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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溺爱你(151)

“是吗?那我希望你之后不会做出会给闻月添麻烦的事情。”

放嘲讽骆家诚一贯在行。看着李敏栋因为自己的嘲讽垮下脸来,他不理李敏栋,只对闻月道:“《白洞》我已经先替你取过来了。你要不先去展厅的中心位置看看?如果不满意,再看其他什么地方更适合展示《白洞》。”

看了李敏栋一眼,不是没有闻到火-药味儿的闻月还是跟上骆家诚的脚步。

那个意大利船夫说的一串吉祥话里,她唯一在事后认出的那一句是:“糟曾龟剧!(早生贵子)”刚才她“啊”了一声就是因为认出了这句祝福。

然而,闻月很清楚“早生贵子”对自己而言不是祝福。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生小孩。

不谈怀孕十月的艰辛,不提生产的危险,也不假设这孩子天生就患有疾病或是残缺,只当闻月会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闻月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在要怎么在全力作画、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管理好的情况下去照顾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婴儿。

她能忍受婴儿两、三小时要哭一次,随时会肚子饿、随时会随意大小便么?

她可以自己不管不顾,只把照顾婴儿的工作全部都塞给李敏栋或者是保姆么?

她可以每一天、每一次都确定自己从画室出来,身上或者衣服上不会带上对婴儿来说是剧毒的颜料、汽油等等物质么?

等孩子长大一些,她又可以在孩子生病时、受伤时、烦恼时、伤心时丢下她的画具画笔,为了照顾孩子抛弃对自己而言是生命延续的绘画么?

但如果不要孩子,她不就是在耍任性、要李敏栋迁就她?她可以无所谓愚昧的人攻击她,可她能忍受让李敏栋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拥有的家庭是“不完整”的么?

闻月的心乱了。

乱得厉害。

她像是一个醉得正舒服的酒鬼突然被现实爆扇了一个耳光,耳朵里嗡嗡直响,脑袋里一团乱麻。

……是她太轻率了。

她习惯了一个人待着,哪怕倾诉的对象只有画具与画布,她也不觉得孤独。

况且她至少曾经得到过来自父母的陪伴与满满的爱,有陈薇这样一个电话打过去立刻会为自己飞奔而来的好友,还有不论好歹总归算是半个亲戚的骆家诚。

李敏栋对她而言是美好的延长线。是梦一样的礼物。只要李敏栋陪在她的身边,她就感觉自己什么都做得到,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李敏栋呢?

李敏栋和她不一样。

生长在残破家庭里的李敏栋从未得到过正常的父爱、母爱。哪怕他和一度抛下他的生母再次有了联系,重新开始建立亲情,他幼年的缺失也不会因此就能弥补。

更别说李敏栋还被曾经最为信赖、最为亲近的弟弟从后心捅了一刀。

李敏栋一定是想要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人与家庭的。

在感觉到李敏栋朝着自己投来炽热视线的时候,她就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当时她想着只要不和李敏栋开始一段感情,一切的麻烦都不会发生。

等她接受了自己喜欢李敏栋的事实,她却把这些严肃的现实问题统统抛诸到了脑后,只是忘我地享受着李敏栋为她带来的快乐,沉醉在李敏栋单方面给予的幸福里。

真可笑……她竟然还有脸对李敏栋说:“你还有我。”

明明她把李敏栋栓在身边,才是夺走了李敏栋得到更多家人的机会。

第81章 半空中。

“再往左边一些,对、对……好。可以了!”

忙于布展的闻月指挥着工人们。她像是忘记了李敏栋的存在,两个多小时都没理会过李敏栋一次。

展馆里各处都是走动的参展者与按照参展者指挥协助布展的工人们。不断有艺术品被人小心翼翼地搬进展馆,再被放到展台之上。

李敏栋不缺力气,奈何他想上去帮忙却被骆家诚轰到了一边。

“你来添什么乱?你知道画作要怎么搬运吗?你知道雕塑什么地方能碰什么地方不能碰吗?你要真是闲得慌,去外面逛两圈。但别带什么饮料回来。就算是水,泼在展馆的地上也可能引发一大堆的麻烦。”

骆家诚的口气不大好。

这段时间他又忙又累,布展期间又不得不始终保持着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为了确定场地布置是否足够安全、能否尽可能地展现展品的魅力,布展期间,展品至少要被送进展馆里一次,进行实地调整。

鹤寿轩以前真发生过有工人在布展中的展馆里一脚踩到一滩液体,随后滑倒在地摔成骨折,还让价值数百万美金的画作磕在地上受了损的事情。

赔钱是小,艺术品无法修复、修复了也与原本不同才是创作者、鉴赏家心里最大的痛。那次经历着实让骆家诚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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