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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68)

宣永苦笑一声:“虚先生算无遗策,想来是不会错的。只是少帅非常人,行事自有非常法。只怕我等困不住他啊。”

虚行之呆了一呆方问:“你是说……”

“少帅的房间至今尚无动静,不知是他还没有行动呢,或是已经行动过了。”

虚行之脸上变色:“快,我们去求见少帅。”

再三的呼唤求见得不到应答后,门被轻易地撞开,不出意料得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在场几位将领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虚行之快步来到桌前,看到桌上那张纸墨迹早已干透。想来人早已在一个时辰前就跑了。

“虚先生,你一向神机妙算,不过我与子陵更加高明一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远离了扶余,不用找我们,你也找不到。还是想一想明天大典立哪个当皇帝为妙,切记不要让各国使节看笑话啊。”

虚行之看完手上这封信,差点没气晕过去。

众将无不苦笑,碰上这种不负责任的主帅真是叫人哭都哭不出来。

宣永看虚行之眼看就要气背过气去了,忙将他扶住:“先生镇定,明日的大局尚要先生主持呢。”

虚行之眼看这苦差要落到自己头上,惊得拂袖便走。

几个将领互相一打眼色,一起追了出去。

“先生不能走,明日不能真让各国使节看笑话啊。”

众人追追逃逃去远了,兵士们有的心慌意乱光想明天怎么办,有的守了一夜累到极点,自去找地方睡觉了,原本都是暗伏人手的皇宫变得无人进出了。

床底下的寇仲钻了出来,伸个懒腰:“最简单的方法用上几百年,都一样有上当的人,可惜啊可惜,亏得虚先生还是少有的智士呢,居然还会上我的当。”

徐子陵也已现身出来,笑道:“大家对你的信心太强了,总以为你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一看到你留下的信,就以为你真的逃得没影了。其实这几日防卫如此森严,想想不伤人而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实在太高看你了。再说他们又哪里想得到,一代英雄的寇少帅你会窝囊至在手下面前钻床底。”

寇仲搓手跺脚地说:“再等一会儿,各处防守的人就都散光了,到时我们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徐子陵失笑:“真不知道你兴奋个什么,送上门的皇帝也不当了。别忘了,明日尚秀芳小姐也会大驾光临,亲贺你登基。就这么走了,岂不错过她的妙绝歌韵。”

寇仲老脸一红:“我不就是当年稍微有一点儿动心吗,子陵你何必到现在还计较。我也没和你不停地说师仙子石才女啊。”

徐子陵冷笑道:“这又怎能并论,你以为我不知虚先生一心想让你登上帝位,为你选择贤后,让你长留扶余,以后生子传孙,帝业永驻,所以才特地请了秀芳大家来吗?”

寇仲干咳:“那还不是他一厢情愿吗?咱们不用理他,还是想想往哪里逃为是。这些年,我们已走遍塞外诸国,又历经海上各岛,许多人都已经认识我们了。明日登基的皇帝一改人,天下尽知,不但海上各国要找我们。我看大唐突厥回纥吐谷浑都一样会尽出人马搜寻我们。以后我们要到哪里落脚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徐子陵微微沉思了一会儿,方道:“你说,这世界到底有多大,路可有尽头吗?以往,我们以为中原就是整个世界了,后来才知道塞外还有突厥吐蕃龟兹等国,海上还有琉球有篷莱。那么突厥之外又是什么,草原之外又是什么,大海之外,又是什么?”

寇仲也是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良久才道:“子陵啊,你所说的,我以往竟从来不曾想过。不错,我们已知的诸国之外还有什么,天之涯海之角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前虚先生为我讲史时说过,汉人最早到遥远的地方见识外面一切的是张骞,而后汉朝开出丝绸之路,与远方各国通商。而走得最远的是班超的部将甘英。那时班超入西域逐匈奴。官至西域都护。班超对一个买进大量汉朝丝绸的国家非常好奇,于是派遣他的部将甘英西行,寻找那个名叫罗马的国家。甘英行至一个叫做波斯湾的地方,据说波斯湾的西岸就是罗马。当时的安息商人常从汉朝买丝绸卖到罗马去,他们不愿意汉人与罗马人直接见面买卖,所以就说‘海水广大,往来逢善风,三月乃得渡、若遇迟凤,亦有两岁者。’甘英不愿苦等,所以就回头了。自那以后,汉人再也没有走过更远的路了。”

