。李靖居功至伟,平突厥灭土谷浑,封卫公。李世绩助李靖平突厥,后又负责北方边防,多次击败薛延陀的进攻,加封为英公。程咬金封卢公,秦叔宝封胡公,如今都是位及人臣的国公,也难得还多念着旧情,并未忘怀故交。

可是宣永和虚行之明显并没有太大的感动,宣永冷哼了一声;“他们都是朝中重臣,不忘故交也是美谈,但也不必真的见面论起交来。以他们今日在朝中的地位,真要和少帅再论旧交,当今那位极圣明的皇上,也未必高兴。”

候希白微笑:“宣永你不打仗多年,火性怎么反而涨了。你与虚先生若非无意仕途,如今也该是朝中要员。”

“我与虚先生没有入朝为官如今看来倒是对的,否则在朝中迟早要和皇帝吵起来,也亏得李靖他们可以对一切视若无睹。他们是开国功臣,凌烟阁标名,美名传千古,真正有大功于天下的人只怕要随时光被人们遗忘了。”宣永说到后来,眉目间已有怒色。

候希白并不动怒,只笑道:“李世民确是一个对国家民族在有益的好皇帝,他也并没有不许人们怀念寇仲与子陵啊。”

虚行之冷笑:“他是一代英主,自然不会如此行事,留下话柄。但他总是隐隐暗示旁人不必谈论少帅当年的功绩。他还屡次三番要看起居注。虽说没有明说要改史,但一个皇帝老想看起居注,哪个史官还敢直书,自然要处处夸大皇帝的功劳,更不可能多说什么皇帝的天下是别人让出来的。可叹世人竟如此健忘,早忘了当年的风云当年的厮杀,只知道在这里歌功颂德,哪里还记得有人曾为天下人的安宁做出过的牺牲。我只怕,百年之后,世上再无人记得寇仲与徐子陵。”

候希白悠然一笑:“二位,你们的忠义之心希白深感。但你们难道不了解他们吗?尘世浮名,何曾放在他们眼中。徐子陵心中原没有任何名利枷锁,寇仲争霸天下,也不过是为了风云激荡的快意。后人是否知道他们,记住他们,对他们来说并无分别。他们对李世民不会有丝毫怨恨,又何须我等多心呢。李世民亦有他的为难之处。他开大唐盛世,也不好让后世子孙都说他的天下是别人相让才得来的。李世民是好名之人。当年他义拒突厥也有极大一部份是为了不想让李家遗臭万年,留下骂名。他即希望能流芳百世,就全了他的心愿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好名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即好名,就希望留下美名,就会善待百姓,也不会杀戮功臣。算起来,他做得已经极好了。至少,他天下大定后,没有派人监视你们这些少帅军旧部,又不曾为难宋家,如此气度胸襟也算少有。李卫公等人都是深知寇仲为人,知道他根本不会记较这些虚名,所以才默然不言,以避免君臣反目,国家纷乱。这等苦心,还是不能误会的。”

虚行之惭然道:“希白公子非俗世之人,心胸见识远非我等能及,实是少帅的知己。相比之下,我们实在惭愧。”

宣永笑着给候希白敬了一杯酒:“候公子这几年修为必是日深,看来岁月风霜都不能稍减公子潇洒之姿,待会见了少帅,不知会不会又交手切磋呢?”

候希白微笑道:“我原不十分好武,这几年,除了在蜀中与青璇大家讨论音律,就是踏遍天下,观美景看美人,倒没十分在意武功增长。只是前不久无意中遇见了绾绾。她收了一名徒儿,虽只有三四岁,已显清玉之质,她年必是魔门的绝顶英才。这一番相见,倒触动了我一番心思。石师授我绝艺,使我有今日成就。我亦当尽力报答于他,寻一个良才美质,传我花间派衣钵,必要令他行了千古风流之事,以传后世。才不负石师看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