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先生的魂魄如同是枯树收到了滋养一般，陡然凝聚起来。
“古爷爷——”东方妃儿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一瞬间，泪如雨下，她就算再糊涂，心中也明白，褚皓然的那么一点点灵力，只是维持古老先生的魂魄能够凝聚片刻，他生魂已经飘散，不可能凝固了。
“你……是谁？”古老先生似乎很是迷茫，连着声音都带着一种空洞。
“爷爷，我是妃儿啊，我是东方妃儿……”东方妃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抱住他，无奈的是，她的手指穿过他的身体，什么也没有触摸到。
“妃儿——”古老先生的似乎在一瞬间，重新焕发了生机，忙着叫道，“你重塑肉身成功了。”
“是！”东方妃儿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上一次，她想要哭，无奈却是一个灵鬼，连着眼泪都没有，在重塑肉身的瞬间，她曾经想过，她就算拥有肉身，她也不会哭——她要坚强的活下去。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刚刚重塑肉身，就面临着生离死别，这个宛如对待自己子孙孩子一样维护她的古老先生，却已经面临死亡。
“多亏了褚上仙相助！”东方妃儿忙道，“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古老先生看了一样一身黑衣的褚皓然，点了点头，这才对东方妃儿道：“爷爷……大限已到，不能度劫，自然……自然……就只有魂消魄散的下场。妃儿……你快散开……爷爷不成了……这里的东西，爷爷都送……送……给你……快走……”说着，古老先生把一个储物袋硬塞给东方妃儿。
褚皓然见状，忙着伸手一招，把东方妃儿拉了过来，然后，一道黑色光罩打开，笼罩在东方妃儿身上，而就在下一刻，古老先生的魂魄，陡然“破”的一声，整个就炸开了，整个书店，都在古老先生的魂魄陨落的瞬间，被生生炸开。而随即，黑色的黑雾在空中只是一晃，接触到阳光，就立刻消失了。
古老先生修为不弱，虽然最后度劫失败，不能更上一层，但这最后魂消魄散是散发出来的灵气，还是不弱，竟然把整座书店震塌了。
褚皓然拉着东方妃儿，隐去身形，向一边飘去。
“爷爷——”东方妃儿抱着古老先生最后塞给她的储物袋，哭的稀里哗啦，为什么会这样，她高高兴兴的跑来，想要告诉古老先生，她终于重塑肉身成功了，可他去魂消魄散了，为什么……这贼老天，为什么会给人安排生老病死？
坊市内有着短暂的混乱，但很快就有人过来处理，一个老鬼陨落了，实在不算什么来不起的大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切归于平静。
“妃儿，不要哭了！”褚皓然看着抱着古老先生的储物袋一直在哭的东方妃儿，叹气道，“你们人间，不是时时刻刻都要面临死亡吗？在灵界，好歹还有个盼头。”
东方妃儿抬头看着他，他又怎么会懂？如果每一个人都要死，那是公平合理的，纵然伤心，也是无奈，但正因为有了长生不老的盼头，才是不公平。
第17章 蝴蝶簪子
褚皓然伸手，轻轻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东方妃儿呆了呆，她还没有和那个异性，这么亲密接触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事实上才活了半天而已。
原本只是一只灵鬼，没有身体的魂魄算不得人生。
“妃儿，有些不对劲！”突然，褚皓然低声道，“你把储物袋收起来，这是隐身符，我去看看，马上就来！”
说着，不由分说，褚皓然丢给东方妃儿一张符咒，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东方妃儿跟前，东方妃儿呆呆的捏着符咒，这个上仙，好像也和那个陈上仙一样是糊涂蛋，她怎么知道这符咒怎么用啊？
当然，虽然不知道用法，她还是飘退到角落里面，捏着符咒，老老实实的站好了，毕竟，这地方危险的近，如今她还是新生儿，虽然不是那人人能够欺负的灵鬼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心的把古老先生的储物袋收在自己的隐形储物手镯中，这是古老先生的遗物，她要好好保存，想到伤心处，东方妃儿的眼泪，又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刚刚重塑肉身，一个对她好的长辈，居然就这么去了？
这可是真正的魂消魄散，连着鬼也做不成了……啥都没有了！她害怕死亡，恐惧死亡，可为什么却不得不直面的面对死亡？
褚皓然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东方妃儿缩在角落里面，捏着隐身符，正在偷偷的抹眼泪。
哎——这丫头，不会连着隐身符都不会用吧？
“妃儿，你为什么不用隐身符？”褚皓然飘然向前，问道，“隐身符只要用最简单的灵气打开就成了。”
“真的？”东方妃儿抬头看着他，“那是不是任何的符咒，都只需要最简单的灵气打开，就成了？”
“理论上是的！”褚皓然点头道。
东方妃儿点点头，这符咒大概和人界的电器家伙一样，一般只要接通电源，打开开关就成了，而符咒吗，只要懂得灵气的人，使用灵力就可以打开。至于具体如何使用，自然也和电器家伙一样，看人为的操作了。就好比电脑吧，有些人就会用的很纯熟，而有些人就笨手笨脚……
想到电脑，东方妃儿不由自主的想起陆判官来。
“你看看这个！”褚皓然把一只蝴蝶簪子递给她道，“见过吗？”
东方妃儿接过那么蝴蝶簪子，很精致的蓝宝石镶嵌的，秘银打造，镶嵌工艺很精湛，看来价值不菲。
“你买的？”东方妃儿问道。
“不是！”褚皓然摇头道，“这是留在古老鬼陨落现场的，我刚才去查看过，那个古老鬼不是自然度劫失败陨落的，应该是认为的，我想——他一介老鬼，只怕是不会用到这样的东西吧？所以，这枚蝴蝶簪子，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东方妃儿愣愣然的看着他，古老先生不是自然死亡？那应该就是他杀？他竟然是被人所害？
“我会找到这个蝴蝶簪子的主人的！”东方妃儿把蝴蝶簪子收在储物手镯内，轻轻的，坚定的道。
褚皓然什么也没有说，事实上对于他来说，别说是死一只老鬼，就算整个地府覆灭，也和他没多少关系，这是这老鬼曾经帮助过东方妃儿，所以他才多管了一下闲事。
“走吧，我带你去买东西，至于害死古先生的凶手，慢慢查就是了！”褚皓然道。
“我听得陆判官说起过，古老先生为人乐达，在这坊市里面，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仇家啊！”东方妃儿皱眉道。
“有时候，杀人并非单单为着寻仇！”褚皓然教训她道，“在灵界，没有理由都可以杀人。”
东方妃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人命——在这里竟然是如此的低贱？要在这里活的有尊严，就必须变强，只有你比别人强，才可以获得尊重和生存……
有一点她还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枚蝴蝶簪子是女子的饰物，男人没有人谁要用到这等东西的，除非是变态。将来查找凶手的时候，可以从女子身上下手，既然人命是如此的低贱，那么——她只要活着，就一定要给古老先生报仇。
褚皓然并不知道她想什么，携着她的手，向一边的商铺飞去。
“你需要购买一些衣服，首饰，好好打扮打扮！”褚皓然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带着她走到坊市最大的服饰商铺。
漂亮了的衣服，精美而贵重的首饰，那个女孩子不喜欢？东方妃儿自然也很动心，但她却囊中羞涩，当即摇头道：“算了，我们去那边的店铺看看，那边便宜点。”她就算在孤陋寡闻，也知道这家慕雅阁商铺是整个月清大陆的连锁店，是国际名牌，说出售的衣服首饰，不是普通的贵。
就她身上这么一丁点的家当，还不够买一只袖子的，别说是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