徐子陵眸中闪动异彩:“为什么我们不去走那条路呢?那是张骞曾走过的路,班超曾走过的路,甘英曾走过的路。我们去看看,今日遥远的波斯湾西岸是否还有一个叫罗马的国家,去看看,天外是否还有天,世外是否仍有世。我们修习长生诀以寻求生命的极限,我们也可以一路往西走,去看看天地是否有极限?”

寇仲虎目闪亮:“好,无论天涯海角,你我都携手闯一闯,踏遍天下,看尽一切,方不负你我生在人间。子陵,我们走吧……”

巴蜀,幽林小谷之中,箫音忽止。

“青璇……”

“他们走了!”

“他们天生就不会长属任何地方,天地间并无一地一物可以长留住他们。他们只属于彼此,他们总是会走的。”

“青璇可以感觉得到,今生今世,再不会相见了。”

“若心中不忘彼此,万里如咫尺,千年亦转瞬。青璇着相了。”

“希白的花间心法又有大成,如今已比青璇看得更透彻了。”石青璇微微一笑,心中淡淡的愁怅已然随风而去。纤指轻扬,玉萧就唇,足以感动天地的箫韵再次飘荡在人世间。

塞外,草原。

突利握着手中这封刚刚自海上传来的飞讯,轻叹一声:“你说得不错,他们真的走了。”

跋锋寒似乎仍在深深定中,无知无觉,不言不动。

突利悠然长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次分别会是永远 。他们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了。”

跋锋寒徐徐睁目,淡淡道:“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聚聚散散亦是常事,无聚岂有散,无散如何聚。曾经肝胆相照,曾经生死与共,便已够了。何必在意太多,更何况,也许许多许多年以后,他们心中一动,便会回来了。”

突利点头:“但愿……”

尾声

岁月如流,天下一统已有四十多年了。大唐国势日盛,百姓生活安乐无比,人人称颂盛世太平,四十多年前的天下纷争,早已被人淡忘,已经不再有几个人不记得四十多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到现在,人们传颂的是大唐开国的英雄功臣们,是神奇的李卫公,是憨猛的程咬金,是大唐的种种赫赫武功。

破吐谷浑,败突厥,灭高昌,平薛延陀,收焉耆,降龟兹,天朝大国,声威尽显。

而今,英公李世绩再破高丽,年轻的高丽王被打入囚车押至长安,再次证明了大唐不可抗拒的天朝之威。

皇宫之中,歌舞声暄,满朝文武,齐贺大胜。高宗李治多病,稍饮几杯,即回后宫休息,主持大局的照例是那年已三十许,但依然貌能倾世,才可治国的武皇后。

李世绩虽然英雄不减当年,毕竟年迈,亦是不胜酒力,饮过几杯后,即谢恩请辞。

武皇后含笑而止:“英国公若不胜酒力,不必多饮。只是今日大捷,举国欢庆,英国公实是第一功臣,岂可不共欢。而今,当年开国的功臣只剩英国公一人在朝,我等后进俱想多听英国公讲讲英雄往事。”

李世绩注目看这个笑起来百花失色日月减辉温柔无限的皇后。这样一个女子,柔媚无双,美艳无伦,却把持了天下大权。当年凌烟阁标名的第一功臣长孙无忌也只因为反对她而含冤惨死。自己若非得妻子提醒,不肯干涉皇帝立后的家事,怕也难逃诛戮之惨。这些年来,故交尽丧。连李靖也要闭门不出不问朝政才得安老而死。独自己还能风光不减,都是妻子规劝之功。只是如今纵有无限风光,满目朝堂,再无近心知友,亦是凄凉。对于这位看来温和的皇后更不敢有丝毫不敬,此刻忙恭声道:“以往都是随太宗皇帝征战,在先皇指引之下方能百战百胜,有何英雄